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江上,一页扁舟临上,书生唱意:“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假令风歇时下来,犹能簸却沧溟水。世人见我恒殊调,闻余大言皆冷笑。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年少。”
那扁舟之上,红泥小火炉,正在温酒,撑舟老仆,处理鲜鱼,油灯一盏,照得文字几个,却叫那书生读得津津有味。
这书却不是什么四书五经,功名利禄,乃是一本武道之书。
上面写道:“内练一口炁,外炼筋骨皮,筋骨皮大成,可以气息炼五脏,尤可拉屎如射箭,放屁如打雷……”
刚刚唱意长舒,乃是为了吸引水下之物。
事实上,水下确实有些妖精被他诗文吸引。
“这书生好大的志向,只是差了一股东风,否则必然腾空而起。”
八万手中持了宝囊,奉了熊昱之命,资助来往或有天命不凡之辈。
此书生气运博发,隐隐赤黄带青之相,不是普通人的气象,核心之处,乃是一条气运鱼龙,赤身黄背青须。
“此子望之不似人臣,应该是公子所说天命不凡之人。”
那书生确实不是凡人,正是那镇南候府小世子罗洪。
他卖了主母分给他的郊区田庄,得了几百两银子后,便一边习武学理论,一边游历江山,含蓄神意,至于此青江泛舟,便是为了吸引龙女。
只是龙女没有吸引到,龙女已经决定逢乱世,自创一番基业,离开了青江,到了一处水泊险要山林中去,施展了手段,收伏了一窝土匪,如今做了女大王去。
却吸引来了鳖精八万,八万按照天鼋定命大法,奔走青江,来往八县,看看这个打虎英雄,那个猎熊义士,虽然聚了些名望,积攒了一些时运,可都没有孕育变化,发生更层次的本命命格上的蜕变。
因此只作了老翁,资助了一些银钱,看看他们用在何处,却只是一味和“兄弟们”吃肉喝酒,不成制度。
故而没有更深的资助便离开了。
此时听见书生唱自身意象,便忍不住道:“唱得好!”
罗洪听闻,不觉有怪,只放下书来,问道:“小生狂悖之语,只与人耻笑尔,不知先生何人,可能现身见否?”
却见水面显露漩涡,一个驼背中年出现,眉心却有一粒金砂,穿着皂衣,模样不凡。
“老夫乃常驻此青江的八大王也,最喜结交你们这些读书人。”
罗洪听闻惊讶,重生前可没有听闻青江有什么八大王,九大王的。
只听闻有报恩的龙女,找不到恩公,所以一直潜修等待,若符合条件,可以冒充其恩公,如此吞下龙女的“龙珠内丹”,可改易根基,成就龙人,借此修持龙宫武道,真龙武学,最后皇极化真龙,做人道真王。
不过或许是重生带来的变数,罗洪暗暗脑补:毕竟前世我可没有脱离候府,或许已经有所改变,不过最好未来可以改变,我命由我不由天也!
“原来是八大王,请!”罗洪筛酒一壶,只道:“我平生也并非狷狂之生,只是所见乱象,心中有了一股不平之炁,本以为江上无人,没想到得遇知己。”
八大王笑笑:“我非人也,你难道不怕我?”
“人有时候比鬼,比妖,比魔要可怕多了,再者说,我心持正念,又何惧之,倒是八大王,我看着亲切,难道要害我不成?可害我,难道有什么好处?”
八大王道:“小妖吃了一个人,便可开启智慧,从人身那里获得他七八成学识,若吃了一个读书人,还能增长十年八年的修行,若是个有功名的,还能增长气运,你不怕我吃了你?”
“怕什么,这世道,寻常的本就是人吃人,妖吃人,反倒是稀罕事了。”
八大王见他胆气不凡,乃作仔细端详之状:“公子果真有异,龙睛凤目,最差也是封侯拜相。”
“封候非我意。”罗洪摇摇头。
八大王心领神会,不再言语,于是吃起酒来,三杯两盏下肚,那一壶酒便见了底。
“船上酒菜有限,不能与君痛饮,使得小舟,任意东西,逍遥寄旅,实在遗憾。”罗洪抱歉道。
八大王挥挥手:“别说此话,难道我连一杯酒都不能请贤弟吃么?”
