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笼悬挂在外墙上,在寒冷的刺骨风中摇晃,其中那些早已干枯的尸体坐在笼子里,将两条腿伸了出去,悬挂在空中,而在下面就是万丈深渊。
这简直是一种极端的折磨,你坐在这里,是个死,掉下去也是个死,唯一的活路只有回到身后的堡垒里,但,根据其中传来的惨叫声,我觉得还是不回去为好。
刺耳的尖叫回荡在黑色堡垒的岩石走廊,以及每一间藏在岩壁里的监牢中,早已干涸的鲜血凝固在刑具上,刀刃与尖刺上到处都是乌黑的血液,还有一个头骨放在桌子上,而他的下半身,则靠在一边的笼子里。
那骷髅怀里抱着一杯酒,看起来死前好好的喝过一顿,但应该是很久之前了,毕竟,你瞧他已经变得很露骨了,瓶子上也盖上了厚厚的灰尘。
而在他的身后,在墙壁上燃烧的两只悬挂火盆之间,这里的主人已经昭然若揭,那墙上有着一个猩红的i字母。
审判庭的黑牢耸立在悬崖与峭壁上,当然有了,你难道指望那颗星球上没有审判庭的秘密基地,以及他们的站点特工?啊,那你可能多想了,依我的经验而言,大多数的星球,就算是一切顺利的那种,也会有审判庭秘密活动的传言,而至于那些真的没有的,你就自求多福吧,因为取代了审判庭在这里活动的,一般不是特别讨喜。
那火光闪烁在墙上,又映射在那骷髅的身上,突然间摇曳的火光被一道阴影挡住了,一个人影出现在那他的面前,摇摇晃晃的举起双手,朝他摆动着鞠了一躬。
“在下,维托.康斯坦丁,乃是审判官,你的酒介意借给我喝一口吗?”维托说着,笑着看着地方的没有脑袋的骷髅,他耸了耸肩,“我就当你同意了。”
他弯腰把那酒瓶从骷髅手上拽了出来,还连带着他的一只手,“真客气,你不用亲手给我的。”维托说着扒开了喝了一口,他举着那满是灰尘的酒瓶,摇摇晃晃的沿着燃烧着火盆的监牢走廊前进。
他晃晃悠悠的身子,在周围的火光下不断地在周围跳动,照过在两旁牢房里早已死去,正在从干尸到骷髅变化的囚犯们,“这里可真糟糕,管理的人都不打扫一下吗?”
维托说着来到了尽头的一扇门前,他拿着酒杯身体向后晃了一下,随后又靠了回去,在一边的界面上胡乱的点播了一番,但门却始终没有弄开。
他看着那门摇了摇,随后看见了一边靠在牢笼门上的骷髅,他伸手去把拽住他的手,将骷髅的手被拔了下来,抡着那断手在那门的面板上随便的敲打了几下后,大门既然真的发出了一阵滴嗒声。
“我就知道你肯定知道密码的,谢了。”维托说着,将骷髅的手插了回去,只不过用力有点大了,一不小心让那骷髅散架掉了一地。
大门打开后,维托举起酒杯喝了口走了进去,他晃晃悠悠的走到了扶手后,朝着下面的贝尔,爱森斯坦,以及洛肯和瑟克索斯看去,他们都回过头来,也看着维托,后者高高的举起酒杯,向一旁的台阶走了一步,然后一脚踩中了地上,从门外笼子里滚过来的一根骷髅,接着摔了下去。
贝尔他们看着他从阶梯顶端沿着弧形滚了下来,最后一下子趴在了底部的地面上,维托举起一只手,那只手上顽强的举着酒瓶,“我没事,刚刚是意外。”
洛肯和瑟克索斯对视一眼,随后看着维托爬了起来,举着那酒杯摇摇晃晃的向一旁倒去,快速踏着步一下子撞在了一边的桌子上,他又喝了口酒后将其放在了桌上,“这酒肯定过期了。”
他说着,抬起头看着面前一脸古怪看着他的四名星际战士,他们显然在思考,面对他刚刚的“意外”到底该说些什么,几人面面相觑,憋了半天后瑟克索斯才说出一句话,“早上好,元帅。”
“早上好,瑟克索斯,还有洛肯,以及..........大只老。”维托说着看着穿着终结者的爱森斯坦,意味深长的盯了半天后才说道,爱森斯坦翘起眉毛,“你确定,这样能听进去任何,稍微复杂一点的问题吗?”
