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的话你应该都听到了，你会是我和酒德麻衣这场赌约的裁判。”
“明白了吗？”少女挥挥手，那两个抓着海登肩膀的丧尸就把他丢到了少女和酒德麻衣的中间，“一会我会让你看到我真正的面容，你要如实回答，你觉得我和酒德麻衣谁更漂亮。”
海登强行镇定下来，看得出来他的素养还算可以。他看了看酒德麻衣，但酒德麻衣只是双臂抱胸看着少女并没有理他，所以他又看向了不见真容、只是顶着传说中死神海拉面庞的少女。
“我……龙王大人，我明白了。”他犹豫了一下，问道，“但在开始赌约前，有一件事我想知道……”
正如刚刚杨闻念所说，只要这个裁判一口咬定酒德麻衣比少女漂亮，那么人类这一方就直接赢下了赌约，而龙王便不会夺走这座城市里几百万人的生命。
看似是一场对人类很有利的条件，但是海登·杰斐逊不这么想。
“我想知道，当我做出回答之后，我会被怎样对待？”
用脚丫子想也能想到龙王真的在这场赌约里输了之后会是一种怎样暴怒的状态，那时候直接导致她输掉的海登就会成为她怒火发泄的源头。海登知道自己的一句话可能会直接拯救几百万人，但这一句话拯救不了他自己。
海登知道自己战胜不了龙王，酒德麻衣也战胜不了龙王，那个突然出现的神秘中国男人虽然看起来能和龙王分庭抗礼不卑不亢，但是他也战胜不了龙王，至少龙王想杀一个人、想杀一座城的人他是拦不住的，所以他不得不答应龙王的赌约。
换言之，海登自己的性命只掌握在龙王手里，换个角度来说，掌握在他自己手里。
他的一句话，决定这座城市的生死，也决定他自己的生死。
“嘛……我说了，作为赌客，我不会出老千，所以你如实回答就好，我不会因为你让我赢就褒奖你，也不会因为你让我输就惩罚你。”
少女偏过头，斜着眼看海登，“但是嘛……”
原本松了口气的海登心头一耸。
“但是我毕竟是个女孩子……”龙王笑了笑，“而且还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
“如果有人说我不如另一个我自己觉得没我好看的女孩子漂亮，我是会生气的哦……”
少女右手握成拳锤了捶桌面，她的声音满是恨铁不成钢的遗憾，“嘛！女性的攀比心啊！果然即使是龙王也不能免俗！”
但是那种略微带着自我谴责的遗憾落在海登耳朵里却是如雷声般炸耳。
她确实没有出老千，但她直接毫不掩饰地威胁，这个雌性龙王是个小心眼！
海登觉得她那一拳不是锤在桌子上，而是锤在他的心头上的，海登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已经突破了心率机所能勘测的极限，因为这是他第一次直面生死，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与死神对面。
也许在杨闻念眼里，这个少女不过是披着海拉面庞的一个叫做耶梦加得的龙王，但是在海登眼里，她却是名副其实的海拉，名副其实的死人之国的女王。
她掌控着这座城几百万人的生死，也掌握着海登的生死。坐在赌桌对面豪情尽赌的是少女和酒德麻衣、杨闻念，而海登自己，却和这座城市一样是赌桌上的筹码。
“我能再问个问题吗？”海登尽力控制着不发出颤音。
“人类，你觉得我很好说话吗？”少女稍有些不悦，“但看在你有勇气与我讨价还价的份上，最后一个问题。”
海登问，“你真的能摧毁这座城市吗？你打算靠什么？我和你的丧尸交过手，他们真的只是尸体变成的普通的丧尸，而且没有电影中那样传染性极强的病毒，足够数量的人类军队就可以剿灭他们。”
“你是在质疑我的力量吗？人类？”少女的黄金瞳忽然又明亮了一分，“这些丧尸只是我来的路上顺手唤醒的，我可没打算靠它们摧毁这座城市。你可知我的尊号？我是龙王耶梦加得，我是……大地与山之王！”
整栋大楼忽然开始摇晃，海登一下没有站稳跌坐在地上。他转过头，看到杨闻念单手持剑稳稳地站着，酒德麻衣双臂抱胸同样踩着剧烈晃动的地板一动不动，他们都是出色的武者，这种程度的晃动还不足以动摇他们的平衡。
其实海登也从小接受精英的战斗训练，他也是A级血统的佼佼者，不然也不会被杰斐逊家族挑选出来成为家族新生代的领军人之一。他也本可以稳稳地站着，在大地与山之王狂浪般的力量中保持一个战士本该有的姿态与尊严。
但他这次没能做到。
“这座城市叫做拉斯维加斯，我毁掉它的手段有很多。”少女的身体随着赌桌的晃动而颠簸，而她乐在其中，“最简单的，掀起一场地震，我能把这座城市整个埋进大地的裂缝里。”
“这就是龙王的力量吗？”海登双手撑地站了起来，努力稳住平衡不出更多的洋相。
“不完全是吧。”少女晃了晃手指，“还有大自然的力量。这座城市在你们人类的文明数据中，处于一个叫做‘环太平洋火山地震带’的范围内，它的地质运动本就很活跃，我不过是把它可能要花几万年才能自然完成的大地运动催化到几秒钟之内发生而已。”
“我是大地与山之王，这种事情正应我的权柄。所以不要质疑我有没有能力摧毁这座城市、杀死这座城市的几百万人，这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虽然我是八个兄弟姐妹里最弱的，但是论对文明的破坏力，我比他们直接且强力得多。”
少女指了指杨闻念，“你看那个家伙，他就很了解我的力量，他从来没有质疑过我能不能做到那些事情，确定了我不是开玩笑之后就直接答应了我的赌约。同样作为人类，你对龙类的力量远没有他一半了解。”
“所以我很好奇，你究竟是从哪里得到的那么多信息。杨闻念，我觉得你对龙族的了解、对龙族思维、以及权与力的了解比我见过的任何人类都要清晰。”
“我说我猜的你会信吗？”
“哼……”少女哼了口气，不再理他，又把目光落到了海登身上。
“所以人类，你的问题我已经解答了，现在擦亮你的眼睛，用最崇高的敬意与尊崇来欣赏龙王耶梦加得的真实面容吧。”
“我很好奇在人类的审美里，我和那个叫做酒德麻衣的女人谁更漂亮。”
她眨了眨眼，某一瞬间脸上浮现出了一种带着少女青涩的期待，让人觉得她不是龙，而是一个青春正盛的女孩儿，为了和班级里那个公认最漂亮的同学争夺班花的名头而悄悄地牟足了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