却是从宝囊之中,拿出一套酒具来,乃是一日光琉璃盏,一晚龙樽,犀角杯。
“此日光琉璃盏中,装的乃是一盏气运,我观公子即将腾飞,只差一时机遇,饮下此被,当有十日好运,或有机遇,若能抓住,此气运便不会散去,若不能抓住,便会烟消云散。”
“这晚龙樽中装的,乃是龙精所酿美酒,可改善体魄,洗经伐髓,打下根基。”
“这犀角杯中所装,乃是太阴月桂之酒,美则美已,然饮下一醉七日,醒来以后,神思清明,一目十行,过目不忘。”
“公子若三杯一起饮下,则只剩下三日可寻机缘,若只饮前面两杯,则略有不足,若只饮后面两杯,则气运有失。”
“三杯一起饮吧,别说仅剩下三日,便是半日,我亦相信,机缘在我!”
“好好好!”八大王笑道:“公子果然有霸道之炁!”
于是目送罗洪一口气将三杯酒入肚,无论从气运,还是肉身根基,神魂强度,都得到了强化。
只是烂醉如泥,不再醒来。
八大王笑笑,离了小舟。
八大王离开了后,不过半个时辰,罗洪便醒了过来,原来他一直就没喝醉。
“得此机缘,我必有一番作为!”罗洪内心狂喜,等小舟靠岸,便仰头大笑而去。
只见他头上赤身黄背青须之大鲤鱼身侧,已经有了一个小池,这正是如鱼得水之相,只是此水尚且是死水,不成定数的活水,未有源头,不过也是十分助力了。
而东极洲,乃是东极上帝降生之地,东极上帝转世之身,并没有选择到京都之中转生帝王富贵之家。
只落到了地方基层小官宦之家中。
天上地下,时日毕竟不同,从天上看,五炁入人间并不久远,可如今这东极上帝转世之身已经七八岁了。
此户人家,虽然是基层小官宦之家,但家中兄弟姐妹十余口,因此不算富裕,作为老八,刘夯只得几岁开始,便要为富裕人家放牛,赚取一些钱,补贴家用。
这日,马蹄带新泥,踏过田埂,一张榜文贴布在郊墙之上,迅速惹得一群人来看榜文。
只有认得几个字的人专门读榜:“南山有虎,西涧有蛟,好食人,若能降伏其一,得赏银五百两,若能具伏,赏银一千二百两……”
“那南山大虫,有三丈余,盘踞山神庙,好食旅人,也不吃别的,只破开胸膛,吃五脏,尸挂林上,好似幡旗一般,据说城隍庙也有神只前往降伏,反而被伤。”
“那西涧蛟龙,更是了不得,没人见得其形,只知那潭涧水深又急,下面住着一窝蛟龙,原先只吃大鱼龟鳖,偶尔可见龙吸水之状,腾挪云上,倒吸涧水,如今不知怎么的,对来往船只下手,弄翻了好几十船了,吞吃人口无算。”
“偏偏南山,西涧,都是本县水陆交通要道,此二处庸塞,内外进出不得,便好似那笼中雀……”
“他们都说,我们县,已经被此二妖魔定下,隔绝外界联系,作个肉羊畜场,只每年上贡几个,且不想着逃出此地,才能好生过活,风调雨顺。”
“一些愚民,甚至偷偷建立庙宇祭祀,一作山君,一作河伯。”
“若是再不能解决,只怕要变!”
“变什么?”
“自然是这些愚民被教唆着,冲入城隍庙,将正神打下神坛,将此二邪魔推上神坛了,我们就此成为妖魔信徒,再难得自由了!”
“高胆妖魔!如此放肆,天庭难道不管么?”
“只怕他们已经施展了什么法门,隔绝了内外信息,便是燃表烧诰也没有回应了。”
“如今拿出银两来召集本县能人力士,或许有些生机也说不定。”
刘夯听闻,心中暗喜:“我梦中总是觉得乃是天上神只下界,必有不凡,前些日子,更是得了一道降龙伏虎的神通,只是未曾试过手,我若能成,这便是辉煌腾达之始,若是不能成,只怕要成那蛟龙大虫口中之食。”
然而下一刻,就有一僧一道,揭下榜文。
“是空闻大师,和了尘道长!他们乃是高道高僧,平日祈禳解灾,有许多信徒,只是没想到竟然有神通法术在身。”
两大师揭下榜文,被一众人拥着前往了县衙,县衙残破,这是老传统,表示清廉。
县太爷穿着补丁官袍,见着两位高僧高道,连连作揖:“两位高人可有什么办法可以降伏妖魔?”
