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收银机上的显示屏显示出数字的时候，沫沫瞪大了眼睛。
多少个零？
一、二、三、四、五……
“送到这个地址就好。”许方宁给了店员医院的地址和房间号。
转身去拉沫沫的时候，却发现沫沫的脸色不太好。
“沫沫怎么了？”许方宁担心是沫沫来这边水土不服，身体不舒服什么的。
沫沫回过神，问许方宁：“阿姨，花了多少钱啊？”
“没多少。”许方宁避重就轻。
十几万，对她而言确实算不上多。
可对沫沫而言，那是她一辈子也还不上的天文数字。
接下来的一路，沫沫都很沉默寡言。
许方宁当然也察觉到了沫沫的不对劲，走到人少的地方，她蹲下来和沫沫平视，问：“怎么了沫沫。”
沫沫咬了咬嘴唇，道：“阿姨，我没那么多钱还你。”
唐谨言出钱给奶奶治病，沫沫接受了。
毕竟那是为了奶奶，而且过去的那么多年，她的父亲没有为她做过什么。
所以对于唐谨言她尚且能够心安理得。
可是许方宁呢？
她是四宝的妈咪，不是自己的妈咪，她对自己这么好，自己没办法不想着回报。
许方宁一下就明白沫沫在想什么了，她心疼地抱住了沫沫。
许方宁道：“沫沫，你是个很好的孩子，我对你好是因为想对你好，你不需要回报什么，知道吗？”
沫沫有点不理解：“可是我们……之前都不认识……没有血缘关系……”
“你和奶奶也没有血缘关系啊，可是奶奶对你很好，你对奶奶也很好不是吗？”许方宁问。
沫沫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只能懵懂地点点头。
“那就对了，走吧，我们去吃点东西，奶奶做完手术可是需要你照顾的。”许方宁一把抱起了沫沫。
沫沫下意识地惊呼地惊呼一声。
她侧过脸，对上许方宁满含爱意和温柔的眼睛。
沫沫再一次想，要是阿姨是我妈咪该多好啊……
吃过饭，许方宁带着沫沫回到了医院。
奶奶的手术已经做完了，唐谨言早就吩咐了白宇文，给奶奶找好了三个护工。
二十四小时的照顾。
毕竟奶奶是做手术，无论是上厕所、洗澡还是翻身，都不能离人。
沫沫年龄那么小，光是帮奶奶翻身就是难事了。
推开病房门，沫沫一看到房间里站着白宇文和几个不认识的壮汉，心里一惊。
但是很快她又想到，如果是坏人，就不会白医生离得那么近了，于是又稍稍放心了。
“白医生，我奶奶怎么样了？”沫沫上前关心地问。
白宇文道：“你奶奶的手术非常顺利，这边是你父亲请的三个护工，他们会和你一起照顾奶奶。”
“我自己可以。”沫沫说。
她不放心别人照顾奶奶。
一只抚摸上她的头，沫沫抬头一看，是许方宁。
“沫沫，奶奶的手术伤口会需要有人帮她翻身，替她处理生理需求，你太小了，没力气的。”
闻言沫沫蔫了。
“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儿，沫沫，你陪在奶奶身边，她的心情好了，身体会恢复得更快，这个只有你能做到。”许方宁继续道。
沫沫一下就高兴了：“真的吗？”
“真的。”许方宁和白宇文一起道。
沫沫心中的阴郁一扫而空，高高兴兴地蹦到奶奶的病床边。
奶奶的麻药劲还没过，还紧闭着双眼。
“奶奶，你要快点好起来呀……”沫沫把头贴在了奶奶的心口。
看着如此温馨的一幕，许方宁不由得鼻子发酸。
“对了，心理医生在等了。”白宇文低声道。
许方宁点点头。
“沫沫，我们让奶奶好好休息。”许方宁对沫沫招招手。
沫沫现在很听许方宁的话，许方宁一说，她就转身跑到了许方宁的身边。
许方宁拉着沫沫和白宇文一起走出了奶奶的病房。
“对了沫沫，有个姐姐想问你点问题，你愿意去吗？”许方宁蹲在沫沫的面前，看着她的眼睛。
沫沫一时有些紧张：“什么问题。”
“大概是关于以前的一些事……主要是做一些心理判断，不会伤害你的，对你还有好处的。”
许方宁并不想骗沫沫，所以还是告诉了沫沫是做心理咨询的。
沫沫不太清楚心理判断是什么，但是她从许方宁的眼中看到了对她的担心，于是沫沫点点头。
“好。”
看到沫沫答应得这么爽快，许方宁和白宇文都松了口气。
白宇文道：“那我就带沫沫过去了。”
许方宁点了点头，让沫沫跟白宇文走。
白宇文带着沫沫来到一个房间门口，开门前，他问：“你怕不怕？”
沫沫坚定地摇头：“不怕！”
只是陡然提高音量和有些颤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她。
白宇文失笑：“你放心吧，那个姐姐人很好，和你妈……和许阿姨一样温柔。”
听到白宇文的宽慰，沫沫心中的害怕确实少了不少。
“去吧，我和许阿姨在外面等你。”白宇文为沫沫打开了门。
沫沫轻手轻脚地走轻脚地走了进去。
房间里，一个穿得十分火辣的女人早就在等着沫沫了。
“你好。”一看到沫沫，女人就热情地打招呼。
沫沫第一次看到这种风格的女性，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吓到你了？”秦音以为是自己太热情了，沫沫吓到了，连忙上前把沫沫抱了起来。
沫沫的手不小心撑在了秦音胸口的一片柔软，她惊慌地收手。
“来，坐这里。”秦音什么都没察觉般的把沫沫放在了她位置对面的沙发上。
秦音转身给沫沫端来准备好的甜牛奶和小蛋糕，说：“不用紧张，姐姐只是问你几个问题而已。”
沫沫点点头。
秦音看着沫沫那副拘谨又认真的样子，忍不住在心里尖叫。
天哪，这个孩子也太可爱了吧！
真是比以前见过的所有孩子都可爱！
秦音轻咳一声，问：“你的名字。”
“沫沫。”
“大名呢？”
“没有。”
“年龄。”
“五岁多。”
“性别。”
秦音等了半天，沫沫也没说话。
秦音抬起头，看到底了沫沫纠结的笑脸。
“沫沫，你可以完全信任我。”秦音的声音如同有魔力一般，一点点冲击着沫沫心中的壁垒。
沫沫抿了抿唇。
终于还是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