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半醉半睡地在床上躺着。
池夏被他霸占了床,只能在桌边坐了下来。
闲来无事,就翻腾翻腾自己的系统库存。
图纸和技术、配方倒也不少,就是实用的确实没有几个。
看看自己为数不多的积分,想想自己的“巧夺天工”手,还是忍住了没去点抽奖。
只能矮子里面拔将军,勉强挑出几张能拆解的。
她本来想挑一张“精良类”来拆解,但手指划过“巧夺天工”类目下的那张“无人机智能灌溉系统”,却迟疑了一下。
雍正转了转头,极低地叹息了一声,似乎睡得不太安稳。
池夏想起他之前想要灌溉类设施,手指在各个类别下划来划去,到底是翻出了这一套图纸。
罢了,就当是她从现在开始自学进修物理学博士吧。
之前在养心殿做过一次“发电机”图纸拆解,她对这个时代的科技程度、计量单位等都很熟悉了,做起来倒是得心应手,不知不觉就肝到了半夜,外面都隐约开始有鸟儿的“啾啾”声了。
池夏起来伸了个懒腰,本来准备看看雍正酒醒了没,却发现他眉头紧锁,唇色白得不正常,连搭在塌边的手都攥紧了拳,指节分明。
像是入了什么噩梦在挣扎。看着似乎怪难受的。
池夏轻轻拍了拍他的手:“醒醒。你做噩梦了?”
雍正倏然睁开了眼,心口急遽起伏,呼吸急促地喘息了几次,才慢慢平复下来。
池夏怕外面值夜的人听到,压低了声音:“您昨晚喝多了。我给您泡点蜂蜜水?”
她昨天为了搞烤肉还特地拆了一罐子以前库存的优质桂花蜜呢。
开都开了,也别浪费了。
雍正捏了捏眉心,四处看了看,看到桌上铺满的纸张和依旧亮着的灯,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朕占了你的地方。”
“没事,”池夏想起他醉酒时的样子,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尴尬地咳了一下:“应该的……不是,我是说,没关系,我以前加班也经常熬夜。”
雍正点点头,觉得自己应该对“加班”这个词的理解应该没什么问题:“也不要太晚了,熬坏了身体就什么都没有了。胤祥原先就是这样。”
呃……
池夏心说你俩是一对“肝帝”啊,你这就是五十步笑百步吧。
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会被雍正劝说加班不好,要少熬夜加班。
“行,这就收工了,”池夏收拾了一大叠图纸给他:“我只做了个简单的电动抽水灌溉装置的图。以后有机会抽到别的有用的图纸我再来完善这个。”
雍正一愣,抱住了那一大叠纸,一句“多谢”在嘴边绕了一圈到底还是没说出口:“你想要点什么?朕赏你。”
池夏:“也没……咦……”
她忽然发现,在她把图纸交给雍正的时候,主线进度条竟然忽然往前跳了一小格,变成了6%,前面几个主线任务做完,进度条都要死不活的,她还以为任务完成地不够好。
现在她没在做任务,只是改造了一个图纸,进度居然动了?
不科学啊。这幸福指数该不会是皇帝的幸福指数吧?!
那她要这系统有何用!
眼看要被主人嫌弃透了,系统终于给了点回应:“不是。”
但再多的解释却也没有。
池夏懒得理它,想了想:“要不您在围场里划给我一块地方和几个精通养殖的人?我想试试上回抽到的一个养殖技术。或者赏我一个小庄子吧。”
“可。”雍正慷慨点头:“皇庄都有定数,不适合直接拨给你,围场日常不开,你想用也不方便。南苑围场回宫的路上,就有几个胤祥的庄子,你一路上可以去看看,看中了哪个,叫他分出来给你,回头朕补给他。”
池夏:……
原来是慷他人之慨。
也行吧,反正这哥俩也不分那么清。
雍正在南苑围场待了两日,可谓是收获颇丰。
他自己其实并不多喜欢围猎,又有诸多政务,加之答应了池夏给她挑个庄子,待了两日就先轻车简从,先行离开了。
难得出宫在外,也就没有那么多规矩了。
胤祥难得地弃了马,和他们一起乘了马车。
雍正本来正在闭目养神,听到动静抬了抬眼:“今日居然有耐心坐车了?”
“这不是想和您二位说说话嘛,”胤祥玩笑了一句:“顺便听听池贵人想要个什么样的庄子,给你参详参详,挑两个合适的去看看。四哥不能久留,不合适的咱们就不去浪费时间了。”
池夏想了想:“也没什么特别的,不用特别大,主要是您得给我挑几个会养猪养羊养鸡养兔子的。”
胤祥已经习惯了她各种奇奇怪怪的要求,略一思忖就挑起帘子吩咐了几句,对雍正道:“前面正好是臣先前跟您说的那个庄子。咱们去看看。”
雍正一听就明白了:“你预备改良了来种稻子的那个庄子?”
胤祥点头:“对,这几日正让人改造水田。这个庄子给池贵人倒也合适,往后还能帮着瞧瞧稻谷种得如何。”
池夏未进宫的时候,也被原身的母亲抓着学习过一段时间,该如何掌家,打理中馈之类的,也去过自己家中的庄子。
但见了胤祥的这一个“庄子”,还是有点震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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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庄子里一路走来不但有大片的农田和住户,还有湖泊、林地和一个小型草场,甚至还集聚形成了一个类似“集镇”的中心区域。
这个区域里有一家门前支着茶铺,另一家看着像是酒肆,剩下还有些七七八八的小门面和挑货郎,兜售各种杂货。
基本上已经是一个成型的小集镇了。
池夏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这有点大吧?”
胤祥无所谓地摆手:“这是离宫里最近的一处,算是比较小的了。依着你说的意思,我觉得是再合适不过了。”
庄子里的管事是原先他阿哥府里的人。
他早些年得康熙宠爱,如今新皇继位了,又最是看重他。阖府里的人都知道自家主子的身份地位,一听主子来了,管事赶紧过来请安。
这管事叫王平,看起来四十出头,肤色透着黑红:“王爷,您今儿怎么有时间来?”
雍正是微服而来,不想惹出无谓的事端来,不经意地往胤祥身后退了一步。
胤祥会意,拉着他的手给王平介绍:“我这位老友想给他妹子置办个庄子当嫁妆,他刚到京城,人生地不熟的,寻到了我这儿。我寻思你这里不错,就送他了。”
仿佛就跟送了一颗白菜似的。
池夏觉得自己都快要仇富了。
胤祥又道:“不过姑娘家抛头露面不方便,往外倒也不必说,只当还是我的庄子,你依旧替她管着。你自己需知道,从今往后,这位姑娘就是你主子了。”
王平以为雍正和池夏是放了外任之后回京任职的官宦人家,能被王爷称为“老友”,想来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笑着应承:“承蒙王爷看得起,那奴才领您几位四处看看?”
他是有心在胤祥面前好好表现的,看了一圈下来确实也都不错,池夏还挑选了两个地方和几个养鸡的农户,准备下回再来“筹备”养殖场。
万万没想到在水田边上却被租种田地的庄户们拦住了。
“王管事,你看看我们这儿的庄头,真是黑的没边了!你可得好好管管。”
“我们种得好好的地,说不让种就不让种了。”
“好端端的地都给我们刨了,这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天理了?”
“就是,你们要给我们一个说法,不然我们就上京城王府里头告御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