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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三章 一炷香的赌约

巷口,激战持续。

苏凌和蛮族小女娘双战蒯通,此时已然败相尽显,两个人被蒯通逼得蹬蹬蹬不住后退,招式散乱,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

苏凌精疲力竭,现在只是吊着一口气跟蒯通拼命,他明白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倒下,一旦自己倒了,那一切都完了。

那个蛮族小女娘,也没有了最初轻松刁蛮的模样,皓齿紧紧地咬着樱唇,一双弯眉紧紧地蹙着,胸口一起一伏,挥动手中圆环的速度也越来越慢。

那蒯通真就是个牲口,竟没有丝毫的疲态,反而越战越勇,手中青绿长剑,剑光缭绕,剑招越来越快,越来越猛。

见苏凌和这蛮族小女娘再等须臾便支撑不住了,更是抖擞精神,一边发动猛攻,一边哇哇直叫,活脱成了精的蛤蟆。

苏凌抽冷子连攻三剑,甩头气喘吁吁地对那蛮族小女娘道:“花蔓......你还是快撤吧......我可不想你因为我有事!”

那小女娘却眼神倔强,半点后退的意思都没有,只咬着樱唇,竭力拼杀。

蒯通狂笑不止道:“想走,没门!你们都得死!”

说着,又是连攻数剑,逼得苏凌和蛮族小女娘又蹬蹬地倒退了数步。

丁小乙和慕容见月双战那十几个杀手。虽然形势比苏凌他们稍好,但是如今能活着的杀手,各个都是碧波坛的高手,再加上丁小乙断了一臂,伤势颇重。

所以他们之间也不过是战了个旗鼓相当,丁小乙想要回援苏凌,却是没有可能的。

一虎二熊,撕咬咆哮,激战正酣,那两只巨熊被蒯通激发了兽血,狂暴勇悍,将怒虎大黄围住,大黄左扑右咬,跟这两头巨熊斗了个难解难分。

那蒯通忽的长剑朝着苏凌的面门直点而去。

苏凌不敢用手中温魂剑格挡,他明白自己根本挡不住,自己的剑碰到蒯通的剑就得脱手飞了,只得撤剑朝着左侧使劲地一闪。

蒯通却是直追一剑,直攻向苏凌躲闪的方向。

苏凌屏息凝神,想着如何化解这一剑,却不想那蒯通剑势刚出了一半,却蓦地长剑调转方向,指东打西,一个黄龙大转身,长剑以上示下,朝着那蛮族小女娘当头斩去。

那小女娘完全被他的攻势吸引,以为他全力的逼迫苏凌,正在为苏凌担心,却万没想到,那蒯通长剑突然变向,一道流光,朝自己来了。

速度之快,只看到了青绿剑芒倏尔划出的残影。

等到这蛮族小女娘意识到那蒯通攻苏凌是虚,攻自己才是实的时候,已然晚了。

那长剑流光,呼啸着已然直奔自己而来。

她想要再躲,已经来不及了。

苏凌大惊,想要飞身过去,挡在她的身前,却根本不及,只得急得大喊道:“花蔓小心啊!——”

声音喊出,那青绿长剑也已经到了。

那花蔓女娘俏颜失色,知道自己根本避无可避,只得一闭眼,等着自己被那剑斩了。

便在这时,一道极驰的青影流光,三晃两晃,从半空之中直冲而来。

快如流星,迅若惊龙。

那蒯通本以为这一剑定然结果了这个蛮族小女娘,正自以为得手,却蓦地发觉,那小女娘眼前青芒一闪,一个身影早已挡在了那里。

“恶徒!尔敢!......”声如铜钟,震荡在天地之间。

却见那人左手在虚空中虚划了几下,一道青色流转着至纯真气的气墙訇然而现,正挡在蒯通斩下的一剑前。

“轰隆——”剑与气墙对撞。

青色气流顷刻从那气墙之上迸溅四溢。

青绿长剑再也不得寸进,只须臾功夫,蒯通只觉得一道不知哪里来的强横气息,将他反震开,他的身体刹那间不受控制,朝着后面倒飞而去。

倒飞了十数丈,蒯通的身体才从半空之中,狠狠地朝地面砸去。

饶是蒯通的功夫极高,使劲的一提内息,这才勉强控制住下落的身体,双脚落在地上,蹬蹬蹬向后踉跄的退了数步。

未等他稳住身形,那突然出现的人,左右手交叉,划出了两道玄妙道印。

道印凝如实质,刹那间朝着蒯通直轰而去。

蒯通大惊失色,大吼一声,赶紧拼命地一甩手中的长剑,一道强横的剑气蓬勃而出。

剑气与道印激撞在一起,轰然作响。

地上的青石被震得碎裂开去,半空中石屑乱飞。

那道印这才跟剑气双双消弭于无形。

蒯通也因此躲过了这致命一击。

饶是如此,却是狼狈之极,整个绿色衣衫,被轰得一条一条的,脸颊处也有几道被道印气流波及的擦伤。

那张蛤蟆疙瘩脸,更显得丑陋了几分。

蒯通惊魂未定,暗道了声侥幸,侥幸......

