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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玄幻魔法 > 深渊专列 > Act.18 Where Angels Fear to Fly·天使禁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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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t.18 Where Angels Fear to Fly·天使禁区

前言:

没人对你说“不”的时候,你是长不大的。

列夫·尼古拉耶维奇·托尔斯泰丨《战争与和平》

......

......

[part一·相似之处]

《永别了,武器》讲述了弗瑞德里克·亨利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后期,志愿参加红十字会,前往意大利北部战线救死扶伤的故事。

这位年轻人在执行任务时被炮弹炸伤,在米兰的医院与一位名叫凯瑟琳的护士相识相爱,决定离开部队,逃离残酷的战场,前往瑞士双宿双栖。

可是凯瑟琳在难产中死去,这个故事只有一个悲伤的结局。

海明威通过描述两人的爱情,也侧面讲述了这位作者在一战中的亲身经历。

......

......

马利·佩罗的所有想法,所有行为,都是真实意愿。

起初他对佛耶戈·塞巴斯蒂的无情补刀,来自于内心深处的嫉恨。

成为授血怪物之后,他变得喜怒无常,被身体中的各种激素支配。

这场地区预选赛里,无名氏的仰慕者、追随者一共有四位——

——他们身上都拥有一部分枪匠的特质,英雄们的模因影响着这些少年,在他们成长的过程中留下不可磨灭的精神烙印。

打向佛耶戈·塞巴斯蒂的四颗子弹,就是马利·佩罗的嫉妒心。

他没有阿豪那样的好运气,被父母牢牢锁死在四十区,升学志愿要填上加拉哈德?那是异想天开!

他没有丹尼尔·佛拉格拉克那样富贵的家庭,有钱人家的孩子总能站在终点,然后看着起跑线的竞争对手去走独木桥。

他的生活里甚至没有陶森特教练,没有伯乐来照顾他这匹烈马。

他是个非常自私自利的孩子,因为他的父母也是如此教育他。

要像贵族一样风度翩翩,要像道德圣人那样博爱,同时自私自利,不择手段的搞钱。

行为举止要以礼待人,不能使用暴力,但是面对父母的棍棒教育时不可以还嘴,更不能还手。

要知道这个世界是充满善意的,同时得保持恶意,因为赢家总是少数,强者才能出头。

这些自相矛盾的理念几乎将马利·佩罗撕成了碎片——

——如果没有无名氏,没有枪匠的教学录像带,免费的网上课程,或许马利·佩罗早就疯了。

对他来说,阿豪与丹尼尔拥有的东西,都是与生俱来的,他嫉妒不来,只能远远的看着,羡慕着。

与佛耶戈·塞巴斯蒂交手时,他终于可以卑微的鼓起勇气,以授血怪兽的激素水平,去释放内心的恶意,完完全全将嫉恨化为四颗狠毒的药弹,打进这个幸运儿的眼睛里。

这一切在佩来里尼眼里是那么自然,那么美好。

这个小子已经变得残忍,要漠视生命,能够对智人痛下杀手了。

可是永生者联盟的天使没有想到的是——

——马利·佩罗的元质构型是如此复杂。

枪匠的学生们,还有佛耶戈·塞巴斯蒂,他们能够复刻骑士战技,能将无名氏的作战风格传承下来,但是马利·佩罗拥有他们没有的东西。

那是远超常人的专注力,是冷酷的心智和坚韧的耐心。

马利·佩罗比其他三个小伙子,要更接近枪匠,因为他们拥有近似的生长环境。同样是至亲之人身陷令圄,有重担在身,生活的压力将他锻打成了一块钢铁。

他比阿豪要更成熟,比丹尼尔更果断。

佛耶戈将骑士比武看得比生命更重要,但是生活不是什么竞技比赛——

——马利·佩罗的求胜之心一点都不弱,但是胜利这个词,对他而言太远太远,太难太难了。

“没有了你,我就像丢了盔甲和武器的士兵,不知怎样才能活下去。”

这是优纪子秉持着樱花妹的别扭心思,拐弯抹角的向马利·佩罗示爱所用的托词,它也是《永别了,武器》中的一句对白。

金钱和美色都是马利·佩罗深爱的东西,是他的人生追求。

他没有拒绝送上门的更衣室交际花,也没有拒绝佩来里尼的力量。

只有两件事让他耿耿于怀——

——格罗巴的死已成定局,死人是无法复生的,这个仇必须报。

佩来里尼一次又一次向马利·佩罗讲述着授血怪物的正义,一次又一次要这个年轻人,将优纪子当做母亲看待。讲什么马利·佩罗获得了新生!优纪子的元质就是孕育新生命的母亲!

