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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武侠修真 > 金屋藏娇 > 第143章 如今您要,我便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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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安惊慌的下跪,不敢再有任何隐瞒:“我年轻四处游历学医,曾听闻过,在江南有一位苏大夫,擅长治疗心疾,若能请到那位苏大夫,说不定能治好姑娘,但需尽快些,姑娘都病症再拖下去,变成痼疾病入根本,怕是连苏大夫都束手无策。”

“尽快期限是为多久?”

谢安答:“三个月之内。进入冬日后,天气阴冷湿寒,体寒心弱者更是艰难,需得赶在入冬前着手治疗。”

“三个月,足够了。”耶律肃似是念及其他事宜,眼底划过狠色,又淡淡扫了跪在地上的谢安,“在此期间,你只需照顾夏氏一人,若她有任何差池,我唯你是问。”

他好不容易从府医,变成了半个军医,眼看着就能实现自己的夙愿,结果啪叽一下,变成了无名外室的大夫……

谢安心中万般不甘,但面上一丝一毫也不敢表现出来,“是,将军。”

但只希望……

真有苏大夫这号人物才行。

耶律肃进入屋舍后,傅崇也叮嘱妥当,正要命他们各自下去行事,却在离开时,余光无意看见了蹲在墙角的佟春花。

她窝在暗影之中,存在感极低。

甚至连傅崇都没有发现她的存在。

心死如灰的人,活着也仿若行尸走肉,没有一丝生气。

陈副将见傅崇停下脚步,便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傅将军在看什么?噢,又是那个可怜的小妇人啊。”

再次提起佟春花,陈副将一改咬牙切齿,换了一副同情可怜的语气。

傅崇收回视线,并不搭腔他的同情,“今后别让旁人随意接近议事的屋子。”

-

耶律肃进入屋内,屋里的血腥气散去,反而萦绕着一股苦涩的汤药气味,像是要将屋子里一桌一椅都腌渍入味。

屋子不大,又加了一个木质屏风。

他走了两步,悄无声息的立在屏风旁。

外面日头正盛,屋子里暑气倒是不旺,但她膝上仍搭着一条薄被,身后垫着几个枕头,半靠躺着。

手中握着一本书籍,垂着视线,脸上深思倦态。

不像是在看书,更像是透过手中的书,想起了什么事情。

忽而,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笑意。

那张苍白的脸上,顿时明媚生情。

她这般怡然自得的样子,像是回到了小院。

直到他刻意加重了脚步声靠近,绕过屏风走出来,夏宁才惊醒回神,有些诧异的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他——

是何时进来的?

自己竟然毫无察觉?

这一场大病后,夏宁自觉大不如之前,此时才真切感受到。

她不着痕迹的敛去眼中的失落,伸手将手中的书籍合上。

耶律肃在床边坐下,眼神扫过她合上的书,随口问了句:“在看什么书。”

夏宁眼神心虚的游幌了下,脸颊像是生出一丝红晕,“闲书,杂书。”

她这般反应,到让是耶律肃生了些兴趣。

他哦?了声,“什么杂书能看的脸都红了。”

夏宁面颊微红,眸子里星光点点,细声细气说道:“闺乐韵事。”

耶律肃却并无太大反应。

夏宁显然是愣怔了片刻,随即才想起,眼前之人是个素来不去烟花之地的性子,更是没有狎妓取乐、妻妾成群的癖好。

甚至床笫之事,最初都是由着她领他入门的。

后来虽……

见自己越想越远了,她轻晒了下,回了神,却不防被耶律肃将书拿了过去,甚至还打开来看,看的还是她看的那一页。

那一页上的绘图、标注,全然都是销魂碎玉的伎俩。

自己看与被人发现看这书,便是夏氏也不浑身不自在。她连忙要抢回来,被耶律肃握住了手,他的视线还流连在书页里,看了几眼后才抬起视线,眼神越过书册顶上,如古井般的眼底微漾,语气却森冷的很,“看来谢恩还是有些本事的,都能使你看这种书了。”

他单手握住书册,用力抖了两下。

夏宁又伸出另一只手试图夺回书册,脸上的神情生动了不少,颇有一两分恼羞成怒的意思:“将军是正人君子做派,自是不懂这些歪门邪道里的乐事,男欢女爱花样多些皆是情趣。这书可是孤本,京城里那些浪荡世子、爷儿们,便是掷千斤也愿意买下来的!”

她说的又急又快,嗓音是难得的脆丽。

劈手去抢,耶律肃却没松手,反而胳膊用力一拽,夏宁身上压根儿没多少力气,一下就被拽了过去。

整个人扑入他的怀中。

如投怀送抱,被他抱了个满怀。

耶律肃不爱闻香,她身上的气息更是干净清冽,许是这些日子各色汤药喝多了,她身上也染上了一抹清冷微苦的药香。

夏宁也不挣扎,任由他抱着。

可明明抱在怀中,耶律肃仍觉得夏氏离自己很远。

她身上是冷的,抱了许久,也不曾暖起来。

是她的病,又或许,是她的心亦是冷的。

安静了会儿,耶律肃突然开口,“谢安与我说,在江南有一位苏大夫擅治心疾,等西疆之事了结后,我们便去江南。”

隔了须臾,他才又加了两字,“可好?”