了尘道长道:“我有一口祖传的飞剑,已经祭炼了二十年了,前段时间,大放光芒,我乃知是炼成了,正好可以击杀龙虎,以试剑锋!”
他家历代修行,不过最高筑基,因此十分低调,三代传一口飞剑,不过是因为穷。
近来天地灵氛活跃,高深之修,都已经抓住机会,寻找灵山福地,闭关突破了,加上此处确实偏僻,道脉不显,本地城隍也非修行之士出身,乃是前朝官员,死后颇有功德,补了此缺,没有什么神通法宝在身,只守着城隍大印镇守过日子,内守有余,外攻不足。
近来实在没有办法,才托梦本地县令,求取能人异士,外出降伏蛟龙,猛虎,恢复交通。
那县令自也是怕死,加上城隍一番恐吓,便将自己的攒的银子拿出来了一些,贴了榜文。
空闻和尚则道:“贫僧自幼习武,颇有所得,可以倒拔杨柳,扛鼎投江,自得师傅传了一套疯魔杖法,也曾在外历练,扫平了一山匪徒,下涧擒拿蛟龙或许不成,上南山击杀大虫,却有自信,哪怕成了妖,我却也不怕,正好有一道伏虎袈裟,需要一张生剥虎皮,助我修行。”
“只不过,我们两人,虽有些本事,也得引出此妖魔来,我们打算先伏虎,再降蛟龙,需得县令配合,将虎魔引诱出山。”
“如何引诱?”县令问道。
“选取十六岁往下的少男少女两对,以祭祀之名,供奉在山脚下,那虎魔知晓,必然大摇大摆下山接受供奉,正是我们出手之机!”
“这?”
“这只好再苦一苦百姓了。”
当即便开始征召适龄童男童女。
十六岁好说,可童男童女就难了。
此县早婚,往往十二三岁,便已经定下亲事。
寻来寻去,刘夯倒是入选了。
却见刘夯之父,面色复杂看着刘夯,其母哭得喘气不过。
兄弟姐妹都一副怜悯神情,周边邻居满是冷漠:“有两位大师在,必然保你儿子无忧,我早看过,这孩子聪明机灵,定然无事的。”
“那和尚,道士,连个影子也没有,只怕不是凡人,定能成功降伏妖魔。”
“没有影子,那不就是鬼么?”
“瞎说,鬼哪里白日能出来,能叫这么多人看到,县衙有龙虎玄炁,县太爷官命在身,什么妖魔鬼怪能够近身?”
不管其他人如何目光,如何言语,刘夯却道:“阿父,阿姆,我必定平安回来的,不必为我担心。”
说罢转身跟着主持祭祀的神官去了。
只被松松垮垮绑了一下,端在祭坛上,那道人,和尚躲着暗处,说是如此,却没见个身形出来。
只县令身边的师爷出门,战战兢兢,在南山之下,主持祭祀。
这祭祀分明有县令大印,算是官方祭祀,乃是将此虎定为:“南山校尉”山神座下巡山使者。
那虎魔在南山悬崖之上,危地乃有风,俗话说云从龙,风从虎,这虎魔在此便是纳风修行。
约莫片刻,那什么了尘道长,空闻和尚便出现在虎魔身边,卑躬屈膝,形若奴仆,面上有一白纸覆盖,写着“伥”字。
此二人竟然已经成为此凶虎的伥鬼。
“主人,我们下山,已经为主人哄骗得祭祀,只要祭祀礼成,主人便可成为南山大王,为此山山神,得此业位,将来修成金丹,不成话下!”
那猛虎开口道:“话不必说得太满,当年我为山神坐骑之时,便知道这个道理,事以秘成。”
“是是是,大王说的是!”
“那县中可打听了,还有什么厉害人物么?”
“没得!只我们揭了榜文,县令是个草包,没看出我们的神异,城隍庙也没个灵应。”
“果然。”
虎魔微微思考道:“北边有一只鬼将,乃是他攻打了城隍灵境,叫那城隍顾及不得,这正是天时地利,我的机缘!”
随即道:“走,接受血食,响应祭祀,保他几百年风调雨顺,吃几个童男女也是应该的!”
