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右繁霜挂掉报警电话后,特有钱不折腾了,还以为右繁霜只是虚张声势,狠狠地翻了右繁霜一个白眼:“我以为多厉害呢,你他妈再吓我一下试试,就这么说两句话,还说要判刑,傻逼吧你,穿成这样还好意思过来高级餐厅吃饭。”
而右繁霜开着的录音直接把内容录了进去。
右繁霜还顺手找到了刚刚在直播屏幕上看到的那个id,发现就是她最近下的app,她立刻下载保存直播视频。
而突然来的这一波,路人纷纷涌入,弹幕上早已是一片路人观战:“这就是所谓的衣冠不整啊…比特有钱一大早起来捯饬了两三个小时都美,到底是谁影响市容啊?”
“人家好好的吃着饭,特有钱真是有毛病跑去惹人家。”
“这个姐姐真的好美啊。”
特有钱的粉丝回怼:“喂,本身这个女的衣衫不整出现在高级餐厅就很煞风景好不好?明明看到她在直播,还坐在了她后面,特有钱哪错了?”
特有钱故意不关掉直播,回身拿起自己放在桌上的手机继续播,她看右繁霜怂了,就越发来劲,非要餐厅给她个说法,美其名曰是维权。
特有钱的粉丝也和路人骂战起来。
结果没过五分钟,警察真的过来了。
右繁霜示意警察事发地在这边,警察过来之后让特有钱停止直播,屏幕另一头的网友们都看到直播被硬生生掐断。
于是,『特有钱被抓』的词条一路热度增加,登到了热搜榜末尾。
看笑话的人大多都是些路人了。
“现在某些网红好好笑真的,你知道人家为什么穿睡衣来吃饭吗,因为人家就住这楼上或者附近吧,人家下楼吃个便饭,你当高级餐厅打卡,还是蹭的,你有没注意到人家连睡衣都是jh。”
“到底谁真有钱?谁假有钱呐?没钱也不用装这个逼。”
“真不是看谁有不有钱,特有钱把镜头对准一个陌生人就很莫名其妙,人家碍着什么了。”
“特有钱想坐vip没坐上呗,从视频一开始出门的时候就在念叨,看见人家坐在vip桌上了,觉得人家穿着打扮不如自己还坐上了,羡慕死了吧?”
讨论度蹭一下上去了,因为右繁霜露脸那十几二十秒的美颜暴击,和背法律条文之后直接报警。
终于有人发现了。
“等一下,这个美女姐姐好眼熟啊!”
而感觉熟悉之后,终于记起来她是谁:“卧槽!!这是华大的校花!活的活的!!!啊啊啊啊啊”
于是,词条就变成了抓马的『华大校花报警抓特有钱』。
下面除了讨论话题的,就是一片终于找到了家的尖叫鸡。
“想死我了,我在互联网上找了一个月都没有找到她的id!!!姐姐贴贴!!”八壹中文网
“老婆,你怎么在外面对着坏人背法律条文啊,你在哪里我马上去接你!”
甚至于热搜下面关联了两个账号,右繁霜、特有钱,点进热搜马上就能看见。
之前到处找华大校花的那群人喜大普奔。
姐姐终于有号了!
“我的天呐,美女姐姐,法律条文的时候真的好酷啊!国大政法系,我真的会爱死。”
“我是姐姐的狗姐姐我爱你!!!”
“我的天,政法冷美人,直中我的心巴,真的不愧是华大出身,干得漂亮就要刚回去。”
国大人破防了。
“靠北,她是国大的好吗!”
右繁霜的账号一下子涨粉十多万。
而警察了解完来龙去脉之后,试图调解矛盾。
右繁霜平静道:“我有心理疾病,对方的行为给我造成了非常大的精神困扰。”
对面的警察扭了一下保温杯:“小姑娘,心理疾病不是你口里说就可以的,要有专业的医学报告的,不然也不能作为证据。”
右繁霜却拿出手机,找出她的医学报告给警察看。
是双相二型。
是极为严重的心理疾病
警察愣了一下,连忙站直了:“小姑娘,你先坐。”
右繁霜淡淡道:“我有严重的双相二型,自杀倾向极高,对方对我的人格和精神造成了极度严重的伤害,在四万人面前,对我进行诽谤,污蔑,企图引导众人对我网暴。”
“在诽谤侮辱案中,被害者的心理状态和受到打击的程度作为极为重要的量刑依据,影响量刑和赔偿,她的行为本身就属于情节严重的类型,我如果告她,我可以保证能把她告进去,但即使如此,她对我造成的心理伤害也是不可磨灭的,我不认为道歉可以解决问题,更不接受私下调解。”
她冷着脸,而警察听着她说那些话的时候,第一反应不是想着怎么去调解,而是莫名心疼。
这个姑娘虽然说得振振有词,但脸色白得发青了,像是应激一样地保护自己。
右繁霜继续道:“我的律师马上就会到,而且我们已经保留了证据,会马上向人民法院提起刑事自诉,麻烦你们先将对方以涉嫌诽谤罪刑事拘留,向检察院申请逮捕。”
不管是通过刑事自诉还是先送交检察院审批进行逮捕,再以诽谤罪将罪犯公诉至法院审判,她不会松口这件事都确定了。
陆盈赶到的时候,右繁霜坐在外面的长椅上,她穿着睡衣和拖鞋,一双眼睛却干干净净,像个孩子。
特有钱也是没想到自己真能进去,在看守所里瑟瑟发抖,坐在角落里一直生理性地发抖和不自觉地哭泣。
完了,一切都完了。
她只是想要一个vip位置,没想到装大发了。
右繁霜坐在长椅上,面色微微发白,陆盈坐在了她旁边:“别怕,是个很简单的案子,已经做立案申请了。”
右繁霜勉强笑了笑。
陆盈握住她冰冷的手:“那个视频里,她哪个位置对于人身攻击得最让你难受?”
右繁霜低下头。
陆盈的声音平静:“我是为了找准一个入手的点影响对方量刑。”
右繁霜看着地板瓷砖的缝隙,里面还有蚂蚁,好像一瞬间回到了三年前,她笑了笑:“她说我神经病。”
她一滴眼泪毫无征兆地落下,声音依旧平静淡定:“我确实,是个神经病。”
右繁霜抬起头来,依旧是很平静,根本看不出她哭了,好像那滴眼泪只是陆盈的幻觉。
那三年里,她不断听到这样的话,听到都会应激地哭泣,以至于每次有人说这样的话,对方还没说完,阿言就用力捂住她的耳朵不让她听。
虽然已经过去很久了,但每次听见,身体还会有残留的反应。
右繁霜低声道:“陆老师,对不起,让您费心了。”
陆盈从兜里掏出纸巾,若无其事:“这算什么,我刚成年的时候,因为高考之后遇到了一些人渣发生了点事情,也有了点极端的心理问题,在伦敦飙车发泄被抓了,是你姑姑来捞的我。”
只不过她不会哭泣,而是控制不住怒气和发泄,和右繁霜是两个极端。
她把纸巾递给右繁霜:“谁都年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