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在桓石虔和周盘龙率军离开后,桓玄却是喜滋滋地,同样正做着他的春秋大梦。
原本十三万大军到来,桓玄下令一分为三,并安排了五千人在西边埋伏。
其中,桓玄、陈登带着五万人在东,桓石虔、周盘龙各带着三四万人在南北。
四个月下来,三个方向的徐州军各自伤亡了三分之一,这使得三座营中如今都躺满了伤员。
周盘龙爱兵如子,第一时间就安排了军医为他们救治,这才大大降低了伤员们的死亡率。
这还不算完,由于人手不足,周盘龙还将从各个乡亭抓来的青壮和妇女都安排去照顾伤员了。
反观桓玄、桓石虔,这两个桓家的二世祖自幼锦衣玉食,因此哪会顾忌普通将士的死活?
对此,陈登劝说了桓玄多次,桓玄听得烦了才让陈登去处理伤员。
这使得周盘龙—南营伤员的死亡率最低,桓玄—东营的情况次之,桓石虔的北营情况最糟糕!
在这个时代,往往重伤员都很难活命,唯独在江东军中是个例外。
可现在的徐州军,由于桓玄、桓石虔不顾普通将士的死活,这导致了众多轻伤员也因为伤口感染从而丧命!
若非有桓玄和桓石虔压着,搞不好此举就能导致军队的哗变!毕竟普通将士们也是有脾气的。
现在桓石虔带着他的一万本部离开了,这使得北营无人看管,将士们都在商量着要逃跑。
对此,在东营的徐州军主帅—桓玄并不知情,更不知道桓石虔所部和西门的五千埋伏部队都已经败了!
“大帅!咱们已经攻了四个月,为何今日却不攻城?应当一鼓作气才对啊!”陈登建议道。
“你懂什么?本帅自有妙计!”桓玄却是不假思索地说道。
“妙计?不知大帅有何妙计,能否说给在下听听?”陈登问道。
这四个月来,东城这边的进攻,其实都是陈登在负责!
陈登既要统帅大军,组织进攻,还要顾忌到营中众多的伤员!
反观桓玄,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屁事不干!
陈登早就憋了一肚子火了,结果今天好了,桓玄终于管事了!
结果,桓玄的第一道命令,也是四个月来唯一的命令居然是——暂停攻城?
这让陈登怒极,于是再也忍不住,从而跑来质问。
“哈哈!钟离城已经被我等包围了四个月之久,虽然可恨!可恶!但现在寿春、历阳方向的援军到来,只要将之击败,钟离守军必然投降!再者,我父亲已经从淮水离开,此去必然是去攻打合淝或者是濡须!再加上寿春、历阳守军的离开,此二城必然空虚,等桓石虔和周盘龙击败了两路江东援军之后,我已经命他们二人再趁机攻取寿春、历阳!如此一来,本帅只要坐镇大营,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夺取淮南,到时候大功一件,岂不美哉?”桓玄美滋滋地说道。
陈登闻言却是一愣,紧接着就是大怒,随即就说道:“寿春方向之所以来援,是因为看到了桓使君(桓温)水师的离开,如今的寿春必然有备,历阳也不例外!且单单一座钟离城内就几乎全民皆兵,寿春、历阳此等大城又如何能够轻易夺取?桓、周二将此去也不过只带着一万大军,又如何能够轻易击败两路援军,再趁势夺取两座坚城?”
由于恼怒,此时陈登的语气十分不善,几乎是在质问了。
桓玄不傻,他听出来了,因此也同样恼怒!
“陈元龙!你不过是区区广陵太守,若非当初曹公看重你,我父亲也看重你,你真以为广陵就是你的了?哼!别以为我不知道,尔等陈家在陶谦时代就已经有了二心,你陈元龙又先后投过吕布和孙策!你这种人,若非本帅抬举,你又如何能在军中出任军师?又如何有资格替我统帅大军?”桓玄跳了起来,指着陈登的鼻子骂道。
陈登本就生气,闻言越发生气,但越气反而越是冷静。
自古,将帅不合就是兵家大忌,自幼熟读兵书的陈登自然懂得这个道理!
眼下不是指责桓玄的时候,虽然他托大,但至少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虽然他陈登看得清形势,认为桓、周根本不可能赢,但万一赢了呢?
毕竟桓石虔、周盘龙都十分勇猛,不然又怎么会受到桓家父子的重用?因此桓玄的认知也是有道理的。
想到这里,陈登不禁忍气吞声,可桓玄说他有二心,他又怎么能忍?
“大帅啊!在下之所以举广陵全郡归降,就是因为忠于曹公,心系大帅和桓使君!在下又怎么会有二心呢?元龙之心日月可鉴,天知地知!”陈登当即表忠心道。
就此,桓玄也不气了,其人的心胸、气度倒也不错!
就在这时,一名斥候风尘仆仆地跑了进来,一进来就匍匐在地。
“嗯?”桓玄不由得一愣。
“大…大帅!不好啦!桓石虔将军所部大败,一万大军全军覆没,就连桓石虔将军本人也被那徐琨给生擒活捉了!”斥候说道。
其实,桓石虔、周盘龙此去,桓玄也是有些不放心的。
因此,他在暗中派了斥候跟去,并吩咐一有事情就马上回来禀报。
结果好了,桓玄居然得到的是桓石虔全军覆没,本人也被生擒的消息!
然而坏消息还不止于此,很快,坏消息就接踵而至。
“报——!禀报大帅,城内守军突然从西门而出,由钟离守将—到彦之亲自带队。埋伏在西门外的五千军队不备,被守军击败,现已四散而逃!”
“报——!禀报大帅!大事不好啦!北营将士由于伤亡惨重,桓石虔将军又不在,导致营中无人主持,如今营中近两万人集体哗变!再加上陆续有败兵从西边逃回,整个北营都彻底乱了,将士们都扬言要返回徐州,北营告急啊!”
“啊啊啊啊!一群废物!废物!饭桶!”
坏消息接踵而至,桓玄只感觉已经没有脾气了,这群猪队友真是带不动!
三名士卒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一言不发。
他们前来通报是出于本份,可主帅要是迁怒他人的话,那第一个倒霉的也必定是他们!
可他们忘了,他们家的大帅向来残暴,又怎么可能不迁怒他们呢?
“噗嗤!”
“噗嗤!”
“噗嗤!”
桓玄突然抽出宝剑,一剑一个,将三名将士全都宰了!
“大帅!你…!”
陈登都愣住了,这三名将士前来禀报,何罪之有?
这桓玄不思应对之策,居然杀害无辜之人!真是丧心病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