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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玄幻魔法 > 深渊专列 > 第十四章 坠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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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要从枪匠的葬礼开始说起。

这天早上,九五二七换好了丧服,与好姐妹姗姗(三三零一)在酒吧守灵。

她属实有点绷不住,明明老公马上要换一套新皮肤,她却要假作未亡人的哀伤模样,实在是挤不出几颗眼泪。

可是在一旁安慰白青青的姗姗同学不这么认为,这姑娘刚刚办完婚礼,并不知道内情,哪怕是流星也没有对妻子说实话。造成了非常诡异的情形

姗姗前几天还是穿着婚纱的新娘,几乎和大姨(寻血猎犬)同时完婚。现在姨侄俩都换回了西装,连回门酒都没时间摆,狼母的血亲们聚在一处,成了无名氏最亲近的手足兄弟。

“青青啊...”姗姗喊着小七的诨名,也是姐妹之间的昵称:“你别这样,我真的很担心你。”

九五二七没什么自觉,丈夫的死讯传出去之后,她就一直在假作哀伤,还把青葱时代看的伤痛文学复习了一遍,天天在网上找刀子吃,生怕被客人们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如今还差最后一步,这葬礼办完,她就逍遥快活了,再也不用端着一副怨妇的脸过日子。

“我没事,我真的没事。”

姗姗不信:“你越说自己没事,我就越担心,搞得我和你老公似的,你在和我拉扯吗?我就喜欢用这招对付小星星呀!每次他惹我生气的时候,我都说自己没事没事,女人越说没事就越有事!”

“我真没事!~”九五二七和雪明在一块生活,将近九年十年的时间,钢之心的加持下,她也渐渐变得平实朴素,不再去讲怪话:“我说自己没事就是真的没事,没有别的了。”

此时此刻,姗姗却触景生情,开始莫名奇妙的掉眼泪——

“——我怕,青青我真的很怕...”

这头半狼妹也不年轻,与小七同岁,她们都已经三十了。

她搭在小七的肩上,开始自说自话。

“咱们几个这么一路走过来,每次我都怕,还有你生孩子那一回,我想呀...”

她张大了嘴,似乎哭得更狠。

“你怎么能生下四个的?你会不会出事儿呀?”

“后来看见你们一家人都平平安安的,我就觉得很好,再好不过了...”

“最早的时候,你和枪匠就在我老公家里聊天,我还不太明白,你那么活泼的一个人,怎么找了一块木头呢?他会来事儿吗?他能逗你开心嘛?他配得上你嘛?”

“你总是在等,等他摇铃,我害怕呀...枪匠的任务总是九死一生的...要是有一天你没了我该找谁说话去...我...”

三三零一用鼻子去蹭小七的脸,这是青金半狼的习惯,在确认伙伴的信息素。

她的眼泪也跟着带到小七脸上去,依然在喋喋不休的说着,倾诉着。

“我真的很羡慕你们,能顺其自然两情相悦的走到一起,我看着你开心呀,我也就跟着开心了...”

“可是这家伙怎么说走就走了,这王八蛋...”

“我去灵龛求求他呀,我求求他,不要把你的心也带走好不好?青青,我求求他...”

这个时候,九五二七反而像是在照顾孩子,她搂着好姐妹,轻轻拍打着三三零一的背脊,捂着这半狼妹的头发,抚摸着粗硬的发丝。

“好了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姐明天就去物色几个目标,给孩子们找个继父...”

三三零一:“啊?”

九五二七尴尬了那么一下:“呃...过几天?”

三三零一:“啊?”

九五二七:“一个月!一个月行了吧?”

“你不是在开玩笑?”三三零一眼中满是狐疑:“现在我有理由怀疑你早就想弄死这个公务员老公了,最毒妇人心啊你!”

“哈哈哈哈哈哈!”隔着一层黑色的头纱,依然能听见这位“遗孀”猖狂的笑声。

在场的十来位宾客都挺尴尬的——

——察觉到气氛不对,这个时候小七才收敛了一点。

“咳...我就觉得吧...”