夏宁被他拦在胸前,能听见他的心跳声。

缓慢,却强而有力。

可在说出可好两字时,心跳却加快了些。

她眉眼垂下,眼底波澜不惊,轻轻应了声,“好。”

正这个时候,耶律肃冷不防手腕用力,直接将她捏在手里的书抽走扔在一边,夏宁这下无法再淡定了,但他的胳膊勒住了她的腰肢,她只得用手掌撑在他的胸前,皱着眉不悦的看他。

耶律肃看她面上表情多了后,不怒反浅笑,脾气极好道:“好好休息,等你好了后再还给你。”

还有些哄着的意思。

夏宁移开视线。

女子杏眸桃腮,虽眉眼有些羸弱之色,但眉眼间孱弱而生出的我见犹怜之色,掩盖了她的艳色。

这不经意流露出的神色,让人心生恻隐。

耶律肃的手落在她的脸颊上,将她的脸抬了起来。

像是确认,又像是试探的望入她的眼底。

暗色的情愫在涌动。

距离逐渐接近,双唇落了下去。

动作温柔,耐心款款。

他哄着她,温柔的触碰她,纠缠着,撩拨着。

不含任何情欲。

只是单纯的,想要触碰她。

动情的,几乎要击溃心底坚硬的防线。

最终,耶律肃仍是将她松开了,两人四目相对,一双眼中深情浅显,一双眼底安静如水。

他嗓音暗哑,低声问道:“今日怎如此听话。”

听话……?

呵。

夏宁淡声回道:“我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反抗的了将军。”

两人间涌动的暗流瞬间凝结成霜,耶律肃脸色骤然冷下,但仍控制着自己的语气,“夏氏,你非要与我这么说话?”

夏宁扬起视线,坦率的看向他:“否则将军要我如何?还让我像以前那样将您当做恩客一般伺候——”

“夏氏!”他厉声呵斥,眼底卷起风暴。

夏宁冷笑,毫不畏惧道:“您愿意,我却不愿意了。京城中桩桩件件事,都耗尽了我对您的情,您利用我逼出图赫尔,眼睁睁看着我深陷囫囵,接下陛下的旨意要我的命——即便我为娼妓出身,却也不是愿意由着人这般欺辱后愿意伺候人的!如今您要,我便给,皆当是回报您的救命——”

她横眉冷眼,字字句句更是衾满寒气。

后面的话语皆吞噬。

耶律肃扣住她的腰肢,狠狠夺去她所有的冷言厉语。

他动作粗鲁辗转蹂躏,一改前不久的温柔缱绻。

一阵天旋地转,夏宁被压在被褥之中。

身躯相贴,生出涔涔汗意。

甚至口舌之中,蔓延开淡淡血腥之气。

夏宁闭着眼,像是一滩冰冷的湖水,任由他撷取,冰冷的让人逐渐平复心中的暴虐。

就像她方才说的,如果他要,她就会给。

耶律肃猛然放开她,阴沉的眼底纠结着怒色、冷色。

最终,视线在触及她鲜红的唇瓣时,压制住所有不甘。

他粗粝的指腹落在唇边,擦去渗出的血丝,一字一句如从喉咙深处吐出,“我们,来日方长。”

随即,他将她抛下,起身拂袖而去。

夏宁在他离开后,撑着胳膊从床上爬起来,但身子酸软无力,几次之后,她仍是跌在床褥之中,眉间生出烦躁的恼怒。

或许——

他真要了自己,她就不会这般烦躁。

她狠狠闭了闭眼,将这些思绪压下去。

-

之后几日,谢安尽心尽力的照顾她,几乎将毕生所学都用在了夏宁身上。

每日滋补提气的汤药,针灸,护心散,她逐渐能下床活动。

而她与耶律肃之间的心结越来越重。

几乎所有人,都隐约猜到了他们的不睦。

偶尔出门走动时,个别将士望着夏氏的眼神充满了敬佩,看的夏宁哭笑不得,与她相识的几个将士,知道她恢复后,忙里抽空前来祝贺道喜。

娘子军更是每日都会来看她。

自从躲进南境内城后,娘子军无人管辖,却还未散,寥寥六个人,每日都按着夏宁之前的要求练功练红缨枪,有时还会偷偷跑到夏宁跟前,请她指点一二。

这些人,都是夏宁拼了性命救出来的。

她们不敢望夏宁的恩情,更不敢疏忽自己的功夫。

杀他们兖南乡的杀人凶手还活着,她们如何能放下心中的恨!

娘子军的将恨化为动力,锲而不舍的追求着变强。

只是这其中,不见佟春花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