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梓意在里面道:“爸,我今天有些累,想要睡了,要不明天再聊?”
谢达直接揭穿了她的借口:“你这两天一直在家里,连房间门都没有出过,何来累的说法?”
他顿了顿:“如果你再不开门,我直接让阿姨拿钥匙过来开门了。”
谢达的话明显起了作用,屋内短暂的沉默后,响起了脚步声,门把手扭动,开了一条缝:“爸,你进来吧。”
还没等谢达看清楚,她就缩回了进去。
谢达推门进去,谢梓意已经躺在了床上,背对着他。
谢达拉来椅子,在床边坐下,道:“你到底怎么了?”
自从那天从沈家回来,谢梓意就以身体不适为由,一直没下去吃饭,就连面也没见着。
谢梓意在那头咳了几声,肩头耸动,像是病了的样子:“前天不小心吹了风,嗓子不舒服。”
说着她又咳嗽了起来,有些撕心裂肺的样子:“爸……您还是先出去吧,免得把病气过给了您。”
谢达见她这样,像是真的生病了的样子,道:“如果实在是不舒服,就让司机送你去医院看看,别硬撑。”
说着,他站起身,想起这段时间的风言风语,道:“白允礼并不是什么好人,你不要与他走得太近了。”
谢梓意咳嗽的声音有过短暂的停顿,随即应道:“爸,我知道了。”
谢达原本以为要费一番口舌,没想到谢梓意竟然如此乖顺。
他的心情也不禁好了一些,便忍不住与她多说了两句:“白允礼牵涉的水太深,不是我们这样的人家可以结交的。
其余任何家的青年才俊,只要你跟爸说,爸便没有办不到的。”
谢梓意侧躺在床上,听着谢达的话,唇角泛出一丝冷笑。
她依旧温顺应道:“好的,谢谢爸。”
见谈话的目的已经达到,谢达也没再留,起身出去了。
谢梓意听着门外的脚步声逐步远去,她才从床上翻身而起。
只见她原本白皙的脸上,一片红肿,就连脖子也有几处肿了。
脸上又是一阵痛痒的感觉传来,谢梓意痛苦地咬紧了牙关。
她抓起床上的枕头,发泄似的朝地下扔去:“什么‘没有办不到的’?你只管说得好听!
你要是真这样有能耐,我至于被齐家退婚?至于被所有人嘲笑?”
她的眼中浮现出恨意:“都怪你!都怪你!”
*
阿香这一回去羊城,并没有告诉贺余风。
羊城她自己或者是跟着夏倾沅已经来了许多回,算是轻车熟路了。
她叫了辆摩的,想了想,直接去了贺余风的修车铺。
一年过去了,贺余风的修车铺生意比起以前好了许多,但是他也没有再扩大铺面,还是一个小铺面,外面支棱着一个大大的遮阳伞。
阿香提着行李从车上下来的时候,贺余风正在里面修车。
他穿着一件工字背心,浅蓝色的牛仔裤,仰面躺在撑起的高档小轿车底下,用工具捣鼓着什么。
九月的羊城,店里有些闷热,伙计们都汗流侠背,贺余风也不例外。
汗水浸湿了他的背心,手臂上也全是蜜色的光泽,随着他每一次用力,肌肉鼓囊起来,线条利落又健美。
店里的伙计认得阿香,与她打起了招呼:“阿香靓妹,来了呀。”
阿香笑着点点头:“嗯。”
贺余风也听到了声音,从车子底下转过头来,与阿香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他的脸上也是汗,左边的额头处还有不小心蹭上去的机油,整个人难得的有些傻傻的感觉。
两人还没来得及打招呼,一阵香风从身后刮过,一个穿着时髦的女人已经越过她,蹲在了小轿车旁。
女人三十上下的样子,穿着一身红色连衣裙,搭配黑色的丝袜,烫的是现下流行的卷发,妆容精致,就连手上拿的,都是看起来昂贵的鳄鱼皮做的包包。
阿香一见她,惭愧自卑的心思就产生了。
她低头看向自己。
为了方便坐车和不露财,她穿的都是平时在家里干活的衣服,极为简朴。
她想,即便是平时在云城,穿着倾城时光最新款的衣服,恐怕也没法与眼前的女人相比,因为她的周身都透露着一种逼人的贵气和优越。
女人也不嫌脏,笑嘻嘻地弯着头与贺余风说话:“贺老板,我的车子修得怎么样了?”
阿香这下明白过来,原来这车是女人的。
她刚刚就觉得奇怪,贺余风的修车铺因为技术过关,口碑又好,偶尔也会接一些小轿车的修理,但像女人的车的级别的,她还没有见过。
再看女人看着贺余风犹如饿狼看到羊的表情,阿香悟了。
贺余风从车底爬出来,淡声应道:“最快今天傍晚可以把车开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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