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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最近几天因为工作原因搬了家,连带着工作上的事情一大堆要忙,断的天数有点多,随缘补】

——

和胖子通话结束后,吴邪又让陈雪寒提供了他家的地窖,在地窖里和先前下山去查人的朗卡碰面。

因为要躲开监视,而他不确定周围有没有易容伪装过的张家人,他的眼力还没有强到一眼辨真假的地步。

地窖是一个非常合适且隐蔽的安全屋,陈雪寒牵着月牙在窖口守着,方便随时发现敌情。

吴邪很清楚,对方有顾虑,他们暂时还不敢打草惊蛇。

喇嘛庙的那三波势力之间互相牵制,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平衡,只是表面上看似风平如镜,而打破平衡的关键在吴邪身上。

还没到时间,谁也不会轻易将那面镜子打碎。

吴邪要做的,就是通过分析出来的那些线索,增加手里能够拿捏对方的筹码,将自己也镶嵌在镜子的边缘,以至牵一发而动全身。

他们都在等,等一个关键的节点到来。

“东家,资料都在这里了。”朗卡顶着快要挂到鼻梁上的黑眼圈,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牛皮笔记本递给吴邪。

牛皮笔记本里是好几份抄录的档案,右上角还附带了一张一寸大的黑白照片。

朗卡这些天来争分夺秒,根据吴邪给出的提示排除了很多干扰因素,在全国范围内总共筛选出来了十五份档案。

这些女人都姓张,年龄在18岁到30岁之间,而且面貌都同在喇嘛庙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张家人比较相似。

吴邪一页一页仔细翻看,最终划出来了其中存疑的四份,有两份没有名字记录,没有出生年月日,只知道姓张。

他琢磨了一下另外两份的名字,很平常无特点,暂时排除在一边。

只剩下最后两份,照片都是黑白的,已经有了些年代,这就让上面的人物更加失真了,但是不论怎么看,吴邪都觉得这是同一个人的不同照片。

吴邪知道自己要找的人就在这里面,所以他得想个法子确定究竟是其中的哪一个。

详细资料上显示,两人都曾从事于香江的一个户外运动培训机构,并且都曾在98年的时候由于故意伤人致残坐了三年牢,01年出狱后的资料一片空白。

两个不同的人,却拥有分毫不差的经历,这要是再说巧合,可真就是在侮辱他的智商了。

朗卡还很机灵的查了那个培训机构的资料,把信息都拷贝到了手机Sd卡里,他打开滑盖手机递给吴邪,“东家,这里还有照片。”

点开培训师栏的照片,吴邪的目光一凝,他看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

在喇嘛庙见过的那些人,这上面都有,而且让他惊悚的是,这上面密密麻麻有百分之八十的人,都姓张,很公整的三个字的名字。

其中有一个人叫张隆升,边上一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叫张隆半。

他记得蛇窑里遇见的青铜棺椁里的那位木鱼的太爷爷,名字是叫张隆关来着。

张隆x,我擦,这仨绝对是一个辈分的兄弟!

吴邪心里掀起惊涛骇浪,娘的,这特娘的原来是张家人的巢穴!

他赶紧去看剩下的名字,无一例外都是张海某人。

他妈妈的,海外张家的人来这里找木鱼了?

不对,他们是如何知晓木鱼在这里的,难道自己在长沙的时候身边还有别人的眼线?

吴邪想了想,觉得有可能是在进行大扫除之前,海外张家人就已经收到了消息。

但他们监视自己又是为什么,莫非是没找到木鱼,所以把事情怪罪到自己头上了?那直接扁他一顿就好了啊,干什么神神秘秘的非要搞这么复杂。

说句心里话,在知晓这些人是木鱼海外的家人后,他的心里稍微放松了些许。

因着爱屋及乌,他对这些海外张家人并没有恶感。

列表中也有那个张姑娘更清晰的彩色照片。

那是一个眉眼间有些阴郁的女人,板着脸显得人很强势刻薄,不苟言笑。

她的五官要真说起来其实并不是非常的精致,但组合到一起却很好看,是一种很独特的引人注目的好看,在人群里绝对很惹眼。

尤其是眼睛,活像一口冒着阴气的枯井,瞧着渗人的慌,是个不好惹的角色。

这位张姑娘就是那支驴友团里吴邪发现的那三个身手绝对非常牛逼的人之一。

吴邪心里默默思索,“莫非这两张黑白照上的人有一个是那张姑娘的替身?专门培养出来顶罪的?不过双胞胎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呢。”

又或者是同他一样,是有人故意伪装成了张姑娘的样子。

那么她的目的是什么呢?做任何事情不管过程如何曲折蜿蜒,最终它都会汇聚到一个终点目的。

真的张姑娘,假的张姑娘……一比一还原复制。

莫非假张姑娘的目的是想要代替真的那个,混进张家人的队伍里?