她正了正神色,似乎是被三三零一的情绪所感染。

“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人,绝不希望我在灵龛前哭,如果他也能留下灵体,肯定不愿意看见我们几个最亲近的人...”

小七讲到这里突然破了大防,似乎是进入了心理预设的情景之中,因为这种“如果”,这种“假想”,已经在她的生活中习以为常,发生过无数次了。

枪匠和战王每一次披甲出战,她都好好想想,这会不会是最后一次见到雪明,哪怕是身为随行侍者并肩作战的情景,两人要遭遇的生离死别重大危机实在太多太多了。

“他肯定不想我哭的...肯定不想我摆着副臭脸,带着几个孩子,好像天塌了一样,好像...”

小七有些说不下去了,她开始哽咽,没办法控制情绪。

“我舍不得他...我好喜欢好喜欢他...”

“他说我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好土啊这个...这个人...”

“我笑起来真好看么...我能不知道么...笑声要么是擦玻璃...要么和唐老鸭似的...”

“一想到这个事...我感觉心都开始绞痛,有刀子捅进去搅来搅去的...”

三三零一反倒扶住了白子衿,她慌了神:“不说了,不说了不说了,我的错我的错...”

把主母扶下去,罗伯特·唐宁收拾完俱乐部二楼的事务,回到灵堂来接待宾客——

——这位门徒已经十分成熟,虽然没有多少灵能天赋,在枪匠的指导下,他能独挡一面,是无名氏元老院的话事人。

他知道老师没死,但是此时此刻望见枪匠的灵堂,也有触景生情的意思。

从今往后,再也没有老师来指导他,路要靠自己走。这么一通仪式办下来,江雪明和真死没有什么区别。

老师的社会身份死去了,和学生们的情谊突然停止了,所有的人情往来斩断了,树立起来的权威就像是神像的法身,变得灰飞烟灭。

这对一个人,特别是一个男人来说,简直是毁灭性的打击。

唐宁在无名氏的办公室呆了那么久,他知道元老院的席位有多么诱人,权力的滋味是多么甜美。

那是一种智人还处于裸猿时代,就刻在基因里的特性,猴子要成为猴王,男人要出人头地,要实现个人价值,要名扬天下。

最初枪匠老师把俱乐部的办公室让给唐宁的时候,他是受宠若惊,这好似一声惊雷,那么大的权力,老师是说放下就放下,一点犹豫都没有,和玩笑话似的。

无名氏的元老院作为傲狠明德的传声筒,好比一个上达天听的办事窗口,对于唐宁来讲,这是破坏力极强的工具,一旦用不好,他是要粉身碎骨的。

老师相信他的能力,相信他能办好这些事,相信他能握紧这把剑。

事到如今,枪匠老师连最后的身份都丢掉了——

——这几年唐宁读了不少中文经典,用秘文书库里的哲学工具书来讲,老师对他而言就像传说中的仙人,似乎是真正走了一遍蜕化的道路,羽化登仙归隐闹市。从群众里来,回到群众里去。

到了客人们轮番告慰英灵的时刻,从无名氏的酒吧街升起一长串孔明灯。

唐宁要同门师弟哈斯本给加拉哈德的学生们准备座位,人实在太多太多,要从俱乐部往外排,往分星女士的旭日之屋,再到塑钢悬桥和广元路,从观星台往下看,男宾区和女宾区的候王亭门洞前,也有不少民众前来参加葬礼。

其中有乘客,也有普通人,酒吧街往五王议会的裙楼还能数清楚人数,各个战团的慰灵人代表,各个学派的人们,各个元老院的领袖百忙之中抽身赶来,有三百多位战友从世界各地聚集到此处,不在酒吧街和五王议会的无数人们,是数都数不清了,要共同见证一颗星辰熄灭的时刻。

