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夫人在堂上站了下来,离着燕千云有几步远,一脸的愧疚:“殿下说得没错,今日的确是喧宾夺主了。实在是他们云家人不懂事,一再的闹腾,没完没了的纠缠。但请殿下相信,这绝非我陆家本意,陆家是看重六殿下的,从未有过其它想法。”
她说完,立即看向堂外的仆人,“席面可备好了?”见下人点头,她便赶紧又道,“请殿下移步花厅,咱们的归宁宴这就开席。至于云家人……呵呵,阿秋说得没错,妾的娘家人,跟咱们连亲戚都不算,一会儿就叫人打发了去,绝对不敢再让他们扰了殿下的雅兴。”
说完,还冲着陆倾城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你赶紧的劝劝你夫君,别搁云家那站着了。
陆倾城想上前,但燕千云却看都没看她一眼,只管对陆老夫人说:“既然老夫人如此说,且归宁宴已经备下,那本王就不走了。”他说完,又看向陆辞秋,“弟妹,一起吧!”
陆辞秋笑笑,起身,“好。”说完就要往外走,却见陆萧元还在原地站着,便又道:“父亲还愣在那里做什么?您今日也是主角之一啊!只愣在那不走,难不成是不想吃这顿归宁宴?那可就真的是在打六殿下的脸了。难不成在父亲心里,云家比六殿下重要?”
“你在胡说些什么?”陆萧元气得牙关紧咬,人倒是上前了两步,站得离陆辞秋近了些,同时压低了声音道,“如此挑拨,对你有什么好处?陆家倒了,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陆辞秋轻笑了下,“没好处。但陆家即使不倒,对我也没好处。所以我啊,真无所谓。
行了父亲,走吧,别再执着于让云华裳入祖坟的事。你记着,只要有我在一天,云华裳的孤坟就得在城外给我躺着。别说是云家人,今日就是燕家人要让她入祖坟,她也入不进去!”
她说到这里,目光往云家那几位身上扫了一圈,面色愈发的冷冰。
“云家人,我不管你们此番来京城究竟有何目的,也不管你们云家到底想图谋什么。
我只告诉你们,图陆家,可以。图权势,我也不管。但你们若想让那云华裳死了之后还恶心我母亲一把,那就别怪我跟你们云家不死不休。”
她说这话时,步步向前,一步一步走近云家人。
云老夫人往后退了退,头上戴着的一枚珠花在她后退之下晃了两晃。
陆辞秋眯起眼,忽然叫了一声:“二婶。”然后在罗书兰应了之后又道,“我怎么瞅着这珠花十分眼熟呢?二婶给辨辨,这是不是我们家的东西?”
罗书兰也往前上了几步,只看了一眼就道:“可不是眼熟么!那是你母亲嫁妆箱子里的东西,我亲眼看见她也戴过几回,后来不知为何就再没见过。还以为是她不喜欢了,原来……”
“原来是被人耗子搬家,搬到了别处去。”陆辞秋轻哼一声,看着云老夫人道,“二三十岁女子戴的东西,您老这么大岁数了还往头上插,不合适。”
话说完突然抬手,一下就把那珠花从云老夫人头上给拔了下来。
珠花刮着了头发,疼得云老夫人“嗷”地一声怪叫。
云景年眼瞅着陆辞秋上了手,直接就冲上前来,大喝一声:“放肆!”
说着话,一个巴掌对着陆辞秋的脸就甩了下来。
陆萧宇一看云景年要动手,二话不说就往前冲,可他却不及陆辞秋快,就在云景年的巴掌就快要落到她脸上时,陆辞秋的手也扬了起来,一把握上了云景年的腕。
这一握,也没见她使多大力气,可云景年的手就是无论如何也再放不下来。
陆辞秋再轻轻一转腕子,云景年整个人就转了一圈,变成了背对着陆辞秋。
整个人的姿势就像是被人押着一样,不但屈辱,还疼得他冷汗都冒了下来。
“快放开!”云大夫人沈氏急了,就想要去拉开陆辞秋的手。
陆弘文适时提醒了她一句:“舅母小心!”沈氏伸到一半的手就又缩了回去。
云老夫人吓得张大了嘴巴,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老夫人倒是无所谓云家人倒霉,甚至还“呸”了一声,说了句:“活该!”
然后就听陆辞秋道:“意图殴打县主,六皇兄,您说这该是什么罪啊?”
燕千云挽了挽袖子,冲着堂外喊了一声:“宋宇!”
随着这声喊,立即有一人进入堂内,于燕千云身边垂手而立,“殿下请吩咐。”
燕千云指了指云景年,“送去衙门,罪名是殴打县主。”
那叫宋宇的随从二话不说,奔着云景年就去了。
陆倾城急了,匆匆挡在宋宇身前,然后看着燕千云道:“殿下,殿下不可!他是我的舅舅,求殿下看在我的份儿上饶了他这一回吧!”
陆萧元也跟着道:“是啊六殿下,他也是一时情急,就饶了他一次吧!”
燕千云看向陆辞秋,“弟妹怎么说?”
陆辞秋笑了,“云家人啊,在我手底下都是进大牢的命。云华裳进去过一回,陆倾城被打过一回,想来这云大老爷是对京城的衙门过于好奇,所以才想步她们后尘,想进去看看?”
这时,那沈氏又开口了:“他不是有意的,他也是为了保护自己的母亲。我给你赔不是,你是县主,按理该跪。”她倒是说跪就跪,直接就跪在陆辞秋面前了。
那一直没什么动静的云大小姐云婉儿这时也有点着急,用力去拉她的母亲,“母亲快起来,您这是做什么啊?”
沈氏却不起,不但不起,还用力拉扯了云婉儿一把,“你也跪下!要是不想你父亲死,就给我跪下。咱们都给县主跪着,这样县主才能消气,才能饶了你的父亲。”
云婉儿跪了下来,抬头看向陆辞秋,一双眼睛跟陆倾城有几分像,人也是极美的。
陆辞秋对这场面却是一点都不意外,“道德绑架,但是这种套路只能绑架住在意道德理法之人。可惜我不是!我这个人一向讲究有仇就报,快意恩仇。什么道不道德的,在仇恨面前什么都不是。所以你们要以此来绑架我,那是不可能的。不过今日是六殿下的归宁宴,我倒也不好把事情做得太绝。”仟仟尛哾
她说到这里,突然又向陆萧元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