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倾沅已经整理了一番,身上又披着薄巾,自然没有不得体的地方。
沈奕舟回身握了握她的手:“你怎么出来了。”
夏倾沅道:“她出了事,我肯定是要管的。”
她顿了顿:“整这一出,无非是想要把事情闹大,让我们迫于压力,把她接过来罢了。”
沈奕舟道:“既然这样,我们去了,不就如她的意了吗?”
按照他的想法,放着不管,一段时间也就消停了。
夏倾沅的目光变得幽深:“话是这样说没错。
但如果这次不去,按照她的性子,一定还会闹出别的事。
倒不如一次让她长点教训,安生一段时间。”
沈奕舟见夏倾沅已经有了打算,便道:“好,我们一起去看看。”
*夏倾沅把睡衣换下,便和沈奕舟一起出门了。
市政厅是有给警卫和饭堂员工安排宿舍的。
张玉娥的宿舍就在单位的宿舍楼里。
只是这里的条件比起来,肯定是没有家属大院那么好的。
张玉娥住的,正好是四人间。
沈奕舟他们去到宿舍楼下的时候,外面已经围了一些人。
后勤主任早已候在一旁。
一见到沈奕舟,就迎了上去。
见到夏倾沅,他就是一愣。
沈奕舟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太太。”
后勤主任惊艳过后,心里就是一咯噔。
乖乖,这回是闹得连秘书长太太都出动了。
他在心里面祈祷,这张玉娥可别闹得太过,不然待收拾烂摊子的还是他。
后勤主任对着夏倾沅微微点头:“太太。”
夏倾沅的唇边挂着淡淡的笑,应了声:“你好。
”
她知道,现在在场的人,一定都在看她。
除了在家属大院住的人,更多的人是没有见过她的。
他们也一定都在猜测,沈奕舟的太太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甚至会觉得,一个乡下女人,一定是土不拉几又没有见识的。
就像她当时第一次跟着沈奕舟去地质所一样,那些与沈奕舟不般配的话,她已经听了足够多。
他们越是这样,她就越要挺起胸膛,才能不让他们看笑话。
后勤主任一边领着他们进去,一边简单说明他了解到的事情:“今天下午张玉娥就把行李打包好,说要到沈秘书长家去住。”
他继续道:“她们宿舍其他三个人,就把一些东西放到了她的床上。
可是她晚上又忽然回来了,说是她们没有经过她的同意,随便占用她的床铺。
这几句话没说好,就打起来了。
她和一个叫做方琴的女孩子伤得厉害些,见了点血。
她还说,她一定会让沈秘书长教训她们。”
主任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二人的脸色。
夏倾沅和沈奕舟却始终是平和着一张脸,让人看不透心里在想什么。
她们还没走进宿舍,里面又吵了起来。
主任立即走了进去,大声道:“嚷什么呢?都受伤了,还不安生?
秘书长来了,快给我扯开!”
随着主任的一声吼,里面立即安静了下来。
随即就传来张玉娥的哭声:“呜呜呜,你们欺负人!”
她头发凌乱,额头上还流着血。
她对面一个女孩子的造型跟她也差不多,正被人拉着。
她估计就是后勤主任说的,方琴。
张玉娥看见沈奕舟果真来了,心里大喜。
她立即装作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扶着额头,摇摇欲坠地往沈奕舟的身上靠。
嘴里并喊着:“姐夫,我快要被她们欺负死了!
”
沈奕舟眼疾手快,拉着夏倾沅就往一旁避开。
张玉娥一个没注意,依靠过去的身子没有支撑点,差点又要摔倒。
主任实在看不过眼,一把扯过她站稳:“女孩子家怎么跟没骨头一样,好好站着。
现在就晕了?刚刚打架的时候不是挺有劲的?”
这张玉娥才来几天,就净会给他惹事。
而且后来宁孝成也跟他说了,张玉娥跟沈奕舟的关系远着呢。
而且,估计还是不待见的那种。
如今见沈奕舟和夏倾沅的反应,宁孝成的话就得到了印证。
有这么一个亲戚,搁谁能喜欢?
张玉娥对于主任的话,根本就没放在心上,一心只想着怎么在沈奕舟面前卖惨。
可当她注意到夏倾沅也来了的时候,要哭不哭,要笑不笑,脸上的表情实在是滑稽。
夏倾沅就那样站在旁边,冷眼看着。
然后对方琴三人道:“我们刚刚已经听说了这件事。
你们放心,我们沈秘书长一定不会徇私,会给予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她又转过身,对主任道:“请问,可以给我们几分钟的时间吗?”
夏倾沅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一直是平静的。
但你就会觉得,有种坚定的力量在里面。
主任先是看了一眼沈奕舟。
见他点了点头,便道:“没问题。”
说着,就带人离开。
张玉娥见状,就对夏倾沅嚷道:“为什么要放她们走?
你得给我……”
她正说着,接收到夏倾沅凌厉的目光,后面的话顿时哽在喉咙,说不出来了。
夏倾沅的眼神什么时候这么可怕了。
随着房门被关上,夏倾沅转过身,对着张玉娥的脸就狠狠扇了过去。
张玉娥防备不及,被打了个正着,头也歪向了一边。
脸上又麻又痛的触感传来,张玉娥才反应过来,她被夏倾沅打了。
她猩红着脸:“你敢打我?”
夏倾沅睥睨地看着她:“是又如何?
你行事嚣张至极,还滥用我男人的名讳,我打你算是轻的了!”
夏倾沅浑身散发的气势太盛,张玉娥竟然在瞬间生出了惧怕的心理。
她只好把求救的目光转向沈奕舟。
怎知沈奕舟像是没看到一般。
先是掏出帕子,给夏倾沅擦了擦,柔声说道:“别气坏了身体。”
然后在靠门口的凳子上坐下,姿势慵懒地看向一边。
张玉娥懵了。
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要合伙欺负她?
张玉娥梗着脖子给自己壮胆:“夏倾沅,我告诉你,我一定会把这件事告诉……啊!”
又是啪的一声,打在了张玉娥的另一边脸上。
现在,她的两边脸都是红的。
张玉娥是家里最小的一个,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
她大叫一声,抡起巴掌就要朝夏倾沅扑过来。
夏倾沅站在那没动,像是鄙夷:“你有胆就试试。”
张玉娥当真就没敢再动了。
夏倾沅的眉眼之间都是冷意。
她讥诮道:“原本我是懒得管你的。
可是,你实在是闹得太难看了。
你自以为借着我男人的名号,可以到处逞威风。
那你知不知道,自己树了多少敌?
你自己作死就算了,可不要拉上我们。”
张玉娥气不过,想要反驳:“你……”
夏倾沅毫不客气打断她:“你什么你?
就你这样,还想要吊金龟婿?
我告诉你,如果我把你读书时候的烂事说出去,谁还敢要你?”
闻言,张玉娥就是一惊。
夏倾沅是知道了什么吗?
不可能,她怎么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