早上九点四十分,葬礼开始之前,唐宁来到灵堂的电子墓碑旁,站在一道虚拟现实的投影形象边——

——那是枪匠全装上阵的模样,闪蝶衣和携行包,moLLE装具和备弹匣爆弹一应俱全,面盔上依然是湛蓝的钢印,身侧有一头活灵活现的青金军犬,小橘陪在他身边,挂载有反装甲武器。

黑漆漆的墓碑之后是灵柩,灵柩里的骨灰,用破坏气氛的话来说,是傲狠明德亲爪塞进去的羊奶粉。

小罗伯特·唐宁先是朝墓碑鞠了一躬,然后回过身来,拘谨严肃的向宾客们低头弯腰行礼示意。

他捏着衣领麦,感觉口干舌燥,心中思绪万千。

“感谢各位来宾在百忙之中抽身前来参加恩师的葬礼。”

“我的名字叫罗伯特·唐宁,在无名氏的办公室工作,对于恩师在世界各地结交的朋友们并不了解,也没有什么可以讲的,恩师一直都不喜欢我说废话,在我的世界里,他总是皱着眉,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

“我开口念叨几句,他就会来指正我,告诉我该怎么想怎么做。只有在工作完成的时候,他才会开始赞许我,认可我...”

“不好意思...”

唐宁捂着嘴,沉默了一会。

“我并不是个能说会道的人,无名氏也一样,我们都照着枪匠老师的吩咐来办事,总是在听,总是在做事,很少很少开口讲话。”

“就像是一场格斗,一次摔跤。”

“他也会说,在放倒对手之前把嘴巴闭上,哪怕对手完全倒下了,也不要讲话,那只会让你消耗更多的氧气,肌肉开始松弛,战斗意志也会慢慢消失。”

“他就是这样的人,我很难去形容,我很难...”

唐宁挥了挥手,就此走下台,又慌张的回到台上,他就像个笨拙的小孩子,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

“各位来宾可以按照登记顺序上台,你可以去见枪匠最后一面,说点什么,说什么都好——你讨厌他,喜欢他,都可以都行,以后我们没有他了。”

第二位登台的人是杰森·梅根,带着灵体一起上来了。

温蒂·米尔斯跟在杰森身边,一起来到枪匠的虚拟投影身侧。

“这家伙总算死了。”杰森笑呵呵的说着:“你们看到刚才那个小鬼了吗?他好像要哭出来了!”

台下的客人们传出一阵混乱的喧闹声,有嘘声也有哄笑,有愤怒的战团官兵朝杰森比中指。

“我知道!我知道在这种场合抖机灵不礼貌。我明白!哦!哦哦哦!我记住你了!那个朝我做下流手势的家伙!”杰森挥着拳头比划几下:“咱俩事后去打一架!就我跟你!”

紧接着,这位喜剧演员开始尽情释放自己的艺术细胞。

“众所周知,我是个蓝石人,在我生命中最困惑,最艰难的时刻,他来到了我身边,这家伙傲慢无礼,强行撬开了我的心门。”

“我们是战友,关系还不错,每次我去搜寻线索的时候总得沾到屎味,谁让我倒霉呢?这个小帮手就把牙刷递给我,要我给点什么评价——我只能说他是个好人。”

“让我最心疼的事,应该是枪匠太太的眼泪,曾经我也失去过爱人,失去过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能理解这种心情...”

杰森仰起头,垂下双手,似乎是生无可恋的样子。

“再见了!我的兄弟!再见了!再见了!”

“Amigo!绕了那么大一圈,我才遇见你,我不会哭的!”

“再见了!我的领袖!”

.......

.......

“我一直都很崇拜老师...”丹尼尔面对宾客们的时候有些忸怩:“他总是批评我,我也接受批评,而且养成了这种习惯,批评总是会得罪人,会让人感觉自己受到了攻击,会挫败我的斗志。”

“他的教学风格就像是打架,总要有一方败下阵来。”

“直到有一天,老师和我说,他希望我能赢。”

......

