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齐瑾之的惊愕在下一秒,又很快淡定下来。
因为沈奕舟的里面还穿了一条短裤。
也是,省厅的未来秘书长,哪能公然裸露自己?
齐瑾之的视线自然而然地落在沈奕舟肌肉线条流利的小腹,又到他胸膛、手臂……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多余的赘肉,宽肩窄腰,这样的身材,连他这个男人看了,都忍不住赞叹。
齐瑾之挑挑眉,冲沈奕舟笑了:“沈秘书平时保持得还不错。”
沈奕舟笑笑:“小齐先生的也不差。”
只是从另一个人的角度去看,就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了。
他所在的澡池在他们的侧方,沈奕舟又是一边解浴巾一边下水的。
沈奕舟恰好把浴巾脱下的同时,边上一个男人从他面前走过,挡住了视线。
待他再看过去,已经是沈奕舟泡在水里,而齐瑾之对着他笑得一脸荡漾了。
两人似乎还说了什么,交汇的眼神都可以拉丝了。
这不是眉来眼去是什么?
然后他眼睁睁地看着沈奕舟朝齐瑾之走了过去,靠在了他旁边。
男人绝望地闭上了眼。
天啊,谁来救救他?
要是他把这事汇报给齐远山,他怕是真的会死的。
沈奕舟原本也不想跟齐瑾之挨得这么近,只是澡堂里水雾缭绕,隔得远了有些看不真切。
更何况齐瑾之的胎记在那么隐秘的地方,面积又不大,只能挨近了凑着看了。
齐瑾之也难得的有些尴尬,好在沈奕舟下水后,像过去一样跟他聊起了云城场面上的事情,气氛倒也融洽。
两人泡了不到一小时,沈奕舟道:“我忽然想起还有事,今天先回去吧。”
正说到兴头上的齐瑾之:“……好。”
然后,说要回去的男人依旧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齐瑾之的身体从澡池中起了一半:“沈秘书?”
他怎么觉得,沈奕舟今天有些奇怪?
沈奕舟点头:“好,我们走吧。”
齐瑾之便没有再看他,从澡池中站了起来,打算拿过一边的浴巾围上。
沈奕舟趁机看向齐瑾之的小腹处,一枚淡红色的祥云赫然出现在他滴着水珠的皮肤上!
沈奕舟为不可见地挑了挑眉,跟了上去。
趴在另一边的男人看到这一幕,更是想要拿头去撞澡池的边缘。
看来,不仅他家的这位小少爷对沈秘书有意思,沈秘书也看上了他家小少爷啊!
不然一直往他家小少爷的裤裆瞅?
他已经不想再面对现实,把自己沉进了水里。
让他这样溺死算了吧,好过被齐远山掐死。
*
“回来了?”
沈奕舟刚到家,夏倾沅就围了上去,又是倒水,又是捏肩,好不殷勤。
看着夏倾沅殷切的目光,沈奕舟故意没开口,反倒是闭眼享受起她的服务来。
夏倾沅捏了一会,见沈奕舟还没有开口的迹象,手不禁用了点力气:“怎么样,到底有没有?”
毕老三和毕福满也围了上来,期待地看着沈奕舟。
其实他们只凭齐瑾之的那张脸,以及他“周瑾之”的名字,就已经断定他就是那个孩子了。只是担心到时他不承认,可以拿胎记说事。
但是也担心要是这些年,齐瑾之在那里纹上了什么刺青,那就不好说了。
港市电影里,那些黑社会大哥,不都是身上一大片刺青的吗?
沈奕舟拉过夏倾沅的手,示意她不用再揉了。
在众人紧张的眼神中,他点了点头,淡声道:“有的。”
“太好了!”夏倾沅高兴地握紧了他的手。
毕老三老泪纵横,毕福满也激动地跳了起来。
毕福满道:“这回他即便是不想认,也赖不掉了。”
毕老三抹着泪,道:“这孩子在外面受了那么多苦,认回了老子也是没人关心的,现在总算好了。”
自从昨晚知道了齐瑾之过去在羊城的经历,他的心就难受得紧。
这些年他在刀疤哥的手下,也不知道是怎么活下来的。
毕福满更是心急:“我这就去找大师兄!”
夏倾沅忙拦住他:“你这样太贸贸然了,他可不一定会认。”
毕福满遇上齐瑾之,怎么看都是毕福满被糊弄。
毕福满急了:“那怎么办?”
夏倾沅道:“这件事还需要从长计议。”
齐瑾之既然选择不与毕老三和毕福满相认,就一定是有自己的苦衷,除了他们知道的,一定还有他们不知道的。
沈奕舟道:“齐家的事情,我多少知道一些。”
混到了沈奕舟这个阶层,即便是他不刻意去查,也有人会主动告诉他。
哪些是权贵们的禁忌,是必须要知道的,不然自己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几人便坐在一起,等着听沈奕舟的分析。
沈奕舟的手指在桌面敲了敲,道:“根据我的判断,齐瑾之不愿意相认的原因至少有两点。
第一,就是他在离开师父后的那一段经历,必然是他极为不愿意提及的。而且他认为这段经历在我们眼中,是极为不齿和很难接受的。
第二,就是他顾忌齐家的手段。当初齐远山为了将他从羊城弄回来,可是火烧了整间宾馆,就连曾经跟过齐瑾之的手下,都被他下令铲除。”
闻言,夏倾沅不由得美目微瞠。
她只听说春仔在齐瑾之离开后,找过他一段时间,然后就再也没有消息,没想到,齐远山还做了后面的事情。
怪不得,齐瑾之那么恨齐远山,想必除了他母亲的遭遇外,一定还有春仔的因素在里面。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齐远山的时候,他那笑呵呵的样子,没想到,却是这样心狠手辣的一个人。
幸而齐瑾之并没有让齐远山知道,她与他早已在羊城相识,否则她也有可能成了亡魂了。
沈奕舟见夏倾沅的表情变了,握住她的手以示安慰。
夏倾沅笑笑:“我没事,你继续说。”
沈奕舟握着夏倾沅的手,又道:“现在我们除了逼他承认自己的身份外,还有一件事,就是让他知道,我们有足够的能力自保,或者说,我们能够合理解释他和师父的关系。”
毕老三沉吟道:“其实对外的话,我们也可以隐瞒我们之间的关系,只说瑾之对玉石感兴趣,与我成忘年之交也未尝不可。”
只要能认回齐瑾之,不再让他孤孤单单一人,这师父不当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夏倾沅和毕福满点头道:“我觉得这样可行。”
沈奕舟最后下了决定:“那我们这两天请他到家里来坐坐,与他摊开来说一下这件事。”
*
到家里坐坐的邀请,自然是沈奕舟发出的。
齐瑾之这边刚同意,还没来得及去沈家,就被齐远山扣下了。
省公安厅的顶楼办公室里,齐远山一脸阴沉地看着齐瑾之,压迫的意味十足。
齐瑾之站在他面前的办公桌,垂眸看着桌面,沉默不语。
这是第一次,齐远山在公安厅直接跟他见面的。
齐远山见齐瑾之不说话,更是火冒三丈。
他猛地一拍桌子,厉声道:“你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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