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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在忙么?日本商会的藤原在楼下等着。”总管小楠刚从书房走出,迎面碰上匆匆赶来的一个听奴。

“无妨,请他再多等会儿。”她低声道,似是无意地,加重了请字的分量,“老爷正听着电话。”

“何罪之有?”尹老板略微有些错愕,这冒牌姑爷倒也识趣,不出几天就捎来电话,翁婿二人各怀心思,先是客套些场面话,接着对面竟连声请罪,诚恳中透着惶然。

是家底点灯点光了,还是他把闺女给……尹老板到底还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他强作镇定,又补了一句,“还请张大佛爷明示。”

“在下假恃身份,连点天灯,误破令爱姻缘,”对面语气不可察觉的一滞,又恢复了正常,“回程中一时兴起,害了前辈亲定女婿的性命,此外还使日本方面对新月饭店产生怨懑。”

“……”尹老板一时语塞,这番言语虽与事实无二,听来怎像邀功,又有些自夸的意味,连点天灯,那是常人所为?此人究竟是实心眼,亦或是伪君子。

“张大佛爷哪里的话,一,不请自来,能进饭店是你本事独到,老夫无话可说。”

“二,彭三所为,老夫已经知晓,此非意气之争,他为一己之私招致外患,当日你既出手,了结他性命,也算给尹家省了些事。”尹老板想起闺女这回碰的钉子,很是心疼,好在这新姑爷武功高强。

“三,我新月饭店经营百年,自有存世之道,日本方面不劳张大佛爷挂心,还有大佛爷此次来电,另有他事否?”

“前辈既如此说,在下便直言了,”张启山从容道,“近日时局动荡,在下不日间会将令爱送回饭店,还请前辈加以照应。”

“呵,大佛爷,”尹老板森然道,“你可知北平多少公子哥儿,挖空心思追求小女,四海几多寒门才俊,慕名欲舍身做上门女婿。”

“依我看,小女可不会随意以身相许,是你张大佛爷心比天高,还是另有新欢啊?”

张启山感到一丝冷意,硬着头皮道,“在下不……实不相瞒,如今长沙城险象环生,暗流汹涌,令爱金枝玉叶,岂能置身险地。”

尹老板此刻感觉实在难言,不知为何,他多了些放心,几日来的思虑一纵而逝,看来这个张大佛爷果真如传言般,不曾有过妻室。

“你既有此心,老夫也无法责备,只有一事,咳,”他清了清嗓子,“我闺女千里迢迢随你到长沙,合着是她的意思,老夫即便执意让她强留,却留不住她的心,这便是老夫那些天没有插手的缘故,换了你,自然也是。”

“她的去留,还是你们决定为好,有结果可告知老夫,”尹老板看了看钟,发觉有些耽搁了,“也罢,老夫还有生意事谈,你想必也军务繁忙,就这么说罢。”

“叭”的一声,电话那头没了动静。

留得住人,留不住心,尹老板真是个明白人,张启山靠着椅背,掌心沁上一层细汗。不过最难作为的,还是自己,他无奈想道。

不过尹老板这般不置可否,莫非是这些年被大小姐闹腾的?

如此想来,他觉得是该回府看看为妙。

“啊!这是……”解语楼顶层,九爷夫人走进客厅,看着桌上琳琅的化妆品,惊喜道。

“这回帮佛爷夫人置办衣服,你辛苦了,这些就当是奖励罢。”解九爷说道。

“谢谢九爷,”九爷夫人拿起一个瓶罐就是爱不释手,“不过您怎么知道,那位尹小姐,就一定是日后的张夫人呢?”

“如果不是,那位尹小姐早已送到红府或是解语楼,有别家夫人照应,倒是省心。”

“原来是这样,九爷高明,”九爷夫人轻轻笑道,“不过那位尹小姐,我倒也想见见,听说在北平是个厉害角色。”

解九爷品了口茶,又想到那个对矿山念念不忘的佛爷,过段时日他下了墓,定然要把那张夫人的事,托付给自己咯,能者多劳尔。

“人家两口子没准在打情骂俏呢,你要过去么?”他抛下一句,便闭目不语了。

“对不起,这位小姐,”售票员冷冷道,“我们这儿是售票处,不是当铺。”

尹新月小脸有些发烫,争辩道:“这是二响环,你们长沙张大佛爷的二响环,见环如见人,知道吗?”她又弹弹左手,二响环清脆的叫了两声。

“二响环是佛爷贴身之物,正是见环如见人,岂会轻易落入旁人,”售票员上下扫了她两眼,“不过小姐手上这个,做的倒是以假乱真。”

“我……”尹新月百口莫辩,正想把她未婚妻的身份搬出来,却听到后边人窃窃私语,“看这小姐穿戴,不像老千啊。”“你懂什么,这年头谁买票不带钱,她手上戴的还真是佛爷的不成。”

很快她放下和那人理论的兴趣,转身就走。

咦,这是……车票么,她的心跳莫名加快,全身有些轻颤,连忙小跑过去,拾起那张被人遗弃的车票。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张恰好是途径北平的火车票,她喜滋滋的用另一只手捧住了脸,再过十几分钟,就可以回家了。

亮出这张来之不易的车票,大小姐稳稳当当地上了火车,这次依然没有行李,和几天前一样窘迫,沮丧是不必的,很快她就能回到新月饭店,坐在金碧辉煌的顶层包厢,举起高脚酒杯,看人声鼎沸的拍卖会慢慢流逝,总比苦等在冰冷的张府里消磨时间强。

在卫生间里洗了把脸,理理头发,看着镜子里娇俏的自己,尹新月有些得意。

此情此景,是否太过熟悉。

“张前辈,”棣棠身子一纵,稳稳落在了房顶,管家背对着他,长衫随风摆动。

“承蒙这几日的招待,我代尹家谢过了,日后凭此信物,您便是新月饭店的座上宾。”他两指轻捻,拿出块令牌,化作一道流光射出。

“棣棠兄弟,此事就没有转机了么。”管家头也没回,信手拈来,收进衣兜。

“可怜我家大小姐一片痴心,谁知张大佛爷太过绝情,明日小姐若是离去,棣棠自然告辞。”

“我这把老骨头,要是不让呢。”管家又拍了拍手。

霎时,棣棠甩出短匕,使了个门户,四周却无甚动静,远处树叶沙沙声清晰可闻。

“老家伙,你玩我呢。”棣棠淡然道。

“不错,这是让你见识下你的运气,要是换了半截李的李府,你身上一副好筋骨,五爷家的狗大概会中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