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誉想了片刻,答道:“师父,我想学《八卦掌》。”
方牧野含笑点头,道:“不错,《八卦掌》以掌法变换和行步走转为主,步法行遍八卦方位,而《凌波微步》踏遍六十四卦方位。六十四卦由八卦组合生成,你修习了《凌波微步》,再学了《八卦掌》,两者共参共用,相得益彰,誉儿你做得选择真是对极。”
听到方牧野夸赞,段誉羞赧的笑了笑,其实他根本就没想太多,只是单纯的因为《八卦掌》名字中的“八卦”二字,更近合他之前学的易理,才选了它。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yeguoyuedu 安卓苹果均可。】
方牧野从怀中取出一本崭新的册子递给段誉,册子封皮赫然写着“八卦掌”三个字,这是他昨日晚间特地撰写的拳谱。
刚刚询问段誉想学哪种拳法,其实算是一个小小的考校,即便段誉不选《八卦掌》,方牧野也会让他习练这套拳法的。
方牧野当下又将《八卦掌》的功理要求、技法讲究、拳法总决等,跟段誉讲述了一遍,然后说道:“你且退后,为师现在将拳法为你演练一遍,你看仔细了。”
段誉恭声应道:“是,师父。”接着退去两丈距离。
方牧野随即开始演武,只见他左翻右转,步法敏捷,掌法神出鬼没而多变,身体左旋右转,时高时低,身起时腾跃直上,如鹰击长空,身落时旋转而下,如鹞子钻林,行云流水,滔滔不绝。
起初之时,方牧野只是演练《八卦掌》,一遍过后,他脚下步法一变,已换成了《凌波微步》,这王府后花园中顿时掌影密布翻飞,身影飘忽若风,幻如云烟,重重叠叠,直看得段誉目瞪口呆,之后自也是用心修习。
又过了两日,这一天午后时分,段誉正为方牧野做向导,领略大理风光,朱丹臣便匆匆寻来。
“方先生,皇爷王爷请您到宫中,有要事相商。”朱丹臣向二人行过礼后,恭声禀道。
方牧野心中虽疑异段氏兄弟怎会找自己商议事情,却还是当即随着朱丹臣往宫中行去。
段正明之前曾在圣慈宫设宴款待过方牧野,所以方牧野倒也不是第一次进皇宫。
三人一路通行,进了金碧辉煌的皇宫,又入了内书房,方牧野便见保定帝坐在中间一张铺着豹皮的大椅上,下首坐着段正淳和高升泰,此外还有四人。
其中一人小帽长袍,两撇焦黄鼠须,眯着一双红眼睛,缩头耸肩,形貌猥琐,方牧野认得他是镇南王府中管账师爷的手下霍先生,真实身份乃是伏牛派“金算盘”崔百泉。
崔百泉旁是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汉子,一身丧服,头戴麻冠,满脸风尘之色,双目红肿,显是家有丧事、死了亲人,想来应该就是他的师侄,伏牛派掌门柯百岁的大弟子,外号叫做“追魂鞭”的过彦之了。
另两个皆是中年僧人,方牧野知道他们是少林寺的,具体叫什么,却是不记得。
看见这四人,方牧野此时心中已猜到段正明请自己前来,所因何事了。
段正明站起身来,说道:“方先生来了,我先为各位介绍一番。这位是伏牛派崔百泉崔先生和过彦之过大侠,这两位高僧是少林寺慧真师父、慧观师父。”
“这位方牧野方先生,乃我侄儿段誉的师尊,江湖人称‘百晓生’是也。”
最近“百晓生”的名号,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虽然大多数人对他“天下事皆有所知”的能耐抱有怀疑,但却不妨碍他名头响亮的事实。
崔百泉对方牧野早不陌生,知道他是小王爷的师父,武功高深,此时才知他的名号叫做“百晓生”,但他隐姓埋名,寄居托庇于镇南王府多年,不闻江湖事,自是不知这名号代表着什么。
过彦之三人则不然,“百晓生”的大名,最近在江湖上可是如雷贯耳,又知他竟然还是大理镇南王世子的师父,当即郑重见礼,方牧野也一一回礼。
在几人认识过后,段正明说道:“方先生请上座。此次请方先生来,实是有一事相询。”
待方牧野入座,段正明当下便把事情说了出来,果然如方牧野所料。
过彦之此来大理,乃是特意寻师叔崔百泉,欲为报师仇。其师柯百岁遭人杀害,他擅用软鞭,鞭上的劲力却是纯刚一路,杀敌时往往一鞭击得对方头盖粉碎,结果他恰恰是死在软鞭的一招‘天灵千裂’之下。
至于慧真、慧观此来,乃是少林寺玄慈方丈得到讯息,“四大恶人”要来大理跟段正明与段正淳为难,担心他二人不知,手下的执事部属中了暗算,便派了师弟玄悲率同四名弟子,前来大理禀告段正明,并听由差遣。
他们师徒日夜兼程,到了大理陆凉州后,在身戒寺挂单,结果当晚,玄悲便圆寂大殿之上,玄悲“大韦陀杵”的功夫乃武林一绝,而他恰恰就是胸口中了敌人的一招“大韦陀杵”而死。
玄悲是为段氏圆寂,段正淳于是特意带他入宫中禀报段正明,又柯百岁和玄悲皆疑似死在姑苏慕容“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之下,便也带了崔百泉和过彦之一起。
段正明获悉此事后,虽也觉得多半是姑苏慕容下手,却还是心有疑虑,突地想起方牧野的能耐,他可能会知晓真凶为何人,便遣朱丹臣请了他来。
段正明将事情讲过之后,问道:“方先生可知晓,杀害玄悲大师和柯掌门的凶手,是否真是姑苏慕容?”
内书房中的众人,目光一时俱都投向了方牧野。
方牧野沉默片刻,方才沉声说道:“玄悲大师和柯掌门确实是命丧于姑苏慕容之手。”
段正明又问道:“是慕容博,还是慕容复?”
方牧野道:“慕容博。”
过彦之登时怒目睁眉,大叫道:“果然是他,慕容博老儿,我要剥你的皮!”
崔百泉暗然道:“十八年前,我因为辱骂慕容博夫妻二人,糟了他的毒手,彦之,你师父怎地得罪他了?”
过彦之道:“师父这些年来专心做生意,常说‘和气生财’,从没跟人斗气,决不能得罪了‘姑苏慕容’家。我们在南阳,他们在苏州,路程可差了十万八千里。”
崔百泉道:“多半这慕容博找不到我这缩头乌龟,便去问你师父。你师父有义气,宁死也不肯说我是在大理,便遭了他毒手。柯师哥,是我害了你啦!”说着泪水鼻涕齐下。
过彦之宽慰他道:“师叔,若真是因你当年之事,慕容博老儿心狠阴毒,绝不会拖上这么多年,定是有别的原因。”
说着,他看向方牧野,虽然心中认为方牧野多半是不知道的,却仍是恭敬问道:“方先生,您可知慕容博老儿为何要害我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