但这样的卧底很难实现,时间一长在熟悉的人面前肯定会露出破绽,更遑论张家这样把伪装易容当吃饭喝水一样训练过的凝聚家族,分分钟就得露出狐狸尾巴。

那么依此推测,这个张姑娘身上肯定发生过什么重大的事情,导致她在张家人面前消失了一段时间,之后回去了就算出现了细微的变化,也能说的过去。

吴邪的目光又凝在笔记本上,喃喃自语,“三年牢狱,这很可能就是真假张姑娘被人为替换的节点。”

他合上笔记本,决定出去问问陈雪寒,看他能不能帮忙分辨出来,这货以前当过特种狙击手,论眼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厉害。

出了地窖后,吴邪打发朗卡去吃饭休息,然后叫住完成任务要往锅炉房钻的陈雪寒,“帮我个忙。”

陈雪寒脸上的无语都快要溢出来了,他指了指自己,没好气道:“吴老板,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长得像冤大头了?”

“钻钱眼儿里去了你。”吴邪笑骂一声,冲他招招手,转身往屋里走去,“付费,不占你便宜,快点儿的。”

陈雪寒得意一笑,自言自语,“这还差不多。”

说着顺手摸了把月牙的狗头,他现在可是要养家糊口的人,跟以前孑然一身能比么。

“看看这个。”吴邪将那两个张姑娘的资料撕下来一左一右放在陈雪寒面前,“哪个是同第一个有缘人见过油画的女人。”

陈雪寒看了看,有些啼笑皆非,“这不就是同一个人么,底下描述的文字都一样。”

“你再仔细看看。”吴邪瞪大眼睛,“这里面有一个是假的。”

陈雪寒想起之前吴邪让他假扮时戴的那张人皮面具,脸色变了变,又仔细去看那两张照片。

半晌无奈摇头,道:“这么跟你说吧,这俩人呐,比同卵双胞胎还要长得像。”

吴邪挫败的叹了口气,看来这招行不通,还得再去喇嘛庙一次,想办法拿到那个张姑娘的指纹。

他刚要说话,一抬眼就看见陈雪寒欲言又止的表情。

“怎么?”

陈雪寒支支吾吾半晌,才斯艾道:“那个,吴老板,我刚才突然发现了一个,被我之前忽略了的线索,一直没告诉你。”

吴邪问他,“什么线索?”

陈雪寒讪笑了下,指了指月牙道:“其实,这条狼青原来的主人不是白慈,而是另有其人。”

吴邪下意识看向照片,“你是说……白慈和那个女人在一年前就接触过了?”

“不不不,不是同一个人。”陈雪寒急忙道,“当时那个女人比白慈更早找到我这里,要我带她去喇嘛庙,把狗留在了我这里,但自那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她,直到那天在喇嘛寺里突然看到。”

他之前一直以为喇嘛寺里出现的那个女人,和十年前跟在第一个有缘人身边的女人是同一个人,毕竟她的面皮没有留下一丝岁月的痕迹。

但刚才看到照片时他才突然惊觉,她们虽然长的一样,但却不是同一个人。

陈雪寒解释完,又看了看吴邪的脸,眼角抽了抽,娘的,这帮王八蛋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怎么一个二个的都喜欢用复制脸,也忒特娘的渗人了吧。

吴邪压根儿没有搭理他内心的小九九,他总算找到之前觉得怪异的地方在哪里了。

也就是说,如今假的张姑娘已经隐藏在了香江张家人的队伍里,而被偷换掉的真张姑娘已经和木鱼搭上了线。

也难怪木鱼一直躲着不露面,或许他要防的正是那个假的张姑娘。

当晚吴邪住到陈雪寒在锅炉房后面的空屋子里。

晚上天气预报说会有大雪,陈雪寒便把狼青的窝也搬到了这个屋里。

吴邪和月牙大眼瞪小眼默默对视了片刻,月牙很是疑惑,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家伙和它干爹长得一个样子。

