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方瑶愣了愣,原来姜氏居然是京城人士?
可村里人似乎都不知晓的样子,只是提过姜氏和丈夫是在八年前来到的李家村,成了村里唯一的外姓户。
“大师,您怎的问起这个来了,您以前去过京城吗?”李富贵好奇道。
方瑶摇摇头:“我只是听崔大夫提过一句,便想买来尝尝。”
崔大夫是从京城来的,自然无人怀疑,李富贵还一脸惋惜地说:“大师,若您肯让崔县令将您求雨的事儿告诉皇帝,说不准过两天皇帝就请您去京城了,别说芙蓉饼,就是人参果子,都能有机会尝到。”
方瑶无奈,她也想名扬天下啊,可是她真的不会求雨……
毕竟不是每个地方,都能有一个深达百丈的神奇天然干冰洞穴。
方瑶端着饭菜回到屋子里,姜氏已经起来了,手里拿着一条软尺,见着方瑶便招呼她赶紧过去。
“二妹,快来,我给你量量尺寸。”
方瑶将饭菜放下,“姐,这有什么着急的,你先把饭吃了再说。”
然而姜氏却坚持给她量好尺寸再吃饭,方瑶无奈,只得配合她。
“二妹,看不出来,你这身材真是不错……”姜氏收起软尺,笑着上下打量她,“若是换上合身的衣物,不知会有多好看。”
方瑶有点不好意思,赶紧转移了话题,“姐,你吃的那芙蓉饼到底是什么样儿的呀,我怎的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姜氏笑容淡了点,道:“大宝那娃儿的话你还当真个甚,况且一个饼子,吃不吃又没甚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
——【药物和针灸只能缓解,这病……时日不多了。】
见她明显不想再提有关以前的事,方瑶也只好作罢。
晌午,李富贵和阿武提着几大包东西回来。
“大师,我们回来了。”
方瑶出来,让他们把东西放进厨房。
李富贵好奇道:“大师,你要做甚么?”
“锻炼一下厨艺,你们去忙自己的吧。”
方瑶随口道,她回忆着以前吃过的芙蓉饼,决定自己试一试。
揉面、发面,剁陷儿。
忙碌了一下午,失败了好几次,她终于做出了几个看上去勉强像样的芙蓉饼。
然而当她兴致勃勃地端到姜氏面前时,才得知,她认识的芙蓉饼,和姜氏口中的芙蓉饼,根本就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东西。
“有甚么不高兴的,这个也很好吃啊。”姜氏察觉到方瑶的失落,连忙拿起饼子咬了一口。
小妹吃得舔手指,跟着说:“姨姨,这个饼饼真好吃!”
方瑶欲言又止,心情复杂。
忽然,院子里有人喊:“大师,那王员外来了!”
方瑶皱了皱眉,王员外……该不会是来找她算账的吧。
她事后听说王员外的老母亲没了,他的小妾柳姨娘被鱼怪咬死了,还有他家的院子也不是起火,就是爆炸……
这些跟她虽没有直接关系,但也多少脱不了干系,现如今听说他来了,莫名有点心虚。
不过,若说怕他,倒也不至于。
一出门,方瑶便看到院子里,她放着磨刀石的地方,蹲着一个圆润的身影。
院子里的孩子们围在一旁,小声的叽叽喳喳。
方瑶走过去,清咳一声。
一个仆役提醒了王员外,后者转过身,紧皱的馒头脸在看到方瑶的那一刻,瞬间舒展了开,“你就是方大师吧!”
方瑶微微诧异,她着实没想到,如此富有磁性的低音炮,居然出自一个年近半百的富态老头儿!
“是的。”
她应了声,纳闷道,“王员外,您过来是有甚么事吗?”
提起这个,王员外顿时面露悲伤,“都怪我这个做儿子的,害得母亲被火活活烧死,我来拿火浣布,给母亲做套寿衣……”
方瑶看了看王员外手中的东西,迟疑道:“火浣布?”
“嗯,就是这个。”
王员外将手里的布条轻轻晃了晃,“这东西看起来毫不起眼,它可是价值不菲的火浣布,这是我妻子留下的遗物。”
方瑶沉默片刻,王员外所谓的火浣布,就是后代常见的石棉,这玩意儿是一级致癌物,但耐高温可达一千度。
她昨日从一间屋里翻出这石棉布,准备丢掉。
不过后来想到那疫妖的特性,还是弄了些搓成麻绳,将那冒火的鱼怪制服住时,就用的是这石棉绳。
要不然换成普通的绳子,怕是几秒就被烧断了。
但这东西原来时人家妻子的遗物……
方瑶很不好意思道:“啊,对不起,我不知道,那……”
“没事,这种东西一般人都不认识,大师莫要自责。”
王员外很是温柔体谅,他走近了些,“大师,这地方还住得惯吧,等我府上修葺好了,就把你们接进去。”
方瑶:“……”
原来让他们住这里是王员外的意思,她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些,扯了个笑,“谢谢员外爷,这院子很好了,我们也不会打扰太久……”
“大师,你莫要客气,这里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王员外连忙打断她,甚至走近几步,探出胖胖的胳膊,想要抓住方瑶的手臂。
“姨姨!”
大宝冲过来,方瑶连忙侧身抱起他,正好避开王员外的手掌。
“王员外。”
一道清冽的嗓音也正好打破这微妙的尴尬。
王员外转过身,挤出一脸谄笑:“哎呀,是木公子,您怎么也来了?”
樊辰靠在院门口,双手抱臂,腰间的玉佩在阳光下暖暖发光,他淡淡地看了一眼方瑶,道:“我有事找方大师。”
方瑶也跟着说:“是的,我和木公子有事要谈。”
“啊,既然你们有事要谈,那我就先走了。”
王员外终是念念不舍地离去了。
合伙鼓捣走了王员外,两人的表情顿时恢复了原样。
一个恶狠狠,一个阴沉沉,四道视线旁若无人地在半空中进行无声厮杀。
“二丫,看好大宝。”
方瑶放下大宝,率先出了门。
樊辰瞟了眼她背上的镰刀,无声跟了上去。
两人在附近无人的巷子里停下,方瑶扭头冷声道:“你早上的话是甚么意思?”
樊辰却答非所问:“我是狗东西?”
“……”
“还非礼你?”
“……”
方瑶觉得樊辰整个人已经煞气四溢,很有可能会失去理智,右手默默地朝后摸去,樊辰突然冷笑一声,“又想偷袭?”
方瑶:“……”
“这些事情,以后再跟你算账。”
樊辰懒得再废话,单刀直入道,“李家村有没有受伤严重的人,没有看大夫却突然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