......

“起初我去加拉哈德读书的时候...”

这是一位学生,一位普普通通的学子。

“我只听过枪匠的名字,在电视上,在网络新闻里见过他。”

“见到真人,我还不敢相信,就是很普通的感觉,他蓄起胡子以后像个流浪汉。”

“他总是没时间,在十几个班级之间奔波。”

“我还以为骑士战技是一门艺术课,当时我就是这么想的,这位任课老师看上去也不怎么走心,毕竟他那么忙...”

“可是他确实喊出了我的名字,那时候我惊呆了...”

“他是怎么记住这么多人的...”

......

......

“说起来我很愧疚...”

这是一位战团的官兵,一位百夫长。

“无论是夺回赫拉克里斯,还是比奇郡的战斗里,我都没帮上忙,还能得到这枚勋章,能捡回这条命——这让我的良心倍感不安。”

“我记得他的模样,因为我们曾经同时躲在一辆装甲车里,他的面盔裂开,从里面淌出血来,当时我受伤了吗?我不清楚...”

“枪匠把我护在身后,救了我第一次,后来在比奇郡的高地战斗里,我还不服气,想把这份恩情还回去,要报以颜色,我也要耍一回帅,结果差点把小命搭上。”

“能够活着回家的感觉实在太好了,能和他一起并肩作战实在太好了...”

......

......

“他是一位艺术家。这是我的专业领域,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

这是一位秘文书库的工作者,一位专攻六分仪相关的数据观测员,也是心理学家。

“我从未见过如此奇特的人格,这和他的成长环境有关,有许多强劲的外力让他拥有了一套坚硬的盔甲,这些特质是极具破坏力的,攻击性极强的。”

“但是我们熟悉的枪匠不是那个样子,给他做完初次测验之后,这种人格图形让我醉心其中,可惜没有第二次机会。”

“我们失去了一位良师益友,但是他的模因已经在许多人身上生根发芽。”

“他有一句简短而有力的口头禅,我很喜欢——”

“——要还手。”

......

......

“联合国方面非常感谢江雪明先生为地下世界做出的卓越贡献。”

这是哲学家基金会的代表,也是联合国安全理事会在深渊铁道的代表人员。

“对于维塔烙印带来的灾难,世卫和安理会一直都找不到行之有效的办法,这种巨大的人道主义灾难,自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持续了一百年。在此之前,那是更加黑暗,更加残酷的野蛮世界。”

“我们曾经为地下世界的乘客们提供顾问,包括皇家空勤团的指导,现代武器,信息化战斗的综合训导,但是成效微乎其微,还可能因为各方面原因养育出恐怖的地区武装。”

“我们正处于一个难以越过的停滞时代,经济和科技的停滞,人文关怀的停滞,文明的停滞——我们难以飞上灿烂的天空,于是只能向大地索求。”

“十年前,战争再次成为萦绕在人类头顶的乌云,安理会方面再次认可了哲学家基金会的远见,这里是人类文明的保留地。”

“在智人历史的璀璨群星中,也应该有江雪明先生的一席之地,对地下世界的四万万居民来说,对全人类而言,我愿意以安理会的名义去申请这个诺贝尔和平奖...”

“收!~什么诺贝尔和平奖?”傲狠明德爬上墓碑,把这位讲话人赶了下去:“硬气一点!叫小诺!以后要有个枪匠功勋章!”

boSS驱离了地表世界的人,紧接着和各位来宾谈起葬礼的事。

“场面话我就不说了,开席之前还有几个事儿。”

“我对联合国没什么好感,因为《冠绝公约》不许我的战士们拥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我们只能以轻步兵单位来对付怪物,是这样的时代,造就了枪匠的功绩。”

“他走了,就这么撒手人寰了,我很伤心——”

“——滚滚红尘里,我与很多智人打过交道,有很多英雄,有很多混蛋。”

