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付疏带着慎容在公司粗略走了一圈,都不等付津良会议结束,就又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在龙一看来,就是这个所谓的“大师”不过是个江湖骗子,什么都没看出来不说,连最基本的装个样子都不会,就这样还摆着一副臭脸,好像全世界都得罪不起他似的,真是可笑。
还有那付疏,今天确实有点奇怪,以往每次见到他都恨不得始终跟在他后面粘着他,哪怕不说话也要跟着,今天却一副两人不熟的模样,难道是因为那个臭和尚?
饶是龙一也不得不承认,那个和尚长的着实不错,任何男人看到他只怕都会生出危机感,可他就不信了,有花老板亲自研究出来的初忆迷神香在,难道付疏还会移情他人?这绝不可能,花老板是不会失手的。
八成那付疏就是个花心滥情之人,见一个爱一个,今天对姓慎的热情冷淡自己,明天姓慎的不在了,只怕她还是要回来跪舔的。
这样想着,龙一就看开了,从公司今天运作的数据拷贝到自己的硬盘后,风致翩翩地下了班。
显然他不知道,有两道身影正隐匿气息,紧跟在他的后面。
最初他还是像普通人一样换乘地铁,然而到了城郊荒无人烟的地方,他脚步陡然加快,快的完全超出常人水准,仿佛能缩地成寸。
在这样的速度之下,短短几秒钟,他们就跨过了j省郊区,顺着荒芜偏僻的小路走到了一座山里。
到山脚下时,环境突然又热闹起来,川流不息的车子,来来往往的行人,几乎和城市的景色没什么两样,除非你驻足良久,会发现所有人都在重复做着一件事,否则根本察觉不出异常。
也难怪原主上次路过时,根本不知道自己其实已经走到了山里,还以为是在市中心呢。
没错,马路正中间是一个古色古香的茶馆,茶馆共有上下二层,雕梁画栋美轮美奂,黄花梨木做的牌匾,上书“十一野”,一楼正对门的地方就是个戏台,一对男女正在上面唱着梁祝,来喝茶的人络绎不绝,茶馆却像永远都坐不满一样,无论多少人都能接纳。
付疏目光微闪,看向慎容:“这些客人也都是假象吧?”
“自然是假的,这又不是真的茶馆。”慎容理所当然道,目光在这阴气缭绕的茶楼上流动,一双凌厉的眼睛仿佛穿透了建筑,直直落在这楼的主人身上,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和傲慢。
原本还倚在小楼上打盹的花野若有所觉,猛地睁开眼直起身,一挥手就将兴致勃勃的慎容打落在地,让他不得不跪在地上,满脸都是不明所以的无辜:“花老板,怎么了?你怎么这么生气?”
“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花野冷哼一声,倏地站起身,冷着脸道:“两个大活人跟在你后面,你却一点都没察觉,难道不该死?”
龙一顿时一惊,作为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的妖怪,他向来十分傲慢,根本没想过有人竟然敢跟踪他,还摸到了他们老巢来。
他连忙爬起来走到窗前,气势汹汹地朝楼下看去,就看到了淡定站在那里的付疏和慎容。
“是你们!”龙一惊愕之余又顿时了然,难怪这姓慎的给他的感觉那样不舒服,而他到公司之后的表现又那么奇怪,敢情是去给他下套的!
他恼怒于自己一时不察中了诡计,又恨急了这两人害她在花野面前丢脸,难得露出了凶神恶煞的本质,表情十分狰狞。
然而付疏和慎容两个人没有隐藏的意思,毕竟都已经找到敌方老家了,躲躲藏藏的太过麻烦,而且慎容有足够的信心打败这俩人,无需再用其他方法曲线救国。
只见付疏淡定地与龙一对视,语气平淡:“龙助,又见面了。”
“难怪你今天对我的态度这么奇怪,敢情是跟这秃驴同流合污,真以为找到这里来,就能把我怎么样吗?”想起她今天一直对自己冷眼相待,龙一心中没来由地升起一股不甘,眼瞳也因为压抑不住兽性而变成蛇类该有的竖瞳,看起来格外可怖。
听到他这些话,付疏却嗤笑一声:“龙助说错了吧?这才是我本该对你的态度,区区一个小助理,若不是靠那些下作手段,又哪里值得我堂堂付家小姐为你神魂颠倒?”
这话果然让龙一更为愤怒,他眼中竖瞳的标志越来越明显,手臂和脖子上甚至有鳞片若隐若现,简直就像未进化完全的小妖,半点看不出平日在公司里干练优雅的模样。
幸好花野出现在他身边,葱白的手指拂过他的脊背,醇厚霸道的力量将紊乱的气息抚平,让他体内乱窜的妖气渐渐稳定了下来。
她低头,朝楼下的凡人女子和另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人看去,一笑便是风情万种艳丽逼人:“贵客来访,花野有失远迎。”
这是付疏第一次见这位花老板,只见她身穿纯黑底色的旗袍,上面绣着缠绕紧凑的并蒂蔷薇花,绿色的枝叶暗红的花瓣,眼色浓烈得像干涸的血。
她无疑是极其美丽的,五官深刻明艳,黑发盘起,一张红唇风情夺目,手里拿着晶莹剔透的翡翠烟杆,正缓缓飘着烟。
似乎是察觉到了付疏的眼神,她也看向付疏,眼中的贪婪一闪而过:多么好的命格啊,简直就像为她量身打造的一样!多么年轻漂亮的容貌啊,穿起旗袍来定然很好看,不会输给现在这副皮囊!
这会的表情切换也逃不过付疏的眼睛,她淡漠地看着花野眼里闪过各种情绪,既不惊慌也不怨恨,表现得非常平静。
慎容就更不用说了,压根不把他们这些为非作歹的歪门邪道当回事,冷脸看向花野,那眼神,仿佛她现在已经是一坨死物。
第一次遭到这样的冷遇,尤其对面还有一个男人的情况下,花野就是脸皮再厚也不禁恼火,笑容顿时收敛,眯起眼试探问:“两位来访,究竟所谓何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