这突然出手的人内息简直强到恐怖,幸亏自己是九境大巅峰,若是再稍差一点,怕是性命休矣。

那花蔓却是眼神一亮,一把拽住此人宽大的袍袖,撒娇似的摇晃道:“哈哈,大祭司爷爷,您不是不管么?这不还是出手了嘛!小蛮就知道,大祭司爷爷最疼小蛮......”

蒯通有些气恼,但也明白眼前这个满头白发,却看起来像个中年的文士,功夫和修为境界远超自己,这才压了压心中的气恼,朝着这文士模样的人面前走了几步,一拱手沉声道:“阁下,你的境界应该是宗师境了吧,宗师境的圣者,应该不屑我们的争斗,你突然出手,未免有失身份吧!”

那中年模样的白发文士,似乎根本没看到蒯通一般,也不搭理他,仿佛视若无物,转头朝着花蔓看了一眼,这才似溺爱又似责备道:“丫头......忒也得胡闹了......刚才多危险啊......要不是我出手,焉有你的命在!不过......什么蛤蟆,什么青蛙的,想要伤你,那也得看看他有没有活命的可能了......”

花蔓闻言,格格一笑,随后似委屈道:“大祭司,阿爷,蛮儿就知道您最好了......”

说着一指包括蒯通在内的那些杀手,气鼓鼓扥叉起小蛮腰道:“阿爷,教训他们......一定要给蛮儿出气!”

那中年白发文士闻言,一捋颌下雪白长髯,哈哈笑道:“蛮儿要出气,这些零碎玩意儿,打一打屁股,教训一番,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你也知道我是大祭司啊......总不能自降身份,做个打手罢!”

这番话,无论从语气和内容,皆满是不屑,似乎包括蒯通在内的碧波坛的人,就像是光屁股做错事的顽童一般,而这个文士自己,好像就是他们的祖宗前辈。

蒯通闻言,更是恼怒,自己好歹也是碧波坛的总坛主,九境大巅峰的存在,莫说扬州,便是整个大晋,也是罕逢敌手的,竟然被这文士一说,仿佛自己成了孙子辈的。

不对,重孙辈的!

蒯通如何能忍。倒提长剑,冷声喝道:“老家伙,你是什么人,口出狂言,信不信本坛主连你也灭了!”

原本这文士一脸慈祥溺爱地看着花蔓,闻听蒯通叫嚣,脸一沉道:“阿蛮,退后,我先教训教训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玩意儿!”

说着,转头冷冷地看向蒯通。

一双朗目之中,似凝成了两道凛凛冷光,直射蒯通。

蒯通心中一颤,竟有些不敢与之对视。

事到如今,蒯通明白,自己根本不是这文士的对手,可也只有不横装横,一咬牙道:“老家伙,报上姓名......本坛主看看你究竟有什么狂妄的资本。”

中年白发文士一脸的古井无波,也看不出是否生气,缓缓开口道:“谁家的看门狗没拴好......来这里胡乱咬人......本祭司有名有姓,但若从狗嘴里说出来,岂不是辱没了么!”

“你!......”蒯通凶眼一瞪,怒吼道:“老东西,倚老卖老,今日连你也杀了!”

那中年文士刚想再说话,却忽地听到身后兵器碰撞声颇为嘈杂,似乎有些不满,苍眉微微一蹙,冷冷道:“聒噪!都给我安静了!......”

再看他也不怎么作势,只是将宽大的袍袖轻轻朝着身后一拂。

“啊——”“铛啷啷......铛啷啷......”

那原本正围攻丁小乙和慕容见月的十几个杀手,不知为何,似乎如遭重击,皆翻身栽倒在地,手中兵刃脱手,落在青石地面上当当乱响。

再看这十几个杀手痛苦倒地,胡乱翻滚,根本站不起来了。

那中年白发文士连看都不看一眼,这才神情稍霁道:“嗯......安静不少......”

苏凌一旁看着,并未说话。

这个中年白发文士,他可是认得的,他跟花蔓几乎同时出现在阴阳洞中,苏凌虽然从未与他正面交过手,但苏凌腰间那花蔓给他的青溪令,不知怎的,神不知鬼不觉的便出现在这文士手中。

苏凌那时便知道,这个中年白发文士惹不起当是个宗师圣人。

他见这中年白发文士突然出现,便知道今夜的事情已然大局已定,这蒯通怕是要倒霉。

蒯通惊得倒吸了一口冷气,那十几个杀手的境界,他可是最清楚,最差的也在七境,只被这中年白发文士随意地一拂袖,就全部倒下了,站都站不起来了。

那这中年白发文士的境界得有多高!