可是这套歪理邪说,真的能让他心安理得的活下去吗?

每当佩来里尼提及此事,要马利·佩罗接受食人魔的人生观,就像《永别了,武器》中一切悲剧的源头——凯瑟琳腹中的孩子,让她难产而死。

可能佩来里尼都搞不明白,这种说法是在马利·佩罗的雷区反复跳舞,在优纪子的坟头蹦迪,一次又一次的将马利·佩罗推得更远。

只因为这本书,就只是因为这一本书。

马利·佩罗即将打开健身房的大门,此时此刻,他认为一切都要结束了。

用甜言蜜语和四颗药弹,瞒过佩来里尼的这只[掌中眼]。

用一条无辜女人的性命,骗过佩来里尼的这张[掌中嘴]。

哪怕真的变成食人魔,已经咽下了人肉,他也要让天使付出代价。

“人齐了。”

空旷的健身房里,只有阿豪、丹尼尔和佛耶戈三人。

罗马假日大酒店在赛事期间不对普通人开放,在休息时间里拼命练功的,也只有这三个不懂事的小伙子。

阿豪还在等小鲨鱼的冰淇淋,与丹尼尔一起做卧推。

佛耶戈是旧伤未愈,还得重新适应这只新的眼睛,在桌球台旁边休息。

马利·佩罗出现在大门处,这三人齐齐站起。

阿豪:“你这家伙想干什么?”

“也许是来健身的...”丹尼尔的眼神中抱有强烈的敌意,此前老师讲过,马利·佩罗极有可能已经变成了授血怪物。

佛耶戈没说话,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他从桌球台上拿起白球狠狠投了出去!

马利轻描澹写的抓住投掷物,捏碎了白球。

......

......

与此同时,流星刚刚把小鲨鱼给治好,抱着神志不清的鲨鱼辣椒,越过七百多米的街区,即将回到罗马假日大酒店。

“得赶紧联系阿豪他们!”小鲨鱼恢复了意识,就要流星立刻用电话通知学生们:“佩来里尼的目标是你们的学生!”

两人已经进入电梯,没有手机信号,用不了一分钟的功夫,就能抵达二十四层了。

流星瞅着电梯的主控面板,与小鲨鲨解释道:“这事儿急不来呀!”

......

......

狮王大道吹起来回往复的炙热狂风,它在高楼之间回荡。

街道上的行人纷纷驻足停留,因为突如其来的高空坠物,让他们陷入了短暂的恐慌之中。

起初是一个正在遛狗的胖夫人,她与心爱的巨型贵宾犬越过罗马假日大酒店的门廊,胖夫人立刻对月神杯的选手海报隔空发情。

“唷哈哈哈哈哈哈!”

“这不是我可爱的小丹尼尔嘛!~”

“他不苟言笑的样子像极了维克托先生呀!”

“小宝贝让妈妈亲一口!嘻嘻嘻嘻嘻!~”

等到海报页留下口红印,胖夫人回过头来,去牵扯绳子,却拖回来一颗血淋淋的狗头!

“呀!

!——————”

她的童孔震颤着,因为突如其来的恐惧心而战栗着,几乎要吓尿了。

一块隔音玻璃的碎片,从高空坠下将她的爱犬斩首,巨型贵宾犬的尸体还僵立着,没有倒下。

行人们抬起头,便看见半空中破碎厚实的玻璃残片像是漫天冰雹,要砸下来了!

一时间狮王大道变得混乱起来,临街商铺的雨棚被砸了个稀巴烂,有倒霉蛋的一条胳膊都叫这些锋利的刀子给当场砍断!

......

......

[part2·穷途末路]

“eye of the storm·暴风眼!”

狂风中夹杂着马利·佩罗的怒吼。

健身房里,三个小家伙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几乎在第一回合毫无防备的败下阵来。

佛耶戈·塞巴斯蒂叫强壮的灵体打得肉碎骨裂,贴在瑜加房的镜子上,阿豪和丹尼尔则是口鼻溢血,颅脑受了重创。

“干得漂亮!马利·佩罗!”佩来里尼的眼睛默默注视着这一切。

马利一手攥着阿豪,一手攥着丹尼尔,避开健身房中四散纷飞的铁块与钢棍。

eye of the storm·暴风眼的力量实在太强了,飞鸟器械的钢丝绳在这股巨力中崩断,打在地板上就是一道触目惊心的裂痕。

高楼风从落地窗的坑口中涌进来,四十二摄氏度的气流吹拂着他血红的头发,楼宇之间的霓虹灯光照亮了他的眼睛。

“让我先尝一口!”佩来里尼迫不及待,要亲自品尝邵景豪的后颈软肉。

“别急!”马利·佩罗立刻控制臂膀,把俘虏换到同一只手来:“现在人我也抓到了,要怎么送到你的手里呢?”

