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的是手枪!”只见柳弘毅兴奋的摸着手里的东西,刚才貌似只不过是不小心枪口对着柳谦轩,现在他居然用枪口对准了自己?
就好像是要完全看清这个东西一样,柳弘毅拿着手枪,枪口对准自己的眼睛,好像要费力看出个所以然……而后他拿着手枪指向天空,轻声问了一句:“我能开一枪么?”
看了对方这一系列动作,柳谦轩感觉对方不像是演的;只见他轻轻眯了眯眼睛,嘴角稍微动了动,低声回话:“行。”
得到手枪主人的肯定,柳弘毅拿着手枪对准天空,扣动了扳机——然后,什么都没有发生。
“看起来他不知道枪里没子弹,八成不会用【存在】,至少肯定不会生成子弹。”柳谦轩紧紧盯着对手,确定对方身上真的一点没有释放【存在】的迹象后,这才放下心来。
“这——刚才我扣动扳机,发生什么了么?”只见柳弘毅摸着手中的手枪,小声嘀咕着,“枪管前面这么长,消音器?不过也应该能听到点声音啊,刚才你不是——”
“看起来看过不少枪战电影,还知道消音器?”柳谦轩说着,挥挥手收起了自己手中的手枪,同时接过了话头,“这枪没子弹。”
“那子弹,也是【存在】生成的?”柳弘毅脸上写满了兴奋,“【存在】这么万能的吗?我也能——?”
“嗯,我觉得你也是有这个素质的,能看到【存在】就证明有这个潜质;话说回来,”柳谦轩确定了对方确实没有敌意后,开始道出了自己的疑问,“你的这个身体能力很强啊,说说?”
“好。嗯,枪还你。”柳弘毅接过话头,刚要解释,突然发现刚刚递出的手枪不翼而飞,不由得惊讶的追问了一句,“哎,手里的东西呢?”
“【存在】生成的物品,在离开主人一小段时间后,就会消失的。”柳谦轩简短的解释了一下,“不要在意,没事。”
“那我简单说说。”柳弘毅介绍道,“我家历代是开武馆的,可随着热武器的兴盛,百年前就开始没落了;近些年来,哎,武术被越来越瞧不起了,我家生意也就越来越差。”
“当然这也不能怪别人,现在骗子确实挺多的。到我父亲那一代其实就经营不下去了,但我爹还在那死扛着,从小就要求我练武——”
讲到这,柳弘毅长叹了一口气,“哎,为了家里武馆的赤字,欠了不少外债,我妈受不了这种生活,在我9岁的时候就离开了;但我爹还是——执迷不悟。”
“家里几乎每天都有人上门讨债,我受不了这种生活,高中就辍学出来打工了。”柳弘毅说着,不经意间,眼中泛起了一丝泪花。
“哦,这——”听到国粹的没落,柳谦轩不由得有点失落,一方面比较敬佩柳弘毅老爹坚守武道的决心,另一方面也觉得都负债累累还不会变通确实也有点过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只得委婉的转换了话题,“那你这些朋友?”
“他们都是我家附近的孩子,小时候家里也没什么生意嘛?我爹就免费教我们来着,所以他们都有点功夫。”柳弘毅解释着。
“可真是,”为了缓和有点尴尬的气氛,柳谦轩顺口夸了一下对方的朋友们,“刚才你倒下的时候,他们那一套配合真挺厉害呢。”
“哈,都是从小一块玩到大的好朋友,家里也都是没什么背景的,跟我一样,高中就出来打工了。”柳弘毅跟了一句,但神情中却透露出了疲倦和沧桑。
柳谦轩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的问着:“高中生出来打工,很辛苦吧?”
“哎,是啊。”柳弘毅又吸了一口烟,低声说道:“第一年是最惨的,我们才15,找不到工作,只能打黑工,一点保障都没有。”
“这——国家不允许童工,也算是一种保护吧。”柳谦轩轻声评论了一句。
闻听此言,柳弘毅苦笑了一声,轻轻摇着头说道:“第二年第三年也没好到哪去,哪有人肯为我们这些流浪狗发声啊?”
“其实我们本来是10个人的,其中还有3个女孩子的。”柳弘毅顿了顿,喉头似乎有些许哽咽,将去年的惨剧娓娓道来。
“那时候,我们分散到不同的餐馆打零工;其中有个女孩子被她的老板给猥亵了,并且拍了照片来要挟她。”
“后来,那个老板的要求越来越过分——然后,去年有天晚上……”说到这,柳弘毅快速眨着眼睛,努力咽了一口唾沫,继续说着:“她吞了整瓶的安眠药,就这么不声不响的死了。”
“?!”柳谦轩全神贯注的听到这,再也忍不住了,小声追问着:“安眠药自杀这个过程可特别痛苦,你们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么?”
“呼——”柳弘毅深呼吸一口气,回答着,“没有,她那晚安安静静的躺在那,和平时一模一样,我们谁都——哎——”
“后来,为了给她报仇,我们同伴中有个喜欢她的男孩子拿着刀,把那个老板给捅了,被判了3年。”
“那个老板被你朋友捅死了?”柳谦轩追问着。
“没。”柳弘毅扔掉手里的烟头,似乎是为了抚平自己的情绪,他又点了一根,只见他颤抖着拿着烟,平静中却透露出无言的愤怒。
“你们怎么不起诉他?”听了这个故事后,柳谦轩也心头也是愤懑不已,追问着,“既然被侵犯了,肯定有什么证据吧?告他!”
“没用,那个禽兽很谨慎,证据早就被销毁了。”柳弘毅吸了一口烟,继续说道:“最关键的是,他有后台,其实我真的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惹这种事——”
听到这,柳谦轩似乎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内心不由得开始发颤,“他们现在好像只剩下6个人了,还有两个女孩子去哪——?”
“尽管没有证据,我们还是不依不饶的告了几个月,有时候还组团去店里闹事,为此我们还进拘留所蹲了几天。”
柳弘毅平静的叙述让柳谦轩愈发赶到毛骨悚然了,冥冥之中,柳谦轩感觉大的刀要来了。
此时柳弘毅已经吸完了第二支烟,他颤抖着掏出烟盒,又再次点上了一根,这第一口却不知为何被呛了一口,他不由得剧烈的咳嗽起来。
柳谦轩说着,拍了拍咳嗽中的柳弘毅,小声劝到:“没事吧,咱少抽点吧。”
此时的柳谦轩已经彻底和柳弘毅亲近了起来:对方都和自己讲这种掏心窝子的故事了,还有什么隔阂可言?
只见柳弘毅摆了摆手,示意柳谦轩不用管他,平复过来后,低沉的说着:“对了,那个畜生老板是这个地区大哥的亲戚,所以才这么有恃无恐。”
“大哥?”柳谦轩不以为然,评论着:“现在可是法治社会啊,还黑社会?太老土了吧?告他,直接连窝端。”
“我们曾经也这么天真,也是这么行动的,期望着只要把动静搞大,就会有人来为我们主持公道;但就在我们从拘留所里面出来的时候,就再也找不到另外两个女孩子了。”
柳谦轩目不转睛的盯着对方,好似询问般的轻声问道:“她们——”
“死了。”柳弘毅阴沉着脸,用冰冷的话语宣告着令人绝望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