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府花厅
“二爷,您不能去啊,不能啊......这日本人明摆的给您下的套儿,那日本鬼子打的什么主意,您不是不知道,您这......您......您去不得,去不得啊!”祥叔憋红了脸,眼里的泪顺着满是风霜的脸颊落下,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左右不是又无能为力,摩挲着的双手因为焦急而颤抖,实在没招了,干脆跪在了门口,“祥叔是看着您长大的,更知道您的心性,您去不得,争了快半辈子的气节,不能......不能被日本鬼子给毁了啊......”
二月红现在的心性已经被丫头的病折磨的支离破碎,整个人除了一门心思去寻求各种的回天之术,心里早已别无他想。自从丫头开始咳血,就再未离开她半步,丢了戏文,罢了账本,所有事情都交于府内管家,中药无望,可西药还有可及,奈何现在非常时期,西药全部来源都掌控在日本人的手里,时移世易,跟日本鬼子谈条件是需要筹码的,这笔买卖无论如何都要做,什么名声威望,什么名族大意,这些相比丫头的性命来说,本就与之不及。有些浑噩的眼神看着桌上的信筏,这是最后的希望.。气色萎靡,手有些颤抖的拿起这张薄纸,但是却像有着千斤重量,声线也不负以往的圆润,干涩里包含着戚戚无望:“他们有药......”
“二爷!二爷......”祥叔无助的看着他从自己身边而过,踏出这道门槛,他知道,劝不住,也劝不了......
“怎么样儿红老板,给个回话吧,让藤田大佐等久了,怕是......”见二月红步出花厅,日本人的翻译官狗腿的附身上来,眼里尽是鄙夷之色,中国人的皮囊倒是对一旁的日本宪兵点头哈腰,十足的一条谄媚狗
“走吧。”清淡应一句,手里撩起长衫下襟,这等腌臜之人,着实不如自己的眼,懒得说话,眼观鼻观心,心心念念的只有拿到药回来就好,其余再无旁骛
“等等!”翻译官绕到身前拦住:“红老板这幅打扮可进步了宪兵队的大门,哎~~~”上下打量一番,啧啧嘴,满眼戏谑让人生厌,“您得扮上,得扮上《桃花扇》里的李香君才能去见您这恩客不是。”
二月红手里的骨扇被捏的发出断响,这番羞辱之言,每一字便是一刀,割破血肉,穿刺内心,原本虚晃的眼神在那么一瞬凌冽起来,分秒之后却又隐忍下去。抬手丢出被自己捏碎的骨扇之后按了按抽疼的眉心,喉头有一丝的腥甜涌上,深吸口气咬了咬牙顺着津液吞下去:“好。”
“哎~这就对了嘛,伶人就要有个伶人的样子,都说你红老板有气性,啧啧,这不还是得乖乖上了日本皇军的床,今晚伺候好了,藤田大佐一高兴,兴许你媳妇儿还有的救,走吧。”
出门,回望,闭眼,转身
丫头,别怨哥......
丫头,等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