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急得不行,不知道是继续在这里蹲下去,还是回去搬救兵。
他原本还以为是齐瑾之看上了沈奕舟,原来是沈奕舟对齐瑾之图谋不轨啊!
亏整个大院的人都对沈奕舟赞赏有加,说他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如今他看来,人才个屁!简直就是衣冠禽兽!
男人见其他人似乎除了吃饭,并没有再对齐瑾之做其他过分的事情,便又暂时放心下来,打算景静观其变。
哪知道,眼看着他们吃好了饭,竟然看见沈奕舟带头,跟齐瑾之一起上了楼!
这是想怎么样!
紧接着,他看见夏倾沅和毕老三跟毕福满对视一眼,也一起上去了。
这分明是欲图不轨啊!
虽然这事对男人来说不算亏,可未免也太难以启齿了。
男人再也坐不住,起身就往齐家跑去。
*
齐瑾之在经历了胆战心惊的晚饭后,沈奕舟以有要事相商为由,带着他上了楼上书房。
当他看到书桌上放着两个雕花的木盒后,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沈奕舟微抬下巴,示意他坐。
齐瑾之坐在一旁的沙发旁,看着沈奕舟把两个盒子拿在手中,问道:“小齐公子是不是觉得这两个盒子很眼熟?”
不一样的花纹,却在叶子的尾端,都有细微的上勾,齐瑾之的心立即紧了起来。
他装作不甚在意的样子:“沈秘书想要说什么,我不是很明白。”
沈奕舟也不急,将两个盒子反转了过来,底部朝上,然后看向齐瑾之,微笑道:“小齐先生与我太太的师弟雕刻的盒子,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他修长的手指在盒子底部轻轻摩挲着,最后落在那朵祥云上:“就连这一朵祥云,都一模一样。”
齐瑾之:“!”
雕刻的手法是毕老三教给他的,后来捡了毕福满,他便又带着年幼的毕福满雕刻东西。
两人的许多玩具,都是毕老三寻了烂木头,然后他和毕福满雕刻出来的。
只是那时候毕福满年纪还小,可没有多少耐心,每次雕到一半,就不愿意了。
直至他离开的时候,毕福满那雕刻木头的功夫,也只学了皮毛。
他没想到,在他走后,毕福满不仅学会了这手艺,还把这朵祥云也刻了上去。
齐瑾之看着那朵祥云,感觉开口都异常艰难。
沈奕舟昨天忽然请他去泡澡,以及今天大半桌沪菜,一切都有了解释。
沈奕舟一定已经知道了,或者说,毕老三他们都知道了。
他已经无从辩解。
“大师兄!”
就在他犹豫间,毕福满从门口冲了进来,后面跟着夏倾沅和毕老三。
原本做了许多的设想,如今真的到这一刻,他竟然发现自己比想象中的平静。
直到毕福满三两步跑到他的跟前,已是双眼通红:“你就是我的大师兄对不对?”
齐瑾之看着面前已经快要与他一般高的少年,记忆中还是流着鼻涕哭着叫他大师兄的模样。
他的喉咙被上涌的泪意哽住,一时无法言语。
毕老三也快步走到跟前,颤巍巍地叫了声:“小瑾!”
一声时隔了十二年的“小瑾”,让齐瑾之的眼泪忽然决堤,再也忍不住。
齐瑾之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毕老三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把抱住了齐瑾之,老泪纵横:“我的孩子啊,我找了你整整十二年啊!”
毕福满也跟着哭:“师父的包里一直装着你的画像,在开始的那几年,他逢人就问,有没有见过你。
他把挣来的钱,都用来找你了,不管是张贴画像,还是登报纸,所有的办法都试过了。”
说到最后,他已经泣不成声:“后来报社的领导说,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样子早变了,怎么可能还能用以前的画像去找……”
面对着迟到了十二年的拥抱,齐瑾之先是感到胸腔一震,然后整颗心都被一种强烈的情感充斥着。
他的大脑,他的心,他的整个身体,都在告诉他,他想要和他们相认,他想要紧紧抱住他的师父和师弟!
一个人十多年来生活在地狱里,其实他没有一天不渴望光芒,没有一刻不期望能和他们团聚。
多年来压抑的情感积压在一起,齐瑾之终于顺从了心中所想,哽咽地喊了声:“师父!”
然后紧紧地与毕老三拥抱在一起。
毕老三听到齐瑾之的那一声“师父”,再也没忍住,放声痛哭出来:“这些年苦了你了,我的孩子啊!”
他自从知道齐瑾之就是周瑾之,又从夏倾沅那听说了他在羊城的那些事情,每天晚上只要一想到他这些年是如何过来的,就心痛难当,彻夜难眠。
夏倾沅在一旁看着,也忍不住落泪。
沈奕舟拥住了她,道:“从今以后,你又多了个亲人,应该开心才是。”
夏倾沅哽咽着靠在沈奕舟的怀里,点头道:“嗯。”
即便曾经分别,如今能团聚,真好。
上辈子孤独而终的师父,如今三个徒弟都在身边,一定会安享晚年的。
忽然,门口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几人的相认。
沈奕舟沉声问道:“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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