“能,怎么不能,我当年可是喝翻了鲁斯,在加上费鲁斯第二天还能正常车翻绿皮的人。”维托说着,靠在桌子上手在上面扫动着,打翻了好些瓶瓶罐罐与刀具,让整个房间内一阵叮当作响,随后抓过一杯水,还是另一杯酒喝了一口,随后转过身来,靠在了桌子上。
“说吧,多恩,你这几天发现了什么?”维托语调晃悠的说道,爱森斯坦扭头和贝尔对视一眼,后者无奈的耸了耸肩,随后爱森斯坦转头又看了回去。
“这几天下来,我们走访与调查了本地的武装力量,星球防卫军,法务部特勤队以及国教会涉嫌了违反“判教协定”的武装力量,基本上可以确定,同情钛族的分离主义者,在这些单位在没什么太大影响力,他们主要都分布在城市内的帮派,激进学生团体以及社会异议者之中。”
“自古以来,造反的人都是这群人,但看来,至少我们有个好消息,不用担心背后挨上一枪了,对吗?”维托笑着靠在桌上,刚刚试图站起来,然后就摇晃着又靠了回去。
爱森斯坦看着“大智若愚”的他,摇了摇头,“不,很遗憾你要失望了,虽然防卫军与其余武装中,钛族没什么影响力,但这不代表他们会在冲突爆发后,坚定地站在帝国一方。”
“所以,听你的意思,这群家伙中,有另一些人不是很喜欢我们的人?让我猜猜,不喜欢帝国,并把那老混球当成傻逼的人有,变种人,分离主义者,居心叵测的地方官僚,以及异端,再加上.........”
“混沌异端教徒。”贝尔突然插嘴道,维托看向他笑了下,拿起那杯不知为何液体的杯子喝了一口,随后轻松的笑着,就好像,那比钛族的问题要简单似的,但也可能的确如此。
“对,土特产,每个世界都有的,所以,这里到处都是想把帝皇当成风干腊肉,以及准备把我们也变成风干腊肉,然后挂起来的土特产。”
“对。”爱森斯坦简单的回答后,维托站了起来,举起四只手指在面前,“在让我猜猜,这里的主要信徒是,轮椅半身瘫痪红皮巨人的?”
维托看向洛肯,他摇了摇头,维托收起了一只手指,又看向瑟克索斯,“蓝色的蠕动章鱼的?”瑟克索斯也摇了摇头,维托又收起了又一根手指,在看向贝尔,“体重超标都动不了天天傻笑那位的?”他再次得到了贝尔的摇头。
维托笑了起来,收起了有一根手指,如今只剩下一根在他的手上立着,他看向爱森斯坦笑着,将那手放了下来,拿起杯子又喝了一口,但其中的液体都没了,随后扔掉后开始在桌上翻找起来,很快的找到了一杯玻璃装的透明液体,上面还贴着一个标签。
“大人,那是医疗酒精。”贝尔好心的提醒道,但维托却直接将其扒开了,“我是斯拉夫人。”他说着吨吨吨的朝嘴里勐灌了几口。
“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可高兴的,色孽信徒的话,数量会非常庞大,难以被有效消灭,可能比最后被让我们被迫从对抗异形的战争,演变成与混沌异端,甚至是恶魔的战争。”
爱森斯坦严肃的说着,就是那样一板一眼,“目前在星球上的力量大多为凡人,如果演变到混沌战争,恐怕他们并不可靠。”
“凡人?”维托反问道,一下子让气氛安静了下来,爱森斯坦看了眼周围也投来迟疑目光的兄弟们,随后沉默了片刻,“人类,普通人,恕我直言大人,以往看来,单纯依靠星界军无法对抗恶魔,他们的心灵防线不足以面对挑战。”
爱森斯坦的意思所有人都很明白,大多数的普通人,只要看上一眼恶魔就会被腐化,而星界军,就算他们久经战阵,也难以称得上绝对可靠,星界军因此而叛乱的例子屡见不鲜,就算是那些被认为最可靠的部队也不例外。
所以,星际战士们并不相信凡人部队,大多数都与爱森斯坦一样,保持着怀疑以及警惕,甚至会在战后,消灭掉那些与恶魔交战过的凡人部队。
