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的慕容复,瞬间就想出了三种应对之法。
第一种,从空间包裹当中,取出青釭剑。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前方笼罩而来的渔网,通通斩碎。
只不过,这种选择虽然看起来很是爽快。
实际上却很有可能,会产生一系列不受控制的严重后果。
比如说,青釭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颗不定时的强爆炸弹。
一经使用,后果难料。
再比如说,自己是如何能够在身上,藏下如此长的一柄利器?
又比如说,在如今这种视野严重受限的情况下。
面粉和渔网后面,究竟是一种什么情况?
自己心里可是一点底都没有。
万一自己一剑砍下去,伤到了渔网后面的“自己人”怎么办?
以青釭剑的锋利程度,哪怕只是擦个小边。
今天的助兴节目,估计也就到此为止了。
第二,直接暴退,撞碎身后的房门。
你还别说,以目前已经突破到第四层次的龙象般若功,再配合上无上化境的金刚不坏神功。
慕容复,就是有这个自信!
别说是一块实木门板了,就连门板后面的桌子,外加桌子后面可能存在的婢女小桃。
这几者全部加在一起,都无法承受他的全力一撞。
只不过,他这一撞,一旦真的撞出去。
门板,桌子什么,都还好说。
可是此时此刻,正在房门后面,什么都不知道的小桃,可就真的生死未卜,全凭天意了。
总不至于,其他三大婢女的命,是命?
小桃的命,就不是命了?
而第三条路,就是拔地而起,一路向上。
用自己的铁脑壳,硬生生从横梁,瓦片当中,撞出一条路来。
只不过,这样虽然不会伤到人。
可是慕容复就完全没有信心,能够护住自己背上的匣子,以及匣子里面的银镜了。
一旦有所损伤,自己整整一夜就全都白忙了。
所以,就在这电光火石之中。
慕容复也当机立断,做出了属于自己的选择。
转身向后,用自己的腹部,牢牢护住装有银镜的木头匣子。
然后再全力催动金钟罩和金刚不坏神功,硬抗三大婢女给自己精心准备的助兴节目。
但是,只过了短短片刻,慕容复马上就后悔了。
因为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平日里对抗物理攻击,从来都是无往而不利的金钟罩和金刚不坏神功。
遇到这些看似平平无奇的面粉,竟然会毫无抵抗能力。
雪白无暇的面粉,也完全没有受到任何阻碍。
直接就突破了金钟罩的防护,还顺着自己全身上下,所有的缝隙,一个劲的往衣服里面钻。
钻到哪里,就沾在哪里,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而且,这些面粉里头,貌似还搀了其他一些不知名的奇怪东西。
所到之处,全部都是奇痒无比。
然而,即使慕容复,已经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白色面人。
又被三张渔网,牢牢的束缚在当中。
可来自三大婢女的“法术攻击”,却依旧丝毫未停。
先是三大盆冰冷冰冷的井水,劈头盖脸。
直接就把慕容复,给浇了个透心凉。
然后就是几个正在熊熊燃烧的火把,险之又险的停在距离慕容复不足一尺的地方。
“少爷,主母大人让我们几个,一定要问您几句话。”
“如果刚才,我们三个撒过来的,不是面粉,而是生石灰。”
“双眼已经彻底瞎掉的你,应该如何去应对接下来的攻击呢?”
“又或者说,我们刚才泼的,不是井水,而是火油。”
“现在的你,已经成了一个火人。”
“除了满地打滚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硬功练的再好,又有什么用呢?”
此时的慕容复,显然已经是狼狈至极。
眼皮上,耳孔里,全都是黏糊糊的白色旮瘩。
什么看不见,什么也听不清。
就犹如一条,快要膨胀到极限的河豚。
只想将全身的尖刺,通通发射出去。
将周遭的一切,通通彻底毁掉。
下一刻,不再强行抑制自己的慕容复,直接就使用蛮力,将罩在自己身上的渔网,撕开了一条大大的口子。
而且脑子里,也迸发出了一个强烈无比的念头。
那就是必须要将自己现在遭遇到的一切,在三大婢女身上挨个复制一遍。
不,一遍不够,必须要超级加倍。
最少也要三倍,五倍的还回去。
只有把三大婢女的脑袋,挨个按进身后的面糊糊里,使劲的摩擦,再摩擦。
才能一解自己的心头之恨。
但是,正当慕容复,双目赤红的盯着三大婢女。
决定从左到右,挨个开始报复的时候。
却突然听到,慕容王氏站在远处轻声呼唤自己。
“复儿,冤有头债有主!”
“这一切,都是为娘的主意,与旁人无关!”
“你若是心中有气,只管冲着为娘撒便是!”
“是杀是剐,全都悉听尊便!”
一听到自家亲娘,将所有的事情,全都一把揽了下来。
原本还怒气冲冲的慕容复,顿时就如同一个瘪掉的气球。
浑身上下,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了。
先在站在原地,愣了一好会儿,才拖着湿漉漉,黏唧唧的身子,径直来到慕容王氏的面前。
耷拉着脑袋,小声回话。
“复儿不敢!”
站在台阶上的慕容王氏,见到自家儿子竟然如此轻易的服软,也没有继续废话。
只是瞪着一双杏眼,上下来回不断的打量。
似乎是想要将慕容复,如今的悲惨境遇,和一脸无处安放的憋屈,通通记在心里。
过了老半天,才从牙缝里硬生生挤出两句话!
“既然不敢,那就进来吧!”
“尝尝为娘,亲手为你熬制的羹汤!”
不知为何,身上又粘又痒的慕容复,总觉得自家亲娘今天说话,好像阴森森的。
无论神态,还是语气,都和平日里大不相同。
特别是“羹汤”两个字,简直让人一听见就觉得全身上下毛骨悚然。
只不过,当他看到,慕容王氏一个转身,直接带头进了偏厅之后。
纵然心中疑惑重重,慕容复也只能乖乖的跟在母亲身后,一齐走了进去。
然后,进入偏厅的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桌子上摆着的一个大盆。
以及桌子边上,放的一个崭新崭新的红色木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