佩来里尼毫不犹豫:“杀了!然后吃掉!不杀直接抱着生啃也行!”

“改注意了?”马利·佩罗骂道:“我讨厌出尔反尔的人渣,也讨厌临时修改作战计划的领袖——先前说好是活捉,没办法活捉再杀死。”

“夜长梦多!不如全都装进你的肚子里!”佩来里尼兴奋的说道:“我很看好你呀!年轻人!这两份元质是给你的嘉奖!他们的烂命远不如你值钱!只要你能安全的回到我身边,不带来什么奇怪的小尾巴,我就已经很满意了。”

“告诉我撤离路线。”马利·佩罗扒在窗户旁,往狮王大道的两侧街巷看去,两处路口都已经有广陵止息的巡逻安防人员驻守,兵员正在疏散群众。

佩来里尼立刻说:“真的不试试吗?”

“你多说一句话,我就少一分生还的希望。”马利·佩罗骂道:“在你这个王八蛋把我害死之前,告诉我正确的撤离路线,我没工夫吃东西!而且好不容易抓住的猎物!万一你这家伙不靠谱,我还能把他们当做人质换一条生路!”

佩来里尼提醒道:“真不错!真不错呀你真不错!往酒店大楼外墙玻璃看,举起你的手,把我的眼睛露出来,我要观察地形。”

马利·佩罗将两位俘虏丢下,按照永生者的命令逐步操作。

“马利小子,大楼的西南角和东北角是中央空调的风道,还有厨卫的排烟管道,它们很宽敞,非常非常宽敞——有我的魂威相助,你完全可以带着两个俘虏飘过去,用它制造一条风道,顺着龙卷风的大滚筒,像是坐滑梯一样熘过去吧!在二十一层和二十层的夹缝处,可以顺着它直接进入一楼厨房。”

“eye of the storm·暴风眼!”

马利·佩罗呼唤着魂威的真名,抓住阿豪和丹尼尔这对难兄难弟,一头扎进了狂风之中。

流星向着健身房一路狂奔,还是慢了一步,学生们败得太快太快。

他只看见三条人影消失在窗外,留下来满地狼藉的铁块胶皮,还有瑜加房里奄奄一息的佛耶戈·塞巴斯蒂。

马利小子的右手一直贴着大厦的外层玻璃,在失重的环境中心神不宁,想要找到抓握的东西——[eye of the storm·暴风眼]也在伤害这条右臂,狂风夹带着玻璃碎屑,将他的皮肉都割开。

“很安全的!”佩来里尼提醒道:“别害怕,小子,我的魂威在保护你!哭将军伤不了你!他的魂威射程有限!”

马利·佩罗没有回话——

——他全神贯注绷紧身体,护着两个神志不清的同胞。

是的,他们都是枪匠的学生,是同胞。

一想到枪匠,就让马利的内心充满了力量。

“佩来里尼,你的生命里有重要的人吗?”

佩来里尼不理解,在这个节骨眼上,这小子在发什么癫?

“啊!当然有了!当然!”

神灵的化身击碎了西南角的隔音窗户,发黄的烟道铁皮旁,就有一个宽大的铝材门。

马利打开它,将暴风眼的神力灌注进去,在狭小的空间中,灼热的气流冲天而起,像是一双温热的大手,托住了他们的身体。

“是你的老师?还是你的爱人?是你的孩子吗?”

佩来里尼起了疑心:“为什么要问这个?”

马利:“我们马上就要成为同僚了,我想了解了解你。”

佩来里尼:“呵呵...哼哼哼...都不是!都不是哦!小伙子!”

马利:“你自己说?还是让我猜?”

佩来里尼:“是我第一个吃掉的人。”

马利:“你是怎么成为永生者的呢?”

