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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是飞在空中的男人,飞雪裹住他背上半透明的风翼,如同鹰的翅膀。

黑蛇盯着罗宾斯,这个庞然大物的瞳孔深处竟然有恐惧滋生。

是蛇对鹰源自血脉的恐惧,同时也是蛇对另一种生物天生的臣服。

靠在那只雄鹰背上的另一种生物。

阿莎没有说话,她只是用再度燃烧起来的黄金瞳死死地盯着黑蛇的眼睛,看着它一点一点地变成石头,看着它满眼恐惧却又在某种无法抗拒的威慑下动弹不得。

她的头发在空中飞舞,风吹过的声音如一群毒蛇在尖啸。

“我们都是被诅咒的生命……所以我们才要最努力地活下来……活的……漂漂亮亮的……”

“狠狠地打那个下诅咒的家伙的脸!它是魔鬼也好,是神也好,是命运也好,是谁都要打它的脸!”

————————

俄罗斯,伊尔库茨克城,贝加尔湖畔。

瓦西里·伊万诺维奇·彼得罗夫元帅推开门,走到了临湖的露台上。

“女皇陛下,前线传来战报,北西伯利亚边境军团的支援部队已经接触到了那几个因纽特部落,看起来伤亡并没有很严重,我们赶到的还算及时。”

老元帅笑了笑,“追击那些因纽特人的是数量甚至要以万来计数的死侍,看来这次,我们终于能抓到北极圈内那个神秘敌人的线索了。”

“当初听到您决定遣兵救援的时候,我还思考了很久为什么,看来还是女皇陛下远虑,通过我未能察觉的蛛丝马迹判断出是那个神秘的敌人在作祟。”

华服的女人看着一板一眼的老军人,很想说是他脑补的太多、自己根本没有想那么深……

但最终她还是把真实的想法咽进了肚子里,“这只是我决定救援他们的一个原因。”

瓦西里一愣,“还有其他原因吗……”

“因纽特人是一群被诅咒的人,每一个觉醒了龙族血统的因纽特人都会给部落带来厄运。就像我们一样,龙王也是被诅咒的生命,黑王创造出来我们就是为了让我们互相吞噬。”

“吃掉那个相依为伴的亲人,很多时候才是最好的结局。”

“但怎么舍得呢?哪有生命……生下来便是为了别离的?”

“我不希望那群因纽特人死,因为对于我们这种被诅咒的生命来说,活下来,便已经是最幸运的事情了。”

叶卡捷琳娜·罗曼诺夫低头看坐在座位上、如熊一般强壮的男人,“你说是吧,瓦图京大将?”

前苏联国防部最后一任第一副部长安静地坐在石质的椅子上,双手扶住膝盖,并没有因为叶卡捷琳娜锐利的目光和慷慨激昂的陈词而变动半分脸色。

“女士,我知道你想说的是什么。”

“黑天鹅港的那些孩子们同样是被诅咒的生命,但他们已经逝去了,我为此感到惋惜,但并不会因此而质疑自己,更不会因为质疑自己而向您宣誓效忠。”

“真的不会质疑吗?”叶卡捷琳娜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瓦图京,“你在那场黑天鹅蓬勃发展与最终死去的哀歌里扮演的是怎样的身份,你应当比我清楚。”

瓦图京不敢去看叶卡捷琳娜的眼睛,因为他清楚自己其实并不是没有质疑过自己。

“你是施加诅咒的那个人,那些孩子被命运迫害而死,而你就是他们的命运。”

“而且……我在意的根本就不是你有没有质疑过自己,更不是你会不会效忠于我。”

叶卡捷琳娜坐到瓦图京对面的座位上,瓦西里站在她的身后宛如仆人,“我在意的是黑天鹅港真的如‘δ计划’最后一页的记录里说的那样彻底死去了吗?”

“你们知道‘δ计划’?”瓦图京睁大了眼睛。

“苏联解体之后,我们第一时间接管了军方和克格勃的大部分资料库。因为我们早已决定好要潜伏到西伯利亚,那些资料库里记录了埋藏在西伯利亚的军事基地、科研中心、乃至于稀有矿藏,这些东西会是我们最宝贵的财富。”瓦西里元帅开口。

“资料的角落里我们发现了‘δ计划’,但是记录不详,而且最后的记录也是黑天鹅港被空天军飞行中队的导弹彻底摧毁。所以最开始我们并没有在意。”

“直到1992年的新年,我们发现一支特殊的部队被启用,他们在莫斯科城内搜寻一个人。这支部队并不听从于我们,而是听从于你。”瓦西里看着瓦图京说,“或者说……听从于你的盟友。”

“时局动荡,我们本不想多管。直到后来秘党的作战部队成批量的进入西伯利亚,并且在我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间就引爆了言灵·莱茵。”

言灵序列表底113位的言灵,独属于王的言灵·莱茵。

叶卡捷琳娜指着露台外面的贝加尔湖说,“言灵·莱茵引爆的地方就在湖北边300公里,林海中光秃秃的那一片就是。”

“秘党、以及你和你的盟友在这场行动付出了怎样的代价我们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们只在意你们追捕的那个人是谁,他有多危险,让秘党不惜燃烧掉一个S级混血种的生命去释放1秒种的言灵·莱茵。”

“于是从西伯利亚的铁路线开始追查,我们查到了莫斯科的火车站,查到了圣彼得堡的疗养院,最终查到了黑天鹅港。”

叶卡捷琳娜凝视着瓦图京,“那个家伙……是被从黑天鹅港放出来的……”

“你并不知情,因为从你的盟友在莫斯科火车站发现他的时候,你就被囚禁起来了。你不知道他的原计划是坐火车去bJ,你也不知道他被发现之后选择了沿着铁轨徒步穿过西伯利亚,你也不知道他最终被秘党打败。”

“现在我知道了。”瓦图京眼底的震惊渐渐消去,“但这还有什么意义呢?不过是20年前的陈年旧账罢了。”

“不,有意义,因为他还没有死。”

“怎么可能?”瓦图京站了起来,巍峨的身材像是一堵墙矗立在高挑纤细的女孩身前,“没有人能在言灵·莱茵的范围内活下来!言灵·莱茵的释放者都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