当即下山而去。
山下祭祀百姓,正虔诚磕头,忽然一阵恶风吹来,扬起砂尘来,叫人睁不开眼睛。
等再一看,就见一三四丈的大虫,巨口一张,好似个白森森,血淋淋的洞窟,将两对童男女直接囫囵吞了肚中。
随即身形一转,开口道:“往后每年一对!”
当即又回归山林,前往洞府,要炼化肚中童男童女,将其中少阴少阳之炁,抟和成丹。
那妖虎肚中,少年刘夯却没有昏迷了去,尤有意识,这肚中有些乾坤,除却刚刚两对童男童女,还有尚未消化的山鹿,不知名的灵草,甚至两具尸骨,正是一僧一道。
刘夯暗暗道:“那僧道果然有问题!”
却是暗暗祈祷,此前梦中所习得的“降龙伏虎”神通有些作用,可以护得自己周全。
又将其余童男童女摇醒,那些童男童女,见这里黑咕隆咚,只隐隐一点目光照亮,都吓得哭了起来。
刘夯道:“别哭了,我们已经在老虎肚子中了,你们听我的,还有一线生机,若不听我的,只怕不消一时三刻,就成了那大虫的一泡屎了。”
那两个童女还在慌乱,另外一个童男,却眼露神光,隐隐有些不凡:“你有什么办法?”
“我有一道伏虎神通,你们修不修,可以采炼猛虎精元,反而将它吃进我们肚子之中。”
那童男道:“我学!”
两个童女也止了哭:“怎么学?能学会吗?”
“这神通简单,只有一道咒,念了咒,便可以。”
刘夯让他们念咒,咒言不过几个字:“唵虎吽虎吽神娑诃
唵虎忽虎忽神娑诃,精电雷雷霹雳雷火神黑煞,急急咄咄吽吽疾。”
念了三四遍,三个童男童女便记住了,一直嗡嗡嘛嘛的念咒,而刘夯则盘坐观想,乃生出一股伏虎道韵来,却是一金鞭神将,降伏黑虎之状。
而三个童男童女,便为其提供咒力。
约莫念了百遍,口水都有些干了,那虎魔也回到了崖上,运起功力来,要炼化肚中血肉。
却见法力化作黑风一般,如刀片旋转,那腹内乾坤,好些东西搅炼了去,风剐了去,便同化做了元炁。
只四人处,伏虎咒初显了神异,隔绝了黑风不说,还开始盗取虎魔法力,嫁入自身。
为中间的刘夯身上渐渐生出凶相,虎皮盘身,那念咒的童男,也得了妖炁感染,周身起了虎毛。
只是这种感觉,非但不难受,反而还有一股好处一般,叫他们不能停下念咒。
那虎魔运转法力,始终炼化不得,反而觉得肚子越来越大,越来越痛,反而像是怀孕要生产了一般,于是惊骇:“我自打生下了,便是一只公虎,哪里能生出小老虎来!不好,只怕有诈!他们到我肚子里造反来了!”
当即将了尘,空闻两个伥鬼招来:“你们到我肚子里去看看!”
两个伥鬼,进了虎魔肚子中,只见着神意,不见着真形,乃是四只凶虎幼崽,其中一只,背上还插着一对翅膀,浑身虎煞,天然克制伥鬼,叫他们进身不得。
只得隔着肚子道:“大王恭喜啊!您这是有了身孕,肚中如今有四只幼虎,插翅玄黑,十分不凡啊!”
“放屁,老子是公的,怎么会生出虎崽子来,你们快将他们杀了去!”
伥鬼听着,却始终不敢靠近,只相互对视一眼,已经有了“坐山观虎斗”之意。
虎魔疼得死去活来,四人头上却已经生出了一道,好似脐带的东西,正是“天地桥”,唯有筑基成功,才能得见,沟通天地元炁,修成神识法力。
不过此天地桥,并没有联通天地,只联通了虎魔。
此降伏虎魔,便如同抽丝剥茧,乃至细碎功夫。
等着三个童男童女分别念咒千遍,中间的刘夯已经初步凝结出来了一枚“符箓种子”,此种子正是神通种子,乃是一虎首形状。
却见外面的虎魔,已经肚大如鼓,气息奄奄。
分明精血法力,已经被修成神通种子的刘夯抽取了很大一部分。
刘夯祭出虎纹符箓种子,打入那血肉胃壁之中,那虎魔顿时脑海之中,生出一个神将,手持金鞭,大声喝道:“孽畜!你可知罪?”
