由于近二十年的动乱,尤其是在秦汉大战之后,整个凉州都变得十分人烟稀少了。
原本人口最多的汉阳、陇西、安定三郡,如今满打满算也只有不到二百万人口,当然这还是加上了迁移至此的异族人口。
如今,汉民们大多生活在城池中,或者乡间的坞堡中,大多依附于三郡的汉人士族。
原本汉人的村庄几乎都荒芜了,然后被内迁的异族占据,在乡间放牧。
短短一年时间,陇西、安定二郡几乎都沦为了牧场,唯独汉阳的情况还好些。
这是因为西凉的土地本就不适合耕种,唯独河西四郡靠近黄河的两岸,安定郡靠近泾水的两岸,汉阳郡和陇西郡靠近渭水的两岸,这些少数地方适合耕种。
然而异族在内迁之后,相继占据了陇西、安定,此举让二郡的耕地也逐步沦为了牧场。
因此,二郡的士族如陇西李氏、安定胡氏、安定张氏纷纷投靠了西凉军团,乃至于汉阳赵氏等也在唇亡齿寒下投靠了西凉军团!
像这种事情在以前根本就是无法想象的,毕竟西凉军团乃是以马家军为首,马家军在以前和西凉士族的关系并不好。
由此可见,在异族和马家这样的汉人豪强之间,汉人士族们还是宁愿选择投靠汉人豪强的。
另一方面,陇西郡本就与西海郡接壤,也因此陇西士族的倒戈也触犯到了羌人的利益。
同理,安定郡本就与北地郡接壤,也因此安定士族的倒戈也同样触犯到了胡人的利益!
因此,在秦汉大战后的短短一年时间里,以姚苌为首的羌人势力,以尔朱荣为首的胡人势力,就多次与二郡的汉人士族发生冲突。
虽说在秦汉大战中,羌人和胡人的实力损失惨重,但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现如今,姚苌手里依旧有着七八千铁骑,尔朱荣手里更是有着上万骑兵。
在汉人士族未向西凉军团倒戈之前,汉人士族们可谓是损失惨重,二郡也几乎全部落入了两方势力之手。
这一情况直到西凉军团出手后才终于有所改观,现如今二郡已经有近半的地盘落入了西凉军团的手中,各大城池更是几乎都落入了汉人士族的掌控中。
西凉军团自此一分为二,吴才带着魏延、丁奉去了安定郡,马超带着庞德、马岱去了陇西郡。
两军的战略则是化整为零,并不与羌人、胡人正面激战,而是采取了游击战的方式。
此举使得西凉军团只需要以极小的代价便能得到巨大的回报,因为西凉实在太大了,而双方的兵力又实在太少。
如果西凉军团采取集中兵力,虽然能够一口气就消灭羌人和胡人的主力,但战后势必会遭到秦军主力的报复!
反之,西凉军团在化整为零之后,虽然力量小了,对羌人和胡人造成的损失也小了,但却也让秦军高层对他们作出了错误的判断!
秦军高层方面在得到汇报之后,果然没有对西凉军团给予多少重视,但也派了杨大眼一军前往。
杨大眼此行的目的地本是金城郡,倘若他率军能够抵达那里,那么西凉军团在三郡的势力就会被彻底包围!
因为三郡周边正是西海、武都、扶风、北地、金城五郡,在战略态势上包围着西凉军团,再逐步压缩他们的生存空间,那么秦军便能将西凉军团给彻底地绞杀!
彼时,大秦已经与蜀汉结盟,三辅之战也即将爆发。
而杨大眼此行前往金城本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条路是走汉阳、陇西再到金城,另一条路是从萧关北上穿过北地郡再到金城。
其中,第一条路太远,于是杨大眼便选择了走第二条路。
结果杨大眼率军通过萧关,刚刚进入北地郡境内之时,他的万人队却是被尔朱荣的大军给围了!
此时,尔朱荣已经带着他的杂胡骑兵与安定的汉人士族,又与后来开到的西凉军团斗争了一年多。
原本尔朱荣麾下倒是还有个一万余骑,结果现在只剩下七八千骑了,这让尔朱荣本不富裕的兵力更是雪上加霜!
偏偏杨大眼此来带着的万人队中,骑兵有五千,步兵也有五千!
尔朱荣一方面以为杨大眼是来增援他的,另一方面他急需兵力上的补充,于是围住了杨大眼的大军。
结果双方一通接触下来,尔朱荣却是不乐意了,因为杨大眼此来居然只是过路的!
原本秦军高层的计划十分完美,只要等杨大眼率军抵达金城之后,五路人马(扶风那边正是吕光)开始收网,那么西凉军团必然完蛋。
然而经过秦汉大战,尤其是这一年多与汉人士族、与西凉军团的争斗之后,尔朱荣已经起了二心。
在尔朱荣看来,如今他虽然实力受损,但至少还是独立的、自由的。
这是因为有西凉军团的存在,宇文泰用的到他,所以才有他尔朱荣的今天!
反观等到西凉军团被消灭之后呢?
届时雍凉二州铁板一块,尔朱荣若不乖乖地给宇文泰当马仔,那么下一步被围剿的就是他了!
可以说,尔朱荣的算盘打的非常好,也正因为如此他开始了对杨大眼的一系列忽悠。
最后在一通忽悠之后,杨大眼放弃了继续前往金城郡的打算,而是打算跟着尔朱荣一起在安定郡境内收拾西凉军团。
毕竟宇文泰的计划虽然完美,但却有一个致命的漏洞,那就是五路人马并没有一个统一的指挥。
所谓人心隔肚皮,尔朱荣第一个就不会遵照计划行事,那么计划又怎么可能会成功呢?
再者,杨大眼也是有野心的,身为羌氐联盟的第一猛将,他又何尝不想混个柱国当当?
可是如何才能当上呢?
那就唯有依靠军功!
可是按照原计划行事的话,那么军功势必会被五路人马瓜分,那么杨大眼就注定混不上柱国了。
可要是按照尔朱荣的计划行事,只靠他们两方人马达成目的,那么杨大眼混个柱国当当可能就稳了!
说干就干!
于是乎,杨大眼和尔朱荣几乎是一拍即合,当即就联军一处向着安定郡进军!
与此同时,西凉军团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他们已经逐渐在三郡之地混出了名声。
尤其是三郡的汉人百姓们称呼他们为“保护神”,马超更是让羌人闻风丧胆,被羌人称之为“神威天将军”!
西凉军团本来只有六千余人,结果打的羌人、胡人闻风丧胆,一度威震西陲!
所谓人怕出名,猪怕壮,西凉军团自此在西凉打出了威名。
值得一提的是,西凉军团对外打出的是“马家军”的旗号,对内却只以“江东军(后来改成了吴军)——西凉军团”自居。
此举让西凉的汉人百姓、士族无不感念大将军的恩德,同时也让秦军内部对马家军恨之入骨,结果就是好名声都给了孙策,“坏名声”都给了马家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