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那人已飞至近前,秦飞跃大喜,冲说话的五短身材鞠躬行礼,“舅父,来的太好了。
你们景贤宫的人,竟和妖族称兄道妹,就是这人。”
“什么,还有这等夯货。”
黄飞身后的长髯中年急声道,“人妖大防都不顾了,是谁如此大胆,我景贤宫如今正拨乱反正,去浊留清,贤明老祖在上,谁敢如斯昏聩”
“是他,就是潭中之人。”
秦飞跃高声喝道,黄飞狠狠瞪他一眼。
秦飞跃一缩头,他身后的白面老者低声凑到他耳畔,“少主还没看明白么潭中之人犯此天条,一旦擒获,景贤宫必开戒堂。
到时候,这就是奇功一件。
如此奇功,私下交给黄长老就好,怎好说与外人听。”
秦飞跃这才回过味儿来。
“铁涯兄,区区小儿辈浑闹,就不劳烦你了,你先回,改日,改日我做东道。”
黄飞冲长髯中年拱手道。
长髯中年仿佛入定一般,双目失焦。
黄飞眉头大皱,既恨秦飞跃无脑,又悔将长髯中年带来。
原来,秦飞跃老子给黄飞传讯之时,将问题说得很严重,黄飞这才邀了同为掌堂长老的同姓好友黄铁涯前来助拳。
万没想到还搞出了意外收获。
“罢了罢了,铁涯兄,我不吃这独食总行了吧。”
黄飞撇嘴道。
他一看到黄铁涯这神色,就知道这家伙是断不可能撒手了的。
“嗯”
黄飞没想到,他都松口了,黄铁涯竟全无反应。
直到黄飞身后的一名矮个中年在他耳边低语数句,黄飞猛地昂扬起来,“此话当真”
黄铁涯如梦初醒,腾地一下,消失不见,数息后,腾空而回。
他才遁回,便瞧见黄飞正往袖中拢着一张传声符。
“铁涯兄,你是真不地道,我既已愿与你同分功勋,你怎敢惦记这灵潭。”
黄飞双目喷火,怒视黄铁涯。
“飞兄何出此言”
黄铁涯面不改色。
“还装!”
黄飞厉声道,“你以为就你认得出这灵坤寒潭,如此神物,乃我最先发现,便是进献给宗门长老,也得记我首功。
你横插一脚,是何道理。”
黄铁涯嘿声道,“飞兄这话说的,若当真是你先认出这灵坤寒潭,怎的是我先禀告的长老。”
“你禀告的谁”
黄飞断声喝道。
便听一声长啸,远处清光闪烁,十余人竟结阵飚射而来,在空中拉出道道清光。
便见几个光点闪过,二十余人出现在近前,为首之人额上生着一个肉瘤,正是内事厅理药室掌事长老佟国中。
“参见佟长老。”
黄铁涯拱手行礼。
佟国中轻轻抬手,淡淡瞥一眼黄飞,“怎的,黄师弟连宗门的规矩忘了。”
黄飞强吸一口气,冲佟国中拱手行礼。
“老佟,欺负个老实人算什么本事。”
一道烟波闪过,一个面如冠玉的青年笑吟吟地出现在佟国中左侧十丈处。
“张师兄!”
黄飞大喜,来人正是他通知的宝景殿天才长老张金成,传闻只差一步便能晋为炼炁大圆满。
“怎的,莫非张师弟要独霸这灵坤寒潭”
佟国中眉峰紧皱,面带煞气。
张金成高声道,“灵坤寒潭,乃稀世地宝,除了老祖,谁有资格居之”
忽地,他眸光扫中寒潭中的胡伴书,“咦,好美的玉人,仿佛是神仙手笔画出来的。”
秦飞跃躬身道,“好叫前辈得知,此女乃妖族,潭中那小子竟和那妖女称兄道妹。”
此话一出,后来者皆悚然大惊。
胡伴书急了,用脚在水下轻轻磕碰许舒大腿,分明是要许舒从寒潭下的密道退走,她来断后。
果不其然,一听许舒犯此天条,无须谁下令,众人便围着寒潭站定,呈合围之势。
“你到底是哪一堂弟子,再不坦白,管教你后悔莫及!”
佟国中指着许舒厉声喝道。
若不是许舒始终淡定,气质不凡,佟国中早就出手了。
许舒斜靠在潭壁上,“泡个澡也不得安生,看来是时候开大会了,若论出身,我当是出身桃庆堂。”
“啊!”
“桃庆堂,他是桃庆堂的人。”
“你是哪位师兄座下听用之人,若是出生桃庆堂,就更不该犯此天条。”
“…………”
纷纷议论中,佟国中也变了脸色。
一年前的桃庆堂,寂寂无闻,佟国中已经数十年不曾造访。
但今日的桃庆堂,说是烈火烹油也不为过,堂中出了多少高居要职的重权人物,俨然是景贤宫第一堂。
“不对,不对。”
黄飞推开附在他耳边耳语的秦飞跃,高声喊道,仿佛发现了什么宝藏,“诸位师兄,休要为此人所骗,我外甥见过他的令牌,我详细问过样式,根本不是桃庆堂的,搞不好是哪里做的假货。”
“居然骗到我景贤宫来了。”
佟国中大怒。
眼见佟国中便要出手,胡伴书先动了,便见她幻化出本体,化作一头身量庞然的狐妖,通体雪白,两根粗壮的尾巴甩出,激起无数水珠,水珠瞬间霜化,化作锋锐冰刃,裹挟强劲罡风,激射四方。
最后一根粗壮尾巴则按向许舒,希图将他按进灵潭中。
岂料,尾巴缠上许舒脖颈,像是给许舒戴了个超大号围脖,却根本撼不动许舒分毫。
“米粒之光,也放光华。”
佟国中冷哼一声,一掌打出,一道无形气罩衍出,遮天蔽日。
激射的兵刃,如暴风雨一般,竟数射到那气罩上,被那气罩死死缚住,动弹不得分毫。
“着!”
佟国中大手紧握,气罩竟将无数兵刃死死收紧,瞬间聚成个巨大冰球。
他大手一挥,冰球竟如炮弹一般射出,巨大的音啸爆起,百丈之外的密林,竟被音波生生摧折。
鬼面三尾狐身子猛地鼓起,三条巨尾死死罩住许舒,显然是想硬扛这惊天一击。
未料,那另外两条尾巴才伸过去,身子便失去了控制,被拽到许舒身后。
再定睛时,呼啸而至的冰球,竟静静悬浮许舒掌上,慢悠悠地自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