那虎魔低伏道:“弟子知罪!”
却是误认了前主人山神,以为是老山神回来问罪。
乃被伏虎神通种子摄了心神,打下了烙印,顿时就认了刘夯为主。
刘夯只觉得那虎魔性命都在自己手中,顿时兴奋:“不必念咒了,我们安全了!”
三个童男童女,身上已经是虎纹了,吓了一跳:“你怎么变成这个模样了?”
刘夯道:“这只是正常变化,你们若修到高深,便可随时变身猛虎,这是你们汲取了猛虎精血修炼出来的变化之术。”
炼成了神通,刘夯已经彻底相信了梦境,自家就是天神下界,将来也是要回天上去,只是要回天上去,还得做出一番基业。
却听着那童女哭了起来:“变成这个模样,我也回不去了。”
另外一个童男道:“回去干嘛?他们既然将我们送入虎口,便是当我们已经死了,我们回去了,他们反而要吓到。”
如此对着刘夯道:“我名刘鹏飞,愿意认兄长为大哥,大哥身怀异术,能带着我们从虎口逃生,必然可以做出一番事业来!”
另外两个童女也连忙道:“我们愿意跟随大哥。”
刘夯心生不凡,于是托着刘鹏飞起来:“也好,我也不欲回去,只是未报父母之恩,始终不好。”
刘鹏飞道:“这有何难,兄长既然已经降伏此南山猛虎,只需再剿灭西涧恶龙,必是可以回报这一世恩情。”
两个童女分明没什么主见,刘夯也不问她们的主意了,只点头道:“鹏飞此法甚妙!”
当即命虎魔将四人吐了出来,那虎魔见四人出来,还要逞凶,刘夯一念咒便痛得屁滚尿流,如此几遍,终于告饶:“祖宗莫念了,我服了,我服了!再也不敢了。”
刘夯乃道:“你将那两僧道,派了出去,就说我乃是天上神明下凡,救苦救难来了,此行已经降伏了你,明日就要去降伏西涧蛟龙。”
那虎魔道:“那蛟龙乃是一窝,老蛟龙一公一婆,一年媾和一次,淫精散落,那些鱼虾螃蟹,受了孕,便成了蛟龙孽种,在此险滩弄水摆浪,我与他井水不犯河水,实在打不赢他们!”
“不必你上场,我自有降龙神通!”
念起这位刚刚在自家肚子里便如同寄生一般,汲取了自家法力精血,弄得生不如死,虎魔不敢言语,于是吩咐两个伥鬼下山宣告。
山下之民,见童男童女没了,说要降妖的道长高僧却不见,顿时道:“他们是一伙的!”
那县令更是一屁股坐到地上:“这可如何是好啊,祭祀了那凶虎,还封了官职,只怕会将他成了气候!”
这时两个伥鬼下了山来,一边谄媚一边赔罪:“我们老爷,有眼不识泰山,吃了天上下来的神仙,如今已经皈依了神仙,不再作乱,并于明日,和神仙一并到西涧降伏妖蛟,诸位可以观礼。”
另外小神仙让我们传话:“此身父母之恩已报,往后便不相欠。”
听见此话,那刘夯的兄弟姐妹们便叫起来了:“爹,老八不是成天说自己是神仙下界么?你还说他失心疯了,拿竹子抽他,爹!他没说谎,他真成神仙了!”
“神仙有什么用,他被父亲送去喂老虎,已经不认我们这些凡人亲戚了!”
一时间话题凝重。
那县令惊讶看过来,随即问了那两个伥鬼究竟如何。
那两个伥鬼只一味恭喜,随即化作一股青烟散了去。
只留下本地百姓你望着我,我望着你,不知所措。
最后只纷纷散了去。
而山上,刘夯得了二鬼回禀,便放下心来。
对着那虎魔道:“我虽然有降龙神通,却不好再被他们吞到肚子里去,可有什么弱点?”
“有倒是有,那潭边,原先有鱼腥草,又名醉鱼草,经了龙精感化,化作了醉龙草,他们吃,可以醉倒,但他们认得此草,轻易不会吃下肚子里去。”
“这倒是好办!”刘鹏飞道:“我们先杀一头鹿,或者野猪,在其肚子里装满此草,再投入潭中,那蛟龙吃了,必然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