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拣起李秋来送上的册子,只翻了两页便不耐烦地合上。
“萧大人,此事让皇帝去处理,哀家累了。”
说完,太后便起身回了内殿,扔下一众人不管了。
云固安微怔片刻,首先行礼:“恭送太后!”
三皇子亦是敷衍了一句,看也没看自己妹妹一样,头也不回地出了大门。
“三哥!”
夏宁沅一脸慌乱地追出去,却被守门的嬷嬷拦了下来,李秋来的声音适时在身后响起:“太后传口谕,将八公主夏宁沅幽禁公主殿,听候处置!”
“不!”
夏宁沅立刻剧烈挣扎起来。
“我是冤枉的!”
“你们别碰我!我是大夏公主!”
“你们这些贱婢也敢抓我?!滚开!”
“皇祖母,我是冤枉的!您怎么不信我?!”
李秋来看着夏宁沅狼狈地被拖走,摇了摇头,太后最喜欢的夏宁沅的一点就是心思单纯善良,如今八公主将最受太后宠爱的一点,变成最厌恶的一点,太后又怎会再看她一眼?
想到这里,李秋来看向站在门边的萧寒,躬着身子笑道:“夏大人果真厉害,过来不过片刻便让真相大白。”
说着,他看向萧寒身边的宫女,“此女就交给奴才来处置如何?”
宫女闻言心中立刻慌张起来,却还是记住了陆云卿的吩咐,不管别人说什么,她都一副心若死灰的模样,好似已经放弃挣扎。
“李公公还是陪着太后,派一个小太监跟着便是。”
萧寒拱手,面无表情地说道:“此事关乎皇家颜面,本官知道该怎么做。”
李公公不疑有他,连是点头赞道:“萧大人不愧是刑部的人,办起事来就是爽快!那咱家就去忙了。”
萧寒目送他离开后,示意小宫女跟上,走到仁寿宫外当着小太监的面,让小宫女将毒丹吃了下去,小太监确认小宫女没了鼻息后,立刻跑回去复命了。
萧寒直接拎着小宫女的“尸体”,丢在板车上出了宫,死了的宫女都会先送到宫外的义庄放上三天。那义庄无人看守,也不会有人在乎一个小宫女尸体失踪这种小事。
沈澈说的他都做到了,后面的他也懒得多管。
待得仁寿宫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夏时清哭哭啼啼地走进大殿,过了许久才眼眶红肿地与李秋来走出来。
“郡主,您也别太伤心了,对身体不好。”
夏时清当年呆在太后身边许多年,李秋来对夏时清的态度,明显要亲近一些,出声安慰道:“您看,太后心里还是有您的,这次不仅让皇帝去处理此事,还给了云卿小姐“云安郡主”身份,此后再也没人敢拿云卿的出身说事了。”
李秋来说着,心中暗叹,墨宫都解不了的毒,这郡主也当不了几天。
“多谢李公公宽慰。”
夏时清抹了抹眼泪,“我现在就想带云卿回家,宫中虽好,我怕云卿睡不习惯。”
李秋来心中也可怜夏时清,连连说道:“太后早就应下此事,奴才这就去安排,让‘云安郡主’早些回家。”
夏时清鼻音极重地“嗯”了一声,心中却是一片安宁,没有半分欺骗太后的不适。
太后的心有多狠,情有多薄,她从小看到大。
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中,她能活着坐到太后的位置上,就很能说明问题。
当初接云卿回家的时候,她也有过担忧,怕云卿别有用心,后来渐渐摸清云卿的来历,她又怕云卿太过单纯,手段不够生存。
呆在侯府这种地方,注定会卷入是非中,没有城府只会被人吃得渣都不剩。
现在,她放心了。
那丫头不仅心思够深,发起狠来也不手软,比起自己来还要厉害得多,宁沅惦记她,她反手就将宁沅送入绝地。
这般果断,不愧是她的亲外孙女!
夏时清想着,心里美滋滋地接到陆云卿一路出宫。
在宫门外,马车忽然停下,夏时清还未来得及问话,便看到沈澈钻了进来,一双眼分明黏在云卿身上。
夏时清脸上的笑容立刻止不住了。
不仅是手段,这魅力也没人挡得住啊!
没看那谪仙一般的梦真楼的神秘少楼主,还是手握重权的少年王爷,一颗心全被拴牢了么?
“你怎么没走?”
出了宫,陆云卿坐起来,看了眼笑容满面的外祖母,小脸微红:“就不怕被人看见?”
沈澈坐到陆云卿身边,低沉的笑声里透着宠溺,“不怕。”
“咳咳,小王爷,云卿还小。”
宫中不便多问,这时出了宫,夏时清终于忍不住了,“不提定北侯,云卿现在也是太后赐封的‘云安郡主’,更是我的心头宝,你前几日还与那季家千金不清不楚的,若是又来祸害云卿,我可不答应!
