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胆嘴上答应的好好的,但回头就成了另一个样子。
回到家里,躺在炕上须发皆白的牛大胆,躺在炕上怎么想心里都不是滋味。
“灯儿,给我炒俩菜,我喝点!”
杨灯儿:“你都多大岁数了,还喝酒?”
“之前不是说好戒酒么,这酒不是什么好玩意,我劝你啊,还是戒了吧。”
牛大胆翻身起来,盘腿坐在炕头,掏出卷烟吧嗒吧嗒的抽着。
“我这心里憋屈,窝火啊!”
杨灯儿:“仁礼不是说了吗?”
“咱们不管其他人,就过好自己的日子,”
“这次你也替乡亲们出头了,要我看啊,咱们还是再等等。”
“总要给人家一些时间去处理问题啊!”
牛大胆想要挺直了腰板,但发现自己的腰不知何时开始的弯了。
但他不服输,不认老。
“我虽然不年轻了,但我还想发挥发挥余热,乡亲们的事儿,我不能眼看着不管。”
“除非啊,我死了。”
“一捧黄土给我埋了。”
“不然,这件事我管到底,爱谁谁,质检报告上都写了,致癌物啊!~”
“虽然咱们不懂学名,但大概意思仁礼跟咱们说清楚了。”
“太可怕了。”
牛大胆看着自家媳妇洗米做饭:“你看,你用的水都是城里买回来的矿泉水。”
“咱们家条件稍微好一些,还能负担得起,那些条件不好的乡亲们呢?”
“难道要让他们喝掺了杂质的水?”
杨灯儿叹了口气:“唉!”
“谁说不是呢!”
“搞得我现在都不敢用自来水了,也就洗洗衣裳,按照仁礼说的洗脸都不行!”
“这不是糟践钱么!”
大葱蘸大酱,炒鸡蛋,炸花生米,牛大胆喝了半斤白酒!
喝完酒闷头就睡!
杨灯儿知道自家老头子心里窝火,早早的关了灯。
就是牛大胆的呼噜声更胜以往,让人苦不堪言。
虽然杨灯儿都听习惯了,但仿佛就在你耳边打雷一般!
也不知道这头倔驴能不能想得通,杨灯儿一辈子都跟着牛大胆操心。
如今孩子们都搬到城里去了,想找个人说说话拿主意的都没有。
看来明天还是要去找仁礼跟乔月,唉。
唉声叹气,翻来覆去,终于在天快亮的时候睡着了。
牛大胆睡醒之后,看着炕上的杨灯儿还没醒,也没忍心叫醒她。
只是自己嘀咕着,大早上不起来做饭。
要说牛大胆也是怪,盖了新房不住床非要住火炕。
这是图什么呢?
不过马仁礼家里也垒了火炕,等天冷的时候就睡火炕,夏天就睡床。
谁让他家的地方大呢,每天睡一间屋子,一个星期都不带重复的。
牛大胆背着手,大清早在村子里晃荡。
“大胆,这么早啊。”
“可不,你们也挺早啊!”
“咱们是庄户人家,,没有睡懒觉的习惯!”
“我这拾到拾到自留地。”
牛大胆笑道:“现在不兴叫自留地了。”
“嘿,也是,不跟你唠了,我得抓紧干活了,要不太阳出来了,能晒冒油了。”
马仁礼这个时候也醒了,以前有人伺候他,醒了有人打洗脸水,给他穿鞋,做饭。
现在也有,只是巧月的没那么细心,而且手艺也差点意思!
马仁礼也舍不得巧月干重活,凡是能用钱解决的,都不会麻烦乔月。
早饭俩人吃的包子,包子是买的现成的,然后用冰箱冻上。
每天早上用煤气罐烧开水,蒸一蒸,再做点小米粥,煮鸡蛋,咸菜。
为了能够多活几年,马仁礼早就开始提前养生了,小米粥米最少也要放枸杞子跟大枣。
咸菜放的食盐也很少,以前爱吃茶鸡蛋,现在就是白水煮蛋。
白天乔月还用人参,黄芪等煮水喝。
牛大胆走着走着来到了马家。
“哟呵,够早的啊!”
“那是,我啥时候睡过懒觉?”
牛大胆打趣:“你是少爷,睡懒觉那是你的特权!”
