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莉多菈有点急,结果喝水被呛到了。
“咳咳——要知道国王往往并不是一个国家里级别最高的人,甚至魔法都不一定会,而跟天人对抗只能靠高等级骑士,结果就是骑士阶层的力量由于我们的到来,而被强化了,保人附庸制得以强化,同时还有一点,高等级牧师、神甫在骑士阶层里都算是顶端的存在,由于复活业务的大量需求,就让国王都得让他们三分。
面对天空树灾年,未知物种的入侵,30亿难民潮,本土侧普通人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这么缺乏安全感,他们的国家力量自顾不暇,实体安全破碎,那就只能寻找精神寄托了,教会有组织有人手有民间基础,号召力还带国际性质,于是爆发式发展了起来,教会教派间的兼并万年难见,颂歌教是自古的正统吗?并不是,也可以说是我们捧出来的,我金蜂湾王国里都有一堆他们的教堂。
只不过教会、教派间的斗争并不惨烈,谁声音大就跟谁走,普通人从众,对于常青藤出来的同宗,只要不是异见的,颂歌教一概吸纳收编,可以说是眨眼间就统一了整个宗教界……传送魔法,宗教的国际性发挥了极大的作用……最后的结果呢,看看凯奇拉王国,国王的王宫里面都得给他们留块地,一片做‘圣事’的治外教会特权领地!”
格伦儿:“我明白你想表达什么了,就是说有我们天人掺和的事情,从最开始对本土侧就没件好的,所以就不该干预他们的事情,而是我们自己玩自己的,看他们怎么着就怎么着,不要把自己的主观意愿强加到本土侧人类头上……”
雪可兰:“啊,这么说我倒是明白了,就是玩家高人一等对,所以能对Npc指手画脚的感觉对吧,有这种心态就是不对,所以我觉得格伦儿你说的有道理!”
蜜莉多菈:“噗——你到底在帮谁?”
格伦儿:“……兰兰,你到底有没有听懂啊?”
雪可兰:“诶?”
格伦儿不理会懵圈状态的雪可兰,扭头继续跟蜜莉多菈辩论:“不指手画脚……不要认为自己的文明就是普适价值,是适合所有世界的价值观——这点我懂,我在坟场那边见得多了,hAc可是多国构成的——确实,就跟蜜莉多菈你不了解坟场星系文化一样,我也不了解通天塔世界里的情况,但是,是的,我这里要说但是了,我坚信这个宇宙存在适用于一切世界的‘绝对正义’,我也在朝着这个方向不断努力着。”
蜜莉多菈:“我不认为有绝对正义,这个世界本无善恶概念,是我们人为的将世界给撕裂了,结果不是诞生了正义,而是邪恶……越原始越纯良对吧,那为什么我们白无双会不见?为什么我们老祖宗有食人部落,为什么通天塔世界还有活人献祭?他们不认为这些是邪恶啊,他们认为世界本来就是这样运作的,是常识,没有问题。”
格伦儿:“但我们已经到了高文明程度,不能开倒车回去,时间机器各种时空实验已经论证其不可能。承认世界无善恶,那是世界,但我们人类是人类,人类得有实际生活生存方式,具体来说就是效果论、行为论,看一事件有没有效果,看一个行为有没有可行性,人类生活就是在两者间找平衡,如果不承认存在一个绝对的正义概念的话,那任何社会都将运行不下去,包括我们的银河帝国!”
蜜莉多菈:“你这又是在拿高维思想来降维打击,还没到这一步。”
格伦儿:“不对,哲学思想永远不过时,就跟我才了解到的银河系战争,我是真震惊到,原来大家真就因为自个的理念而打了几十万年,我们坟场个国之间的和平,只是因为外部力量而造成的假象——这不就恰恰说明了问题吗!存在一个绝对的正义,不然不可能诞生hAc,而我们还在地球上,是狩猎捡果子的原始人时代,没有个绝对正义,大家早厮杀殆尽,不会出现现在的我们了,这就是本该有的事实。人类诞生至今一直都存在!”