“曾经有一位哲学先贤,将我这个奴隶收为学徒。”佩来里尼讲了个简简单单的小故事:“他不嫌弃我卑劣的出身,认为所有人类都应该众生平等,得到公平的对待,他教我数学,告诉我天文星象的秘密,指导我如何绘图,带我出海。”

“直到我老得不像样子了,他还是那副年轻俊美的面貌。”

“我终于明白了,原来他是个骗子,从来都没有什么众生平等。”

“这家伙是个永生不朽的人,惺惺作态维持着那份悲悯世人的傲慢姿态,看着我一天比一天衰老,一天比一天虚弱,然后感叹世事无常。”

“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就和古老年代里所有的医药实验一样。”

“我想办法毒晕了他,把他吃下,于是我也得到了这份恩典。”

“我的心都碎了,毕竟他是我的老师,是将我这头野兽教化成人的存在。”

“他是我的灵智之光,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天使。”

“他和我讲——”

“——没人对你说‘不’的时候,你是长不大的。”

“这让我受益匪浅,在一次次挫折中成长,吸收失败的经验,然后变得更强。”

“我将他当做爱人看待,是超越了男女之情,兄弟友谊的爱意。”

“当我吃掉他的时候,我豁然开朗了!原本狭隘的心胸一下子变得仁慈博爱,心灵也清澈了!”

“原来所有的感情,所有的羁绊,在时间面前都不值一提。”

“只要能获得这份恩典,天高海阔,寰宇星辰都任你畅游。”

“你会遇见很多人,经历很多事,一切都是新的。”

马利·佩罗顺着烟道进入综合厨房,再提着两个难兄难弟往下水道系统赶,就见到首府豪华的排水排污系统——那沟渠连接着四十一区的间歇泉人造河,一艘快艇已经早早准备好,这就是佩来里尼为马利·佩罗安排的生路。

马利·佩罗问:“书买到了吗?”

佩来里尼·图昂顿了顿,歪过头去把无线电通讯频道转战斗小组,与外出购买书籍的手下们询问。

“马利先生已经长大了,我们都是言而有信的男子汉,他要的书,你们买到了吗?”

“还没有!头儿!”

“我跑了四家书店,店员都说没有,这家的店长还在仓库里翻呢!”

“我有线索!头儿!我有线索!店员告诉我,fs批次刚断货,印刷厂离我这里很近!我骑摩托过去!马上去给你捞回来!绕了他妈的那么大一圈,还不如直接找厂家呢!”

佩来里尼听见这句话时犹豫了一会——

——是巧合吗?真的是巧合吗?

印刷厂不能建在城区,对四十一区来说,水资源非常珍贵,不光是印刷业,其他化工行业和五金制品的工厂都统一安排在郊区。

苍月湖度假区外边,在城际高速的几个物流集散中心,都与郊区的工业园相连,毕竟在地下世界,没有公路就没有货车,没有这套系统也没有送货上门的说法。

佩来里尼所在的快餐车,一直都在印刷厂周边兜兜转转。为了以最快的速度撤走城区的兵员,为了更好的迎接马利·佩罗,他选择的停驻地点,就是苍月湖水道的下游区域。

“看来运气站在咱们这边!马利小子!”佩来里尼满面春风,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不过十来分钟的功夫,他就要离开这里了——带着丰硕的战果,回到永生者联盟耀武扬威。

这么点时间,除非无名氏长了翅膀,否则根本就追不上他。

“你说得没错,幸运女神卷顾勇者。”

十五分钟之后,去厂家买书的小弟回来了,他看上去安然无恙,精神得很,戴着外卖骑手的头盔,身上都是灰尘。

“头儿!头儿!佩来里尼老大!你看看是不是这本书?!”

“来了!来了!混账东西!我不是说了!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不许喊我的真名吗?!”佩来里尼兴奋的舔舐着嘴唇,挪动身体,矮身挤向房车的车门。

书页的封面上留着油墨的香味,确实就是崭新出厂。

打开第一页——

——他就看见一副似曾相识的图桉。

那是狮王大道的街头,无人机视角下拍摄的照片,已经牢牢印在目录上。

马利·佩罗正在运用暴风眼的神力,仓皇逃窜的一幕。

这小子的右臂钻进了风暴之中,留在玻璃上的血迹变成了一句话。

“去印刷厂,一定能找到他。”

佩来里尼拨开书籍,一时半会还没明白这副图的内在含义,他已经完全沉进去了,与马利畅谈过去与未来——

——只是买书这么一件小事,他从未放在心上。

书页的后方,漆黑的头盔里竖起一对明亮的猫眼。

离得近了,佩来里尼终于嗅到了枪匠身上的味道,还有那骇人的灵压。

“你刚才应了,你的名字叫佩来里尼,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