蒯通心中满身无力感,只得全神戒备,声音都因为紧张变得有些发颤道:“前辈果然深不可测,当是无上宗师圣人罢......只是,您已然是世间圣人,如此欺压我们,是不是有些自降身份呢!”

那中年白发文士淡淡道:“无上宗师?圣人?没意思......本祭司也不屑这些虚名......不过,就冲你这一声前辈......倒也听得入耳......原本你必死,冲这两个字,罢了,我不会再向你出手了!”

苏凌闻言,顿时有些丧气,暗道,别介......大神,您不出手,那我们还是没个好啊!

蒯通闻言,心中暗喜,这才稍稍定了定神,刚想再说话。

却见那中年白发文士,淡淡瞥了一眼,一旁正撕咬搏斗的二熊一虎,沉声道:“蒯通啊,既然你叫我一声前辈,那能不能听我一句话,把你那两头长毛的畜生唤回去......”

蒯通一怔,他原是不愿意的,但料想不愿意,又要与这个深不可测的中年白发文士发生冲突,这才一咬牙,打了个呼哨。

那两头部巨熊正奋力撕咬咆哮,忽听主人呼唤,十分听话地撇下怒虎大黄,朝着蒯通身边跑来。

大黄正欲追上撕咬,那中年白发文士却朗声道:“大黄,回来,再逞凶,罚你一个月不吃肉!”

那怒虎大黄闻言,虎目之中竟似有委屈的神色,朝着那狂奔而走的两头巨熊,咆哮了两声,这才晃头晃尾地跑回中年白发文士近前,似讨好一般,用硕大的虎头在中年文士的脚边摩挲起来。

“去蛮儿身边,保护好她,哪个不长眼的敢暗下杀手,给我都吃了!”

那中年白发文士,说得风轻云淡,可说得这话,却是让蒯通的脸色又难看了不少。

直到这时,那十几个杀手,这才吭哧瘪肚地从地上爬起来,捡了各自的兵刃,呲牙咧嘴,一瘸一拐的站回到了蒯通身后。

丁小乙和慕容见月见状,这才也走到了苏凌近前。

苏凌不忍的看了看丁小乙的断臂处,低声道:“小乙......你还能坚持么?”

丁小乙点点头道:“督领放心......小乙没事!”

苏凌这才用力的点了点头道:“慕容姑娘,这里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你和小乙都不要再出手了,你护好小乙就成!”

慕容见月对苏凌还是没什么好感,淡淡哼了一声道:“不用你多嘴......慕容知道如何!”

苏凌也不以为意,缓缓摇头苦笑了一声。

丁小乙却是一脸歉意的朝苏凌使了使眼色。

那中年白发文士忽地开口道:“苏小子......你不是很累么?还说些废话,浪费精力啊!”

“我......”

苏凌一阵无语。

“行了,现在盘膝打坐,恢复内息,一会儿还有用得着的时候!”那白发中年文士淡淡道,那口气却似向在教训晚辈一般。

苏凌心中诧异,暗忖既然这位大神来了,定然可以包打全场了,为何还让自己打坐恢复,更说一会儿还有用得找的时候?

他这是什么意思......不会撒手不管,就这样走了罢。

可是,苏凌却也不敢多问,反正现在人家是这里修为最高的,人家怎么说,自己怎么做呗。

苏凌赶紧盘膝而坐,运转内息,调息起来。

那中年白发文士对苏凌这样的态度,似乎比较满意,微微点了点头,这才又转头对蒯通道:“蒯通啊......本祭司原本不想插手你们中原之士,也无意跟你们打交道......我此次前来天门关,其实是想拜会一个多年的老友......只是不曾想,我那老友已然羽化多年了......只是我那蛮儿丫头多事,把我部族的青溪令给了苏凌这小子......”

“我乃青溪蛮唯一的大祭司,本就以护卫青溪蛮为己任,所以这苏凌死不死的,其实跟我没半点关系......”

说着,这中年白发文士似戏谑地看了一眼苏凌。

却见苏凌调转的气息蓦地一乱,想来是听到了他的话,心中暗自叫苦。

那花蔓女娘闻言,也无奈地扯了扯白发中年文士,撒娇道:“大祭司爷爷......您......”

那大祭司这才又淡淡道:“不过,我这阿蛮儿,忒胡闹,不知怎的,竟然看苏小子挺顺眼的,把那青溪令给了他,苏凌也算颇有造化,若他无此令,他便是死了,也与我无干,可是他有了青溪令却不同了!”