蜜莉多菈:“正邪存在,但不会存在绝对的。”
格伦儿:“绝对有的……团长经历多,问团长。”
蜜莉多菈:“对!我记得他是认为世界没有善恶的。”
缪葛丽华叹口气:“问团长吧。”
佩小姐苦笑:“没想到你们两个会吵起来,这方面的事情让少年来吧。”
蜜莉多菈:“白莫邪!”
格伦儿:“团长——”
刚刚的经历确实确实很糟糕,自从队伍拉起来之后,还从来没有经发生过这种规模人员损失的,就算不是真的伤亡,然而每个人的个体经验上是真实的,会出现情绪才是正常的。
缪葛丽华一直没有出言制止,任由她们争个痛快,就说明了一些问题。憋在心里反而不好,宣泄出来,心里有话就说清楚,敢说清楚,才是一个团队内部健康的表现。
但一直吵吵闹闹下去也不是个事,此时看起来,两个主角自己也有点吵不下去了,再放着不怪,怕是真就要变成矛盾一直疙瘩在两女心里了……而要说队伍里彻底是“仇人”级别的,也就只龙女观月跟王若夜了,其她人之间的关系虽然有好有坏,但交往亲疏远近始于人之常情。
至于羲檀乐、羲檀娴、羲檀卿、羲鸿颜为首,纠结起来的“黑毛帮”,以及被她们藐称为“杂毛帮”,以奈琪露蒂、奈琪露娜为首的“敌人”,她们之间的纠纷,只是小孩子打闹……白莫邪就觉得很神奇,这种程度的拉帮结伙,在他地球上读小学时,同学们之间见到过,想不到过了这么多年,到了未来居然还有,果然“人类总是重复着错误”吗——虽然羲家四只跟奈琪姐妹之间的交锋,就不是互相揪一下辫子、掀一下裙子那么简单了。
总而言之,不可能指望所有人都喜欢你,也不会要求你必须喜欢上所有人。目前想做到让团队里所有人都喜欢的,只有白莫邪,但这是强求不来的,只能随缘。而白无双则是在努力去喜欢上所有人,痛苦说不上,但这样做人就会很累。
所以为了避免团队里出现不和谐,最后时刻就该出来个台阶,给她们解决纠纷,而这个任务当之无愧的非团长莫属了。
白莫邪:“咳哼,我就问一句先——所以你们最开始争的是啥来着?”
“嗯?”
蜜莉多菈跟格伦儿都一愣,互相大眼瞪小眼了一下,还真就给问住了。
白莫邪接着道:“在讨论谁的行为正义?但我看来,在行为上,你们都完成了任务,而要说到命令的话,都是执行我的命令——所以是在讨论我决策的正义性?”
蜜莉多菈:“对对对!争的就是这个!我认为对梅所斯发动攻击完全没有问题,这就是游戏规则,大家都不用担任何心理负担。”
格伦儿皱眉酝酝了:“……不是吧……我们讨论的是……啊!差点被团长给绕进去了……我知道团长是好意,但别总是把所有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啊,这样不好,不好……”
白莫邪:“咳哼,没有瞧不起你们的意思,从最早三味线作战开始,就一直在仰仗着大家啊。”
格伦儿再次整了整身形,反复检查自己仪态,笔挺得像一杆标枪:“那这里就把话一次说清楚好了……我之所以会选择离开坟场星系,行动上跟大家一样,都是想出来看看,看看起源之地银河系,但在观念上……我是认为统一了银河系的银河帝国,应该存在绝对的正义的,否则的话。这么说吧——在宇宙危机抹杀者的压力下,远征坟场星系的银河系人类都保留下来了27个超级国家,算上独立的军事系统hAc,一共28个势力,后来进入的银河帝国,29个,直到如今都没有统一起来的迹象,那么没有外部绝对压力的银河系,能统一,那就绝对存在某种更广泛,更共识性的东西,我称之‘绝对正义’……”
雪可兰恍然大悟:“哦噢,跟白玲玲一样嘛,过来搞社会考察的。”
白玲玲:“是人类观察哩!主要观察耙耙!”