马仁礼也不在意:“你就是嫉妒我。”
“吃了没?”
“没呢!”
牛大胆晃着脑袋,都不用马仁礼招呼就自己坐在饭桌上了。
巧月:“你等我去厨房给你拿餐具。”
马仁礼:“多拿点吃的,大胆饭量不小。”
牛大胆:“这话说的,我这体格子在这摆着呢!~”
“想你瘦的跟麻杆似得,能吃多少东西?”
“不过要说能吃我只怕吃不饱,他是真能吃!”
马仁礼:“说起吃不饱,这老小子跟他媳妇最近都不出来了呢?”
牛大胆:“听说是身体不太好!”
乔月端着一盆包子进来了。
马仁礼“自己招呼自己。、”
“赶紧吃,吃完了咱们去一趟吃不饱家里瞧瞧。”
牛大胆点点头:“是该去看看。”
饭还没吃完,吃不饱的老婆小转儿慌慌张张的来了。
“大胆,仁礼·······”
小转蹲在地上,带着哭腔,眼泪哗哗的流,瞬间就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了。
乔月立马撂下碗筷,把小转儿扶起来:“你这是怎么了?”
“别哭啊,有什么事儿你就说,大胆跟仁礼都在呢,只要能帮上的你尽管开口!”
马仁礼也道:“是啊,别着急,别上火,有什么事儿我们都能替你做主!”
牛大胆看着一直哭个不停的小转儿,喊道:“别哭了,从小就爱哭鼻子。”
“先把事儿讲了。”
小转儿一抽一抽的:“吃不饱走了!”
“啥?”
这下子牛大胆跟马仁礼坐不住了。
“到底怎么回事?”
小转儿:“我····他····”
牛大胆:“你倒是说啊!”
马仁礼问道:“是不是这些日子你们两口子不出来,就是因为他身体不行了?”
小转儿猛点头:“是。”
“小转儿啊,你先稳定一下情绪。”
乔月拍着后背给她顺着气。
牛大胆:“算了,也问不出什么来了。”
“仁礼咱们去他家吧。”
马仁礼“好,咱现在就去看看。”
“乔月,你搀着小转儿,咱们现在就去。”
来到吃不饱家里:“孩子,跟叔说到底怎么回事?”
“大胆叔,都怪我啊!”
牛大胆麻了。
你们家人怎么都爱哭鼻子呢!
你爸,你母亲,你,你孩子·····
这一家子不哭不行?
“别哭了”
“再哭我削你。、”
“赶紧跟我们说说咋回事,后面好多事儿等着办呢,得把你父亲踏踏实实给送走。”
“大胆叔,仁礼叔。”
“我爸他身体不舒服,我说带他去医院,他说吃去痛片就行,我工作忙就给忽略了。”
“那成想天不亮就收到了我妈的信,我爸他没了····”
马仁礼:“知道什么病吗?”
“不知道,他就说胃疼。“
何雨柱跟牛大胆忽然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神里都读懂了对方的想法。
难道是胃癌?
乔月这个时候跟小转儿回来了。
“也怪我。”
“吃不饱胃疼,但他总是硬挺着,怕去医院看病花钱,也害怕打针,可谁承想·····”
马仁礼:“这些都不重要了,现在要做的是给吃不饱换上装老衣裳,找白事儿先生发送他。”
“大胆,你不是认识白事儿先生么,你去找人。”
牛大胆:“不找他,他太贵!”
“我现在就去找人,白事儿先生好找。”
牛大胆走了之后,马仁礼:“乔月,你去找灯儿,把吃不饱的事儿告诉她。”
“然后看看谁家的猪快出栏了,买一头猪。”
乔月:“买生猪干什么?”
马仁礼:“到时候得在村里办席面,这个规矩你都忘了?”
乔月:“没忘,就是下意识没想到。”
马仁礼:“去吧,牛家的小女儿在城里开店呢,让她采购一些其他东西,的让吃不饱走的体体面面。”
吃不饱儿子:“马婶,我给你拿钱。”
乔月:“别,这是你马叔的一番心意。”
马仁礼:“对,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也只能帮着张罗了。”
牛大胆把白事儿先生请来之后,一切都顺当了。
马仁礼:“把咱们家车开来。、”
牛大胆:“别了,你家的小汽车太小了。”
“还是用我家的农用车吧,拉得多。”
“我带着灯儿进城,把需要的东西运回来。”
马仁礼“成,我就不跟你假客气了。”
“还有,我先回了,需要的时候去我家喊我。”
路上,。
乔月:“你说这个吃不饱,怎么搞的,就算心疼钱也不能拿自己生命开玩笑啊!”
