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魉,鬼类始祖之一。
在司命时律通读的文献中记载过这位至尊,祂的足迹最早可以延伸到万物生灵灵魂的起源之说,在灵魂这个概念出现之时,祂便已经存在。
如果作为敌人,祂将是一个异常难缠的对手。
目前最好的解法是离开这里,黑麒麟精通空间之道,司命时律身负时间律法,他们若是不想与至尊魉正面碰撞,可以选择离开。这位至尊的手段多变诡谲,但对时空领域的造诣不深,没有留下他们的能力。
可面对一位至尊,从不是靠着纸面的数据就能断定一些事情的。
这一点无论是黑麒麟还是司命时律都心知肚明。
在至尊魉回目的那一刻,黑麒麟感受到空间的粘稠,知道此战不可避免。至尊魉的确对空间领域毫无造诣不假,但仅凭尊位就能压迫太虚,使太虚的空间产生畸变,用最简单粗暴的方法困住他们。
灰白的鬼域覆盖天空,大地变得灼热滚淌,一瞬间,至尊魉的道韵侵蚀了这里。
这就是寂照至尊!在黑麒麟都难以随意施展空间遁术的太虚,至尊仍然轻易显化尊位,扩张道韵!
浩瀚鬼域下,至尊魉凝视司命时律,道:“出了太虚,我会去天央祭坛向你请罪!”
黑麒麟传来抱怨声,“我就知道最后还是要动手,不如我先下手为强。”
但下一刻黑麒麟傻眼,因为那个说可以商议的司命时律动手比他更快!
司命时律拎起时间轴就冲了上去,
朱红的祭祀大袍飞舞,万鬼在那柄时间轴剑下溶解。司命时律目中如黄金,面无表情高颂律法!时之律法运转,刹那间鬼域都产生了一个不可获知的空洞,就在空洞中心,司命时律手握岁月之力杀机尽显!
至尊魉露出宽慰的模样,“果真是被寄予厚望的生灵啊,竟然能以律法锁定我,要知道我等存在是不在律法影响之中的,能走到这一步却还未归一,确实屈才!”
至尊一把攥住鬼气,凝聚成拳风,迎着司命时律的时间轴砸了下去!
时间轴瞬间断裂,司命时律错身,又抽出一柄时间轴,回头反斩!
两者不停碰撞,拳风与时间轴疯狂倾倒,岁月碎片四溅!恶鬼咆哮,抓住间隙偷袭司命时律,它的下颚定格,被司命时律钉穿颅骨,塞进无尽的时间乱流中。但紧接着,至尊魉大踏步走来,伸出手抓向司命时律的脑袋。
“嘭——!”至尊魉抓了个空,圆滑面庞露出思索的神色。
“看来司命以时之律法定住我,得以逃脱。”祂看向鬼域的一角,朱红祭服的身影显现,魉见此笑道:“如何,司命,以归源之身定格至尊的时间,即便是你也十分吃力吧。”
司命时律皱眉,如金石编织而成的律法王冠显化,在定格至尊魉的那一刻,体内浩如星海的灵被抽干了大半。
太虚对至尊分明有压制,祂怎会这么强?司命时律想不通,他在九州之战曾直面过至尊,彼时的他即便无法取胜也能自保。虽然在九州之战损失了未来,但修行至今,他已将那缺漏弥补,重新完善了律法并更进一步。毫无疑问比九州之战的自己更加强大。
即便如此,他面对至尊魉依旧吃力。
是对方太强大了么?是至尊中的佼佼者?
“司命,还请将律法借与我,我只想取得所求之物。你若是顾虑失去律法如何在太虚自保,我可随行,护你周全,在太虚破开时亲自将司命送回天央!”至尊魉诚恳道。
“打架就打架,废话这么多作甚?老胖子,吃本大爷一剑!”赤红剑气划开鬼域,恶鬼在那煞气滔天的血气下纷纷避让,浑身裹着黑色鳞甲的大汉握住巨剑,笔直朝至尊魉的脑门劈来。
至尊魉露出讥讽的神色,抬起手掌。
灰白的掌印充斥黑麒麟的视野,带着不可阻挡的至尊之威!
蠢货!鳞类脑子果真都不正常!这混账看不出他在拖延时间么?司命时律深吸一口气,灵力呼啸,朱红祭服上呈现出黑色的巨兽与祈祷的万民,他正在将岁月承载到自己的身上以此获得凌驾于历史之上的力量。既然没法拖延,他不可能坐视黑麒麟去死。
掌印落下的地方,黑麒麟狼狈,却意外的没有受伤,他高高举起那柄赤红巨剑,哇呀呀地再次冲向至尊魉,口中嚷嚷着:“老鬼,让你看看本大爷的手段!定叫你好看!”
至尊魉低头看了下自己的手掌,祂确信自己没有留手,但那个男人依旧生龙活虎,下一剑又到了祂头顶,好像刚才的一击就是一个错觉。
至尊魉这次微微凝神,引动的力量迅速攀升。
掌印拍向黑麒麟的胸膛,要一击毙命!
“轰隆——!”撕开的不是男人的身躯,而是至尊魉的手掌!
铁塔般的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掌印后方,巨剑劈开了至尊魉的手臂,他朝着正处在惊愕中的至尊魉露出雪亮整齐的门牙。魉本能地从此刻的男人身上感受到威胁,祂瞬间化作千万厉鬼四散,再鬼域内的中心处聚拢,目光死死地盯着黑麒麟周围闪烁的符文。
“宇法符文!”至尊魉沉声。
“嘿!”黑麒麟扛起巨剑,正洋洋得意,“老鬼,如何?”
这当然不是宇法,完整的宇法现在只会出现在九州的圣王身上。黑麒麟的宇法符文来自至尊寰的传承,浩宇一生都在空间的领域钻研,他的毕生所学哪怕没有宇法为核心施展,也是诸天最强大的空间法之一。
黑麒麟就是这样一个男人,你不知道他嬉皮笑脸何时认真。他现在咏诵浩宇传承的真诀,拨动至尊层次的领域的模样毫无肃穆庄严之感,像是在唱儿歌,充满滑稽。
另一侧,至尊魉的背后,司命时律无声无息地站在那里,握着树枝般的权杖,威仪得像是国王视察自己的疆域。
魉摇头,自己低估这两个生灵了,一者时间一者空间的相性实在太好,至尊也不能无视。
再战下去谁也讨不到好处。
不过无所谓,失败对于至尊并非不能忍受,祂们的容忍度向来很高。
鬼域中心的尊位收敛,熔岩般的大地回归成正常的山道,远处青山古刹又浮现在黑麒麟与司命时律的眼前。
至尊魉的身形逐渐模糊,化作森然鬼气,“没想到本座对这福缘竟无福消受,就此别过了司命,还有那头鳞类。我奉劝你们此后藏好自己,在太虚之中,归源律法的重要程度甚至高于尊位,会有人来找你的,只是不是所有家伙都像我这般好说话。”
魉彻底归于虚无的前一刹,一只枯槁的手扶在祂的肩膀上。
“轰隆!”鬼气倒流,本该消失的魉再度成为实体。
黑麒麟与司命时律同时一怔,至尊魉更是不可思议地回头。
站在虚空里的是一个老人,老的快死了,脸上的皮肤松弛地耷拉着,眼睛毫无精气色彩,暗淡无光。骨质的饰品从衣摆垂下,在风中当当作响。
老人掀起眼皮,目光最终锁定了黑麒麟,“许久不见啊,两位,找到你们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