奈琪露娜:“奈琪露娜也观察同类!寻找更多的同类!”
奈琪露蒂连忙拉拉自己的妹妹。
白莫邪倒是不介意插诨打科,相反,这样时不时缓和一下气氛挺好的:“那兰兰你为什么离开坟场星系呢?之前说是离家出走更远点?”
雪可兰横了白莫邪一眼:“别叫那么亲热……没错!加入你队伍就是玩玩罢了……只不过那是最开始罢了,现在啊,我是为了追随大姐头!”
“大姐头?塔齐娜?”白莫邪立马一幅见到自家乖闺女,有一天就突然跟太妹混了,在错误的道路上越滑越远,在堕落的深渊里越陷越深的痛心疾首模样,“我跟你讲,她过来的那个环境啊,你知不知道她都经历了些什么啊,好姑娘别学!”
雪可兰小脸一撇:“哼,就是经历丰富才有足够的经验分享啊,光恋情就有四场呢,比你都丰富!”
“什么!”白莫邪一幅要晕过去了的老父亲的样儿,自己身边居然潜藏着这么大一个“混沌源头”,而自家大丫头怎么就不知不觉被带歪了,还认贼做大姐头了啊哦!
“怎么可以……她都说了些什么……”
缪葛丽华打断:“行了行了,你们家事等会儿下去自己再说吧,格伦儿还等着你回应呢。”
白莫邪:“哦,嗯,咳哼,我明白明白的……格伦儿就是在纠结核心价值观这个问题对吧,一切一切的源头‘绝对的正义’……其实就是蜜莉多菈所知道的那样,我是认为‘善恶’是人为定义……别急别急,先听我说完听我说完……
物质界里能找到一个铁原子,然后说它是‘邪恶’的吗?还不是因为人去用铁制造出来了杀人武器,邪恶的‘妖刀’——人为制造的正邪,因为有了人,才有的这些概念对吧,这点不能否认是吧。既然诞生了正义,那么自然就会出现其对立面‘邪恶’了,这就是‘相对正义’,这就会出现个问题——
为了维持‘正义’,那就必须要有‘邪恶’,要不然正义从何谈起,那么最终就必然会出现,为了正义而制造、放纵邪恶的行为,多少罪恶假正义之名……长此以往,一个秩序就会崩溃。因为最后正邪的界限将会模糊,最终又合二为一,在社会层面上发生,就是‘官匪一窝’,这将是伦理学上的灾难。”
格伦儿脑袋小鸡啄米一般连点:“是的是的,必须得有个绝对标准,否则社会秩序无法运行。”
佩小姐:“国将不国。”
蜜莉多菈不乐意了:“唔,结果绕了一圈是反对我啊,哼……”
这个饿时候老搞心理的缪葛丽华,就开始进行介入了,不给问题发酵的时间,向身旁的佩小姐道:“说起来,这不就是最古老的,那第一批形而上学哲学家讨论的本质问题吗?人类的知识是先天就存在的,还是只能后天获得。”
佩小姐:“嘶,还真是,苏格拉底、柏拉图到亚里士多德的那个先贤时代……嗯,我们的‘贤人’。”
白莫邪:“说起来,佩小姐你就不用自己本体了吗?”
依然是人类美少女全息投影的佩小姐翻了下白眼:“要你管……”
然而下一秒,嘭,得一下就变身成了拇指姑娘,恢复了本体外观,巴掌大小的小小美少女,由于还是全息投影,所以可以反重力,凭空漂浮着:“呼,继续用那个皮怎么了,换来换去麻烦的,我全息投影一边都不用本体,你应该知道的吧?”
白莫邪:“咳哼,怕新晋的大家以后认错人……”
佩小姐:“新人就只白无双,还有妮芙琪对吧?现在她们都不在这里呢,都被你弄丢在通天塔世界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