蒯通不解道:“不同?有什么不同,他不还是华夏人么?”

大祭司摇摇头道:“虽为华夏人,但有我族中青溪令者,皆乃我族中贵客......青溪蛮古神之命,青溪贵客,我青溪蛮上至族长、祭司,下至普通族人,都要确保他的安危......所以,这苏凌......本祭司便不能袖手旁观了!”

说完,他淡淡地看着蒯通。

蒯通一阵无语,想不顾一切跟这大祭司拼命,自己和自己身后这群杀手,绝对没有这个实力,可就此走人,也心有不甘,只得尬尬地愣在原处。

好在这大祭司停了一阵,方又道:“只是我乃青溪蛮大祭司,本就不能私斗,更不能开杀戒......所以,眼前这件事情......我要管,但却不能真的出手......我方才出手也是为了我这阿蛮儿......但蒯通你与苏凌的恩怨,还需你们两个了结!”

闻听此言,那花蔓已经急得弯眉紧蹙,跺脚嗔道:“大祭司阿爷......您......”

蒯通闻言,终于呼出口中的浊气,朝着大祭司一拱手道:“前辈果真处事公允......既如此,蒯某便放肆了,这就亲自动手,杀了这苏凌,烦请大祭司往后退退,以免溅您一身血!”

说着,便一脸凶狠地提剑朝苏凌走去。

刚走了两步,却听那大祭司淡淡道:“慢!......”

蒯通只得停身站住,一脸不解道:“大祭司......您不是说,您不管么?”

大祭司淡淡点头道:“我是说我不出手......但青溪古神的神谕本祭司还要遵守的......这件事我可是要管的!”

蒯通一阵无语道:“那你究竟什么意思?不出手,你怎么管!”

“不出手,自然有不出手管的方法......”那大祭司淡淡一笑道。

随即从怀中拿出一支檀香,托在掌中道:“蒯通啊,你来看,此乃一支檀香......本祭司等下将此香点燃,然后跟苏凌那小子说几句话,让他与你交手,你们单对单,个对个......单打独斗,一炷香的时辰,香若燃尽,苏凌败了,或者你们没有分出胜负,本祭司便不再管了,带着蛮儿和大黄离开......到时苏凌是生是死,都是他的命......”

蒯通皱了皱眉,想了想道:“也行!那就依大祭司所言!”

那大祭司眼中射出一道冷芒,一字一顿道:“可是若你蒯通败了,或者死了......那你们碧波坛必须离开天门关!否则便是于我青溪蛮为敌!如何!”

蒯通又是一怔,暗暗思忖道,这样也行,反正苏凌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一炷香的时辰,自己就算杀不了苏凌,苏凌也不可能战胜自己。

想罢,蒯通点了点头道:“如此,就依大祭司所言!”

大祭司这才转头看了看盘膝打坐调息的苏凌,见他脸色恢复了许多,心中不由得又是暗暗一阵赞许,方朗声道:“苏凌啊......行了,就调息到这里吧,你起来......”

苏凌缓缓睁开眼睛,站了起来,走到大祭司近前,一拱手道:小子谢过大祭司前辈援手......”

大祭司一摆手道:“必先别忙着谢我......我且问你,调息得如何了?”

苏凌点了点头道:“恢复了七七八八罢!”

大祭司点点头道:“如此已然不易了......苏凌,方才你专心调息,我替你跟那蒯通定了个赌注......说于你听吧!”

苏凌并未在意,忙道:“前辈请讲!”

“你与蒯通之间的事,必须得有个解决的法子......方才我已一炷香的时辰与他定下赌约,一炷香之内,你要与蒯通比试高低,你若胜了,他蒯通和他的碧波坛人必须离开天门......你若败了,或者你们打了个平手,那本祭司和蛮儿便不管你们两家之事,就此离开,随你们如何......苏凌啊,赌约既定,你好好准备罢!”

“哦,不就是一炷香的时辰,我跟蒯通打架,打胜了......”苏凌刚说到这里,忽地意识到什么,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哭笑不得。

双手一摊道:“不是......前辈,大祭司前辈......您是逗我不成?还是今日吃酒了啊......一炷香.....我跟蒯通打,还得打胜他?这不是疯了么?”

大祭司淡淡道:“苏凌.....你这是不敢么?”

苏凌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无奈道:“不是不敢......是根本赢不了啊......”

他抬头看向那已经燃了一些的檀香道:“也别浪费这檀香了......我现在过去,让那癞蛤蟆剁了我拉倒......”

“呵呵......”大祭司见苏凌一脸无奈神色,淡淡一笑,轻捻雪白长髯,信心十足道:“苏凌啊,本祭司说你能胜他,你便能胜他......怎么,你是信不过我了?”

“不是信不过您......小子是信不过我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