“最开始,我还记得这小子和我讲过初心,他只是觉得,世界上有那么多不公平的事,有人的儿女要被当做人肉卖掉,他也是其中之一。”

“他觉得,这个事情不能这样,那么多人在索取,却很少有报偿,他认为这不对。”

“和你们如何答谢,如何感激没有直接联系,他就是这样木讷耿直的人,要做他认为对的事,必须恶有恶报善有善报。”

“现在似乎是好起来了,他完成了使命。就像天上的星官,来到人间转了这么一圈,又回到了天上。”

......

......

从早上十点开始,到晚上十点。

葬礼终于结束,这种庄重肃穆的氛围就让它留在灵堂里。

俱乐部的二楼办公室里,几个缺德的亲属幸灾乐祸,看得乐不可支。

那杰森·梅根瞅见枪匠的学生们哭唧唧的模样,是站在知情人的角度无情嘲笑。再看九五二七作为主母,穿着丧服使劲拍腿跺地狂喜。

流星和唐宁不知道说什么好,一个劲的啃披萨,准备听听接下来的客人要怎样真情流露。

这群乐子人都感受到了一种躲在幕后干坏事的快感,江雪明马上要回家,这种巨大的反差让他们感觉自己似乎在看一出黑色喜剧。

你好好琢磨一下,当你隔了俩礼拜,回到老家,突然看见父老乡亲们在沉重哀思,结果葬礼的墓碑上写着你的名字,大家还有模有样的往外捅词儿,虽然消费别人的情绪不太合适,但脸上还是会露出缺德笑容的。

就在这个时候——

——江雪明敲开了办公室的门。

“你好,我是新来的心理医生。”

他穿着一身白西装,身高窜到了一百八十一公分,手指变得又细又长,整个人都消瘦了不少。

他戴着一副黑边方框眼镜,留了个和尚头,头发硬得像刺猬,两颊内凹营养不良。

“伍德·普拉克先生吩咐我,为白子衿女士做心理咨询,一周三次。”

他抱着病历单,肩膀依然像以前那样宽阔,骨架没有变大。

“您现在有空吗?”

一时间,好兄弟们都不说话了,他们抿着嘴,矮身越过雪明身侧,偷偷溜走了。

九五二七摘下了头纱,还有些不敢相信,她盯着雪明的眼睛。

“你...是我老公?”

江雪明:“白子衿女士,你在说什么呢?你清醒一点...我是你的心理咨询师,这是我的行医资格证,叫我小张就可以了。”

“哟呵呵呵呵呵...”九五二七心里痒呀:“还带角色扮演的喔,哟呵呵呵呵呵...”

“我还是那句话...”雪明话还没说完。

九五二七已经一个箭步冲锋抱住丈夫了——

“——你知道我是怎么减肥的吗?医生?”

雪明打开双臂,不敢去碰老婆:“这不是我的专业范畴,你该去问营养师。”

九五二七终于可以仰起头,把下巴枕在老公的胸前。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是的!抱住你的时候我就心跳加速血压升高,我的身体就开始燃脂啦!~我认得你!绝不会认错的!我要补充营养呀!~”

就在这个时候,办公室的门突然挤开。

门外的哥几个尴尬的看着这一幕,他们都在偷听。

“我可以解释!”杰森·梅根立刻说:“你听!你听我解释!”

流星:“你听他解释!”

唐宁:“对呀!你听他解释!”

杰森:“我想呀,现在模仿枪匠的人那么多!万一你不是真的呢?”

文不才:“对呀对呀!”

维克托:“我的学生,这也是收集素材的一部分。”

雪明从办公桌下边拔枪,对着杰森结实的半狼肉身打出去十七发子弹,枪枪避开要害,全是区区皮肉伤。

一干人等抬着大厨子血淋淋的肉体下楼去,杰森是一边吐血一边点头肯定——

“——没错...没错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