再者说,云卿也不是没人追求,那梦真楼的少楼主虽是江湖身份,却也不差。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明白。”
沈澈脸上泛出淡淡笑容,点头道:“我的事情,云卿都知晓,包括季情之事,郡主不必担心。”
夏时清看得眉头微皱,她故意提到梦真楼,怎么沈澈一点反应都没有?还有季情…云卿难道愿意二女共侍一夫?
不行!绝对不行!
此番回去,她一定要好好说教云卿一番,沈澈若只是一时兴起,还是趁早绝了心思为妙。
……
就在陆云卿乘车出宫的同时,御书房内已站满了人。
大太监李贺全躬身立在皇帝身边小声说道:“陛下,太后的意思是您拿主意。”
皇帝夏寂过分清瘦的面庞上闪过一丝不耐烦,眼中难掩疲惫:“这点小事,也要朕开口?”
此话一出,李贺全面露尴尬,“陛下,八殿下毕竟是您的血脉,下面的人又怎么敢随意处置?”
夏寂怔了怔,他的思维似乎极其迟钝,到现在才明白这一点,抬头看着御书房内垂首恭立的众人:“那个云卿……是哪家女儿?”
云固安闻言立刻站出来,“陛下,云卿乃是微臣孙女,太后赐封‘云安郡主’。”
“哦,是云安郡主啊……”
夏寂念叨了一句,又呆愣了很长一段时间,才道:“宁沅毕竟是朕的女儿,此事是她执迷不悟,朕平日里忙于政务,疏于管教,说起来也不全是她的错。你可有什么想要的补偿?与朕说说,朕答应下来,此事就算揭过。”
萧寒闻言目光一闪,站在一边看着定北侯如何反应,面容一如既往地没有表情。
站在定北侯旁边的文相亦是不作任何反应,其耳朵却是立了起来,分明对此事相当关心。
“陛下所言,却有几分道理。”
云固安盯着皇帝,缓缓说道:“可八公主行为太过恶劣,云卿也不知有几天可活,此事关乎一条人命……微臣想要苏州兵器坊的主导权!”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这云固安,好大的胆子,若是陛下清醒的时候他说这番话,怕是立刻就会被退出去斩首示众!
兵器坊向来是皇家所属,做臣子的要兵器坊,那就等同与造反!
“定北侯,你简直胆大包天!”
文相当即站出来厉声呵斥,旋即抬手向皇帝迅速说道:“陛下!此事万万不可,兵器坊关乎军队战斗力,若是被云固安所掌,定会引得朝野上下人心浮动,局面动荡啊!”
皇帝夏寂呆呆地看着文相,听完这句话,忽然问道:“你是谁?”
文相心头一颤,陛下已经疯到连他都认不出了?今日去给太后祝寿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陛下,老臣是容青啊!”
文相的老眼浮现湿润,皇帝恍然,拍掌道:“原来是容爱卿,你刚才说了什么?”
文相:“……”
“等等,朕想起来了。”
夏寂抬手阻止文相开口,转头看向定北侯,道:“你想要兵器坊?为何?那可不是你能拿的东西。”
见皇帝恢复正常,众人皆是松了口气,视线落在定北侯身上。
“回禀陛下,而今兵器坊贪腐严重,造出的刀刃用不了多久就会卷刃,实在令军中在外征战的将士心寒。”
顶
夏寂抬手阻止文相开口,转头看向定北侯,道:“你想要兵器坊?为何?那可不是你能拿的东西。”
见皇帝恢复正常,众人皆是松了口气,视线落在定北侯身上。
“回禀陛下,而今兵器坊贪腐严重,造出的刀刃用不了多久就会卷刃,实在令军中在外征战的将士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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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寂抬手阻止文相开口,转头看向定北侯,道:“你想要兵器坊?为何?那可不是你能拿的东西。”
见皇帝恢复正常,众人皆是松了口气,视线落在定北侯身上。
“回禀陛下,而今兵器坊贪腐严重,造出的刀刃用不了多久就会卷刃,实在令军中在外征战的将士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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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寂抬手阻止文相开口,转头看向定北侯,道:“你想要兵器坊?为何?那可不是你能拿的东西。”
见皇帝恢复正常,众人皆是松了口气,视线落在定北侯身上。
“回禀陛下,而今兵器坊贪腐严重,造出的刀刃用不了多久就会卷刃,实在令军中在外征战的将士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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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寂抬手阻止文相开口,转头看向定北侯,道:“你想要兵器坊?为何?那可不是你能拿的东西。”
见皇帝恢复正常,众人皆是松了口气,视线落在定北侯身上。
“回禀陛下,而今兵器坊贪腐严重,造出的刀刃用不了多久就会卷刃,实在令军中在外征战的将士心寒。”
顶夏寂抬手阻止文相开口,转头看向定北侯,道:“你想要兵器坊?为何?那可不是你能拿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