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沈奕舟,连同被找到的地质所的负伤同志,都被紧急送入医院。
夏倾沅在一张张救援担架上寻找着翟彬的身影,却都不是他。
夏倾沅问负责救援的人员:“翟彬呢?你们有看到翟彬吗?”
这个名字领导点过名,也听地质所的人不断提起,他自然知道的。
他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目前没有发现。”
夏倾沅一听,就是一惊。
他们已经失联超过72个小时,现在还没有找到,恐怕凶多吉少。
她抓紧救援人员的手:“还请你们帮忙找到他。
他的母亲和未出生的孩子还在等他回去!”
救援人员也红了眼眶,他点头道:“我们一定会尽力的。”
沈奕舟受了伤,至今仍在昏迷,夏倾沅自然不能一直留在这边,便随着这一批人员一起去了医院。
临上车时她回头看了一眼破碎的山河,满目苍夷。
她不由得心中悲痛,强忍下眼泪,离开了。
她握着担架上沈奕舟的手,不断摩挲着他的手背,对他道:“沈奕舟,你一定你要平平安安的。
等你醒来,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
*在沈奕舟从手术室里被推出来,医生把夏倾沅叫到办公室,跟她交代了一下病情。
末了,有些惋惜道:“我们刚刚在给伤者做手术的过程中,发现了他的胃部有些积血。
后来我们调取了伤者在本院的就诊记录,发现前段时间,他来医院看过病。
当时,我们医院给出的诊断是……胃部恶性病变。
如果不抓紧时间治疗,极有可能会转化成胃癌。
”
医生的话,对夏倾沅来说,五雷轰顶也不为过。
她怔怔地站在那,半天没回过神来。
一滴晶莹的泪珠从她的眼眶滑落,当即就要给医生跪下:“医生,求你救救他!
他那么年轻,求你一定要救救他!”
医生眼疾手快,迅速托起了快要跪下去的夏倾沅。
他劝道:“他现在的情况还不算太糟糕。
我问过给他看诊的医生,他说是病人坚持不肯治疗,说什么有很多事要做。
所以,你看能不能劝劝他。
只要积极配合,还是有很大的几率痊愈的。”
听到医生说有很大的几率治好,夏倾沅的心终于放下了一半。
她又问了医生一些注意事项,然后走回病房。
可是越走,她觉得自己的脚越重,直到后面,抬不起来了。
她靠在病床门口的墙上,无声地哭了起来。
原本以为,经历过这些生死,她和沈奕舟就能圆满了。
他那样好的一个人,上天为什么把苦难都给了他呢?
她进去的时候,眼角还挂着泪。
看着还在昏睡中的沈奕舟,悲从中来。
她哽咽道:“你这个浑蛋,有病为什么不告诉我,还不治疗?
你要是死了,有没有想过我该怎么办?”
说到这,夏倾沅捂着自己的脸,低下了头。
哭着哭着,她感到有人在摸她的手。
她抬起头来,是沈奕舟醒了。
他朝她扯出一抹虚弱的笑,修长的手指费力地抹掉她脸上的泪:“别哭了。”
夏倾沅见他醒来,破涕为笑,哽咽着唤了声他的名字:“沈奕舟。”
沈奕舟眉眼温和:“我在。”
见他这般波澜不惊的样子,夏倾沅气得想要伸手拍他。
只是他已经一副伤残模样,自然是舍不得下手,只能恶狠狠地戳了戳他的腰:“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沈奕舟握住了她的手:“怎么会,我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了。”
被困山洞时,他那个贪心的小小念头,他想要实现它。
他想要和她在一起,生生世世。
想起医生刚刚说的话,夏倾沅当即就想甩开他的手,又气又心疼:“你再不管你的病,不放手也得放手了!
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瞒着我?
你还不治疗,你是不想活了吗?”
闻言,沈奕舟就是一怔。
随即明白过来,一定是医生告诉了夏倾沅。
既然他已经决定好好地跟她在一起,自然不会再在这件事情上瞒着她。
他只能握住她的手,不断地道歉:“对不起。
倾沅,对不起。”
夏倾沅伸出另一只手轻拧他的耳朵,装作恶狠狠的样子:“我告诉你,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
从今天开始,没有我的允许,你一定不能放弃,知道吗?”
沈奕舟的眼眶也开始泛红,他点点头,喉咙艰涩:“好。”
从来没有任何一刻,他这样想要活下去。
他想要成为她的避风港,替她阻挡一切危险,替她抚慰心伤。
对于沈奕舟的配合,夏倾沅十分高兴。
她站起身,抹了抹眼泪:“你等一下,我去叫医生来。”
打铁趁热,最好是让医生今天就定下治疗方案。
如果市里治不好就去是省城,省城治不好就去首都,总会有办法的。
沈奕舟看着夏倾沅急急忙忙离开的身影,哑然失笑。
他的眸光最后汇聚成一点,逐渐变得冷清。
能够和夏倾沅在一起,与天斗又如何?
*几位医院专家会诊的结果,就是先从胃部取样做进一步病理分析。
等分析结果出来了,再决定最终的治疗方案。
夏倾沅听到还要取样,就有些担心,她将情绪隐藏起来,不想让沈奕舟发现。
沈奕舟却细心地握了握她的手:“别担心,没事的。”
夏倾沅只能笑笑:“嗯。”
医生前脚刚出病房,秦书瑜就来了。
她苍白着面容,穿着病号服,在门口敲了敲门。
被送来医院的人里面,她是唯一一个没有受伤,只是太虚弱而被送进来的周洋为了救她摔断了腿,沈奕舟为了救周洋伤了头和胳膊,她却像个没事人一样。
夏倾沅想到这就来气。
她看向沈奕舟,征求他的意见。
沈奕舟先是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道:“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