狗虽然无法准确分辨出每个人的脸,但却可以通过面部动态认出谁是主人。

“晚安小狗。”吴邪冲月牙一摆手,打了个哈欠,抖开被子躺下闭上眼睛。

后半夜果然刮起了风雪,呜嚎的狂风愤怒的拍打着窗棂,仿佛雪魔大举进攻人界的号角,时不时有什么东西被风裹挟着撞在房顶上,声势浩大,好似要将屋顶掀翻一般。

睡梦里,吴邪总感觉有人在敲门,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去听,却只剩下了风声。

第二日一早,雪还在下,但风小了很多。

吴邪这次没有带任何一个人,他要做的第一件事是把自己孤立起来,避免给监视他的人留下钻空子的机会。

无声的战斗开始了,他给金河和朗卡分别设置了一个联络的暗号,在没有明确接到自己的命令前,这俩人之间的交流也必须减少。

吴邪不知道监视自己的人里有没有那些人的影子,因此他并没有带上嗅觉灵敏的月牙,月牙得留下来护着陈雪寒他们。

他先在墨脱镇上的几个路口胡乱的转圈子,同时接到他指令的金河去商店里买了一些东西。

金河将东西绑到月牙的肚子上,用它的衣服在外面裹起来,让它将东西带给在锅炉房不远处住在新找的民宿里的吴邪。

那些东西里包括橡胶手套,一些衣服架子,很多橡皮筋,四个一模一样的打火机,两包在墨脱能买到的档次最好的烟,细的透明胶带,口香糖,方便面,几根长铁钉子。

晚上吴邪在被窝里把橡皮筋全捆在一起,藏在皮带上,以备不时之需,最后将其中一包烟拆开,取出里面的三分之二装好,剩下的那些连带着烟盒一起塞到靠墙那边的床缝里。

第二日,吴邪带着那些东西又茫无目的的在镇子上转悠了几圈儿,时不时钻进酒馆里,出来后又和路上的当地人打招呼,不管认不认识都散一根烟,社牛范儿十足,招猫逗狗,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

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拖延时间,既然对方是在监视自己,那么自己所到之处,做过的所有不合常理的事情,对于监视他的人来说都是疑点,既然是疑点,那么就必须要搞清楚。

这是吴邪撒下的第一团迷魂豆,下午赶在天黑之前他到了喇嘛庙,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一进去就将门窗全部关闭,放下窗帘,然后静静的站在帘子后面,掀起一点点缝隙往外面观察,从这里刚好能看到往这处走廊过来的门洞,不管是谁进来都必须经过那个门洞,除非用不是一般人的手段。

过了好半晌,他听见距离自己屋子间隔不远处的屋瓦咔嚓响了一声,随即消失。

吴邪弯了弯嘴角,他知道自己的行为已经引起了背后监视者的注意,他们对自己的行为感到费解,想搞清楚自己究竟想做什么,因此他们不得不靠近。

雪天路都滑,更何况被雪水冲刷的本就光滑的瓦楞,从上面经过,想不发出动静也难。

而一旦失误发出动静,以他们的警惕,绝对会立即撤走,这样一来他所处的空间方圆五米以内就都是干净的。

不过这安全只是暂时,吴邪抓紧时间拔下了几根自己的头发,拆开透明胶带,用头发在有胶质的那一面蹭了蹭,让头发带了一点黏性,然后在上下左右每个窗缝上都贴了一根,再用折弯的铁衣架子和橡皮筋做了两个弹弓,一个藏在床板底下。

他没在屋子里看见明显的监控摄像头,但不排除他们会用一些微型的高级设备来监视自己,所以他需要做出一些更加迷惑的行为,来测试他到底被监视和控制得有多严密。

同时他还要想办法区分出监视自己的究竟是哪一波人,找到对症下手的机会。

他们不可能监视整个喇嘛庙,喇嘛们也不是吃素的软柿子,于是吴邪开始在寺庙内乱走,全身警惕着。

在确定身边短距离内没有人的时候,他将所有的东西都藏在了方才乱走时观察到的绝佳角落位置,包括弹弓,随后立即回到屋子里,检查了门窗上的头发。

头发还在,贴的位置也并没有移动,没有人从窗口进来,床板下的弹弓也还在,不过这暂时还不能说明什么。

吴邪干嚼完一袋方便面,然后脱掉衣服将自己包进厚被窝里,拿着笔记本和笔,做出一副要整理线索的样子,实则是打着灯在看德仁写的笔记。

一直到晚上,吴邪将笔记本照样藏在床底下,然后才出门,和寺庙里相熟的几个小喇嘛打招呼,吃饭。

吃到一半儿的时候,门口有几个香江人雇佣的当地人脚夫抽着烟从门口进来,打了饭菜狼吞虎咽的吃完,很快一阵风样离开。

吴邪细嚼慢咽,等他们走后,才起身去加了一勺饭,路过方才几个脚夫坐过的桌子边,随意往狼藉堆在桌面上的餐后垃圾上扫了一眼,里面有一个烟盒。

烟盒的底部有一个月牙样的烫疤,这是吴邪之前特意做的记号。

他知道,自己的第一个陷阱已经奏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