久久后,洛肯开口,打算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爱森斯坦兄弟说得对,就算我们不考虑别的问题,目前的瓦尔哈拉军团也只有八个团,且严重缺乏海军以及重武器支援,大多数的后续部队都还在路上,被亚空间所干扰。”
“而这令人更加怀疑,大部分部队都被挡在了外面,那么如果这里的色孽信徒发动叛乱,并召唤来恶魔,达摩克里斯将注定沦陷。”
“洛肯说得对,无论是瓦尔哈拉人,还是本地忠诚防卫军,都无法阻挡可能到来的恶魔入侵浪潮,而我们只有五个人,就算加上天刃也.........”
贝尔说到一半停了下来,他知道,自己刚刚差点说出了动用铁人,而任何人类,都知道憎恶智能的可怕性,更别提,如果混沌腐化了那些铁人,会导致更大次生灾难了,那么即将遭殃的,就不会只有达摩克里斯了。
“混沌不会成问题,我会搞定的,让他们不要再我们和蓝皮外星人对射时,对准钛族那没鼻子脸开一枪,而不是我们的背后。”
“怎么做?”爱森斯坦问道,但维托则没有回答他,只是似笑非笑的,走了上来,一只手拖着医用酒精,走路都左右摇摆的走了过来,“好了,先生们,我有我的任务,你们也有你们的任务。”
维托走了上来,来到爱森斯坦的面前朝他胸口拍了拍,“你去找到巨岩,海伦会帮忙的,然后上去问问那些家伙,他们来这儿干嘛,以及,可能的话,带他们来帮忙,就像洛肯说的,我们兵力不足,而星际战士,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可贵的支援。”
“我能理解你的意思,但为什么是我?”爱森斯坦不解的问,维托则耸了耸肩,“也许是多恩的儿子,和劳恩的儿子很有共同话语,比如一板一眼,毫无幽默感以及,对沉默的爱好上。”
“如果兰斯洛特在这里,就好了,他能跟着,帮上爱森斯坦连长。”“不,我想他不能,但你可以,带上贝尔一起去。”
维托没给贝尔问些什么的机会,直接的来到了瑟克索斯与洛肯面前,两人看着他一脸古怪,前者则一只手用几只手指拎着医用酒精的瓶口边缘,摇晃着脑袋看着他们俩。
“去调查一下子本地混沌信徒的聚集地,俱乐部,酒吧和夜总会啥的,我们有个前不久还是混沌那边的专业人士,知道怎么让本地的信徒们,相信你们是亚空间来的使者啥的,然后告诉我,别急着把他们都干掉。”
维托看着瑟克索斯,后者露出了古怪的表情,随后维托又扭头撇向洛肯指了下他,“你跟他一起去。”“为什么?”“因为两个星际战士,比一个更吓人,记得给盔甲刷成黑色。”
维托说罢拎着酒精,左右走着摇晃的步伐走向了那阶梯处,路过时弯腰捡起了地上的那根骨头,闻了闻后举在头顶摇了起来,“好了,都出发吧,帝皇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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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托说罢走上了阶梯,他在经过门时用手中的骨头敲了下门边的按钮,那大门随即便关上了,门后的人吹着口哨走远了,只留下了在门后沉默对视的四人。
维托有了个计划,但问题是,他们不知道,事实上应该是,没人能知道,就算是神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