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芳华明明是陆家的姑娘,为何到了皇上这却只提罗家不提陆家?
皇上点名,陆芳华赶紧磕了个头,“回皇上的话,正是民女。”
天顺帝点点头,“朕早有听闻,说罗家的小姑娘也跟着她姐姐一起出了城,在难民营最危险困难的时候,一直在施以援手。前前后后为难民营捐赠数百万银两,帮助难民营渡过了难关。一个商户家的小姑娘,能这般大公无私,朕心甚慰。
姑娘,说吧,想要点什么赏?”
陆芳华有些小激动,虽然她不在意什么赏赐,但皇上亲口承认她的功绩,这还是很让人激动的。
于是她笑了起来,也不说自己要什么赏,就跪在那里傻呵呵的笑。
陆辞秋很无奈,转头小声提醒:“芳华,皇上问你话呢,你得回答。”
陆芳华一脸茫然,“可是,可是我不知道应该要点什么啊?我也什么都不缺啊!”
陆辞秋抚额,跟有钱人真的没办法交朋友。
天顺帝也觉得挺尴尬的,想想自己并不富裕的国库,再想想罗家那相当富裕的家底子,他的心就有些痛。
可心痛是一回事,该赏还是要赏的,毕竟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这不是还有个陆辞秋呢么!陆辞秋能走到哪都带着这个妹妹,就说明姐妹二人关系不错,那他赏陆芳华了,也就相当于又给陆辞秋做了脸,陆辞秋高兴,他小儿子自然就跟着高兴。
小儿子一高兴,他就也高兴起来:“你不缺是你不缺的,朕赏的是朕赏的,不一样。”
陆芳华“哦”了一声,很是为难地想了半天,“那要不,就随便赏点吧,十两八两的我都不嫌少。我还从来没有接过皇上的赏银呢!您少给点儿,回头我拿回家里供上。”m.qqxsnew
天顺帝差点儿没听笑了,心说到底是小孩子,心思单纯,一块银子都能供起来。
但这只赏个十两八两的,也不像话啊!
于是他看了看卫离,卫离明白了,主动走上前,对陆芳华说:“既然罗姑娘对金银不在意,那便许个心愿吧!或许皇上可以满足您。”
“心愿?”陆芳华又懵了,她扯扯陆辞秋的袖子,“姐,我有啥心愿?”
陆辞秋叹了一声,此时此刻竟也跟天顺帝是一个想法:到底是小孩子,心思单纯。
于是她主动开口,替陆芳华讨了个赏:“若父皇真心想许我这妹妹一个心愿,那儿媳斗胆替她要个恩典吧!”
天顺帝眨眨眼,恩典?“好,阿秋你说。”
陆辞秋道:“请皇上许我这妹妹一个婚事可由自己做主的恩典,让她未来能够不受家族摆布,随自己心意择觅良婿。”
天顺帝哈哈大笑,他当是什么不得了的恩典,原来只是小女儿家的这点心思。
也罢,这样的小事他还是能全了这姐妹二人心意的。
于是大手一挥:“那朕便许了她这个恩典!”
卫离看着发愣的陆芳华,提醒道:“罗姑娘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磕头谢恩呐!”
陆芳华终于反应过来了,一个头磕到地上,因为过于激动,力气用得大了些,就听“砰”地一声,连陆辞秋都咧了嘴。
这脑袋还不得磕出个包来啊!
人群里,罗氏心中默念感恩陆辞秋的同时,也长出了一口气。
她最担心的就是将来陆芳华的婚事要被家族左右,她作为陆家儿媳,不管平时为家里付出多少,在这件事情上都是无力改变的。
别说陆萧元不会听她的,就连老夫人也不会听她的。陆萧宇虽会与她站在一条战线上,但是那又能怎么样呢?只要有老太太压在上头,她们反抗那就是错。
但是现在好了,皇上发话了。将来家里要是强嫁陆芳华,那就是抗旨,要杀头的。
罗氏直了直身子,看了陆萧元一眼,正看到陆萧元狠狠地瞪向陆辞秋。
该死的,现如今连陆芳华都得了这样的圣恩,陆家的这些孩子难不成他一个都管不了?
陆萧元心中盘算着这件事情,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出现了陆夕颜和陆惜玉的身影。
这两个女儿,一个是康氏生的,如今康氏被他嫌弃,他便连着这个女儿也有点嫌弃。
另一个女儿是裴卿从前的丫鬟所生,他自然是不愿意跟这样的人多往来。
但事到如今家中已无人可用,倒也不是不能考虑一下陆夕颜和陆惜玉。
他这边心里做着打算,而皇上这头已经开始犒赏所有有功之人。
由卫离代为宣读圣旨,所有于难民营一事中有功绩之人,从太医到民间大夫,再到裁缝、厨子、护士护工,包括帮忙洗衣服的帮工在内,均得赏赐。
人们一波接一波地叩谢皇恩,甚至又有人激动地抹眼泪。
罗氏也跟着人们一起磕头,心里却反反复复想着的都是陆芳华的婚事以后可以自己作主了,这可真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啊!
这时,就见身边人扯了扯她的袖子。她一愣,扭头去看对方,就见那人对她说:“皇上跟你说话呢!你这人真是的,想什么呢?连皇上说话都听不见。”
罗氏赶紧抬头,果然看到皇上正向她这边看过来。
她吓得一缩脖,立即将目光收回,然后开始承认错误:“民妇走神了,请皇上恕罪。”
天顺帝摆摆手,“无碍。朕知你是阿秋的婶娘,也知你出城之后又给难民营和周边村镇的百姓捐赠了不少银两,故而也想给你论个赏。”
罗氏这会儿就跟陆芳华刚才是一样一样的,“给,给民妇赏?民妇什么也不缺啊!”
天顺帝感觉自己再一次受到暴击,卫离赶紧道:“要不您也求个恩典?”
罗氏更迷茫了,“民妇早就嫁过人了。”
“哎呀你们家除了嫁人就不能想点儿别的?”卫离实在受不了这个陆二夫人了,于是也不再理会她,只走到皇上跟前,压低了声音说,“皇上您看,要不给个封?”
天顺帝想了想,道:“南岳有制,一到五品官员的夫人可封诰命,六品以下便是敕命。可你的丈夫无官无品,这个封也不知该如何封。”
他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一件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