马仁礼忍不住深深叹道:‘哎,还不是穷怕了。’
“年轻的时候过得那叫什么日子啊!”
乔月:“拿他也拎不清,花几个钱罢了钱还能比命重要?”
马仁礼:“这就是他们最真实想法,你是富贵日子过惯了,早就忘了穷日子了。”
乔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回想以前的确是马仁礼说的这样。
当初京城还叫北平的时候,她为了能裹上好日子,在建国前跟着马仁礼回了老家。
这一晃几十年过去了,自己从一个年轻的大姑娘变成了小老太太。
这几十年来,真的是经历了风风雨雨。
要不是马仁礼护着,自己说不定会变成什么样了。
当初家家户户过得那叫一个苦啊,可是没让自己饿到,冻到。
就算是艰苦时期那三年,家里也是关起门来偷偷吃肉。
人家粗粮都吃不上,自己躲在家里细粮都吃腻了。
自己这是嫁了一个好男人啊,上辈子肯定是散尽家财积德行善了。
不然为什么会偏偏让自己遇到马仁礼?
回到家里,马仁礼靠在床上。
“一上午的功夫,我这腿就跟灌了铅似得。”
乔月:“我给你用红花油揉揉吧。”
马仁礼:“算了,味道太大了。”
俩人靠在一起,有些唏嘘。
“好好的大活人,说没就没了。”
“可不么,所以咱们的珍惜当下。”
乔月:“你说儿子跟孙子干什么呢?”
马仁礼:“上班,上学。”
“还能干什么啊!”
乔月:“冷不丁的,我想他们了。”
马仁礼:“那也没办法,暂时就先这样吧。”
“离得不近,等过年的时候他们就都回来了。”
乔月:“你就不想回京城看看啊!”
“不想!”
“在乡下多好,生活自由自在,而且空气也新鲜。”
‘你要是信我的,想多活几年就跟我在乡下老实待着。’
乔月:‘我还是不放心孩子们。”
马仁礼:“你这样有操不完的心,儿孙自有儿孙福,随他们去吧。”
“只要按照我制定的家规,咱们马家富十代都不成问题。”
乔月打趣道:“你记在本子上的那些,爱国说了,会一代代传下去,当传家宝的!”
马仁礼:“其实,哪怕以后有不小儿孙,败家子地,但只要不让他们掌控家业,马家就散步了。”
乔月:“真不知道你脑袋瓜子是怎么长的。”
“能想出来弄个基金,每个月发生活费,连股权都不能买卖。”
马仁礼:“所以说,他们不缺钱花,但想要败家对不起,每个月就那些钱。、”
“而且,只有马家越来越好,他们的生活费才能越来越多。”
“马家将来开枝散叶,子子孙孙就不信没有几个出彩的人。”
“每一代有一个就行!”
乔月不理解:“为什么就一个呢,为什么就不多点呢?”
马仁礼:“多了就太贪心了、”
“你不怕到时候出现什么问题,会争家产,弄出不可调和的矛盾?”
“反正我的规矩立下了,就看他们怎么去执行了。”
“爱国跟爱民两兄弟我放心,咱们的孙子虽然不是人中龙凤,但也没问题。”
“做个守成之君,守住家业绰绰有余。”
“再往后,我估计咱们看不到了。”
乔月:“不过你为什么不让女明显进咱们马家的门?”
“甚至还立了规矩,只要嫁娶找明星就自动放弃股份?”
马仁礼“自古以来,从皇帝到大家族,那个家里的正室是明星戏子?”
“戏子误家国,不是没有道理的。”
“当然,爱情诚可贵,如果愿意为了爱情,自绝于马家我还是想当佩服的。”
“哈哈,那个人能抵抗得住金钱的诱惑?”
“我感觉不可能有这样的人。”
马仁礼得意道:“马家会越来越好,越来越富有,我也不信有人愿意放弃。”
“而且,咱们鸡蛋没放在一个篮子里,不管将来如何,马家永远屹立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