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校尉这次不上座吗?”其中一人好奇的问道。
“不了,拔悉密可与你们两部不一样,在你们两部我还可以沾一沾倪特使的光,坐在他的旁边,可是在拔悉密如果这样做的话就有些太过显摆了,你们也知道,现在局势紧张,阿史那施又自称可汗,可见他的野心极大。在今天白天的接触里,你们也能够看得出此人的傲气很高,所以我一个小小的校尉就不与他们一堆大人物扎堆了。”叶倾城笑着摆了摆手道。
他的这番话那几人虽然跟着附和,但是心里可不这么想,在他们看来,骨力斐罗与谋刺思瀚都对他毕恭毕敬的,如果就连他都是小人物的话,那么他们这些人应该算是什么?
随着时间的推移,入座的人也越来越多,不过这些人当中最多的自然还是拔悉密人,能够有座的,都是拔悉密牙帐内有一定地位的存在,他们仿佛都知道这次晚宴的重要性,男的都穿着的体,不似平时的那般随意;女的则打扮得花枝招展,十分性感,这也是漠北女性里比较常见的了。
尤其他们穿的服饰,不论是皮毛还是丝绸制作的,叶倾城一眼就能够看出那十分贵重,若是放在平时,这些服饰他们恐怕穿都不会舍得穿。
不过这些他们并不觉得有什么稀奇的,因为不论是在回纥牙帐,还是在葛逻禄牙帐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看到过这样的景象了,而现在不过是在重复之前的影像而已。更别说,漠北三部毕竟在突厥的统治之下有相当久的时间了,他们之间不论是语言还是生活习惯或者风俗,都十分相近,所以三部举办的晚宴,几乎也可以说是有一定的共通之处。
直到在场的位置都坐满了人,这次晚宴核心的四人这才从上座的红毯尽头的那座看起来金碧辉煌的营帐里有说有笑的走了出来,一边走着他们还在一边说笑,时不时还一起停下来发出了哈哈大笑的声音。如果不是对他们四人都认识,恐怕在场的都会以为他们是什么真心的朋友之类,然而真要是知道了真相,外人恐怕会吓掉大牙。
这些人,三位是漠北三部的酋长,一位是大唐皇帝的特使,按道理八杆子都打不到一起去的四人,此刻看起来却关系亲密,不得不让人感慨这些家伙的城府都真的挺深,最起码演戏倒是挺像的。不过想一想,倒也觉得很正常了,前面三人,都是经历了极大的挑战之后才逐渐的爬到了酋长之位,尽管谋刺思瀚并不是酋长,但是在有倪富国的支持下,以及他是亲唐派,以后登上酋长之位的迟早是他,否则谋刺黑山也不会派他随同出使团一同前去拔悉密了。而倪富国,则是侍奉了唐玄宗李隆基有些年头的宦官,在竞争相当激烈的宫廷当中他能够挺立到现在也是城府颇深的代表,至少糊弄糊弄这些北夷自然是没有什么太大问题的。
随着他们四人的就座,在场的众人纷纷起身朝着他们行礼,就连叶倾城三人也不例外,在这种隆重的场合,并不适合干一些出格的事,也因此尽管寰宸宇和白泉二人不太愿意朝那四人行礼,但是也只能够照着叶倾城的样子做了。
之后晚宴便正式开始,伴随着一阵优雅的乐曲声,两排漠北的美女从相反的方向载歌载舞的跳进了场地里,然后开始表演起了舞蹈来。
既然名为晚宴,那么就是用来相互交流,增进感情的一种活动形式,在这种晚宴之上,通常默认的一条规则就是莫谈国事,只增进感情。也因此,无论是阿史那施,还是骨力斐罗或者倪富国他们,都没有任何一人提到这次出使拔悉密的目的,以及阿史那施的可汗称号如何处理,而是认真的看起了歌舞来。
“千篇一律……”寰宸宇一口吞下了面前的一块羊肉,面无表情的看着歌舞说道。
是的,不管是在回纥牙帐还是在葛逻禄牙帐,所谓的晚宴真的就是千篇一律,本来他和白泉还在猜想,到了拔悉密会不会有一些不同,结果还是一样的千篇一律,让他们觉得十分的乏味。
在他们身边的叶倾城自然也能够感受到他们的心情,因为就连他自己都有些乏味了,这一点,坐在上座的阿史那施看的一清二楚,只见他微微一笑,拍了拍手叫来了那名第二近侍。这家伙现在已经被他提升成第一近侍了,所以做什么事都十分上心,而且关于那名重视的家伙,阿史那施也已经交给了他去处理,估计恐怕这几天就能够断气,死因也只能是伤势过重。
“可汗有何吩咐?”
“让下一个节目提前上来,就是驯兽团的那个。”
得到了他的吩咐后,这家伙连忙跑了下去,开始安排了起来。
于是,没过几个眨眼的功夫,原来正在表演摔跤的两名大汉顿时便被喊停,叫了下去,而稍微外围处围观的群众们,也被清理出了一条道路出来,伴随着阵阵的兽吼声,一队队的猛兽跟在数名驯兽师的身后走了出来。
叶倾城瞪大了双眼,自小在长安长大的他,这种驯兽团只见过了一次,没想到竟然能够在这里看到,这阿史那施可真的是奢侈啊,竟然还供养了一支驯兽团。恐怕是在他自称可汗之后觉得应该找一些能够配得上自己身份的娱乐项目,在翻新这片营帐的同时,也招来了这么一个驯兽团,一有时间就给他表演节目。
与他不一样,这些围观群众和在座的出使团成员可都是第一次见到驯兽团的表演,于是都聚精会神的盯住了他们,心中对于他们接下来的表演充满了期待。不,别说是他们,就连他自己都有些期待,毕竟上次看到这种表演可以说还是在他很小的时候了。就算放眼全大唐,能够看到这种表演的人,也不算多,就连李隆基,也只是在万邦来朝时西域诸国的使团里见过几次,平日里可是真有些稀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