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古帝业第七百三十九章凉城归来黑暗中,是心跳声,在空洞且虚幻的时空中,慢慢地回响,当一滴鲜血,砰的一声砸向大地时,那一刻,心底就仿佛有一颗巨石,从天幕上,砰的一声,砸了下来。
心紧绷着,这枯涩且朽烂的夜晚,不知何时才能走到尽头,殷红色的云巅上,仿佛有一座血窟,内里衍射出殷红色的血光。
这一刻,时间行走的很慢、很慢,就好似要凝固在某一刻,再也不愿向前走了,大概也是累了罢,疲于奔命的状态,终究还是被一杯清冽的酒水下肚,慢慢地失去了其奋斗的意义!
于是,天幕上,那清冽的雨水啊,依旧在不停地下着,就恍似上苍的酒杯里,晃出的酒水,落于凡世。
于尊舌尖舔了舔双唇,笑了......
夜里的风,极为的凶猛,像猛兽一般,充满了蛮横且放肆的意志,峡谷中,不时会传来一声声猿啼、虎啸,它们也不甘心被世人遗忘罢!
伫立在殿堂里的石像,渐渐地化为一个个活生生的人,他们也会呼吸,也有心跳,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生的欲望,但内里却依旧闪烁着一丝黯淡的神光,那是绝望后,才会拥有的眼神罢!
世界犹在颤栗,黑暗的峡谷中,有一片片萤火,在半空中,静静地飞舞,它们也是冲着未来去的,似乎在这片深夜里,只要点燃星星点点的光,便会拥有一片不错的未来!这或许正是生之奥义罢!
雨水的沙沙声,狂风入耳时,静谧中却略带着凶蛮的声音,就在耳边,不断的徘徊,如此,周而复始!
他慢慢地握紧了刀,面对着眼前的数人,还有没有苏醒的罢!在那坟冢里,开始起搏的心跳,而耳畔凶蛮的杀意,却一再高涨着。
杀......
杀......
杀......
手中的刀,在轻颤着,愈来愈剧烈了,刀似在轻轻地吟唱,而杀戮是其永恒的基调,雪亮的刀锋上,有他明亮的瞳仁,只是那瞳仁里,却有着一片无比冷冽的光。.
当,那些死而复生的石像,脚下发出一声声沉重的跫音时,这一刻,他们已然苏醒!
他望着那些或已苍老,或正处于青春时期的凶人,他的心,反而变得平静了,就很静、很静!
凉城,你能听到我说的话吗?
我的意思是,你还在吗?
凉城,有人还在等待你呢!那个人是个炽烈的女子,她拥有明媚的双眼,拥有纯澈的笑容,她说自己很幸运,能够在过去的时光里遇见你,她希望你能够再次苏醒,她说,她想陪着你,共计生死!
可,你能听到我的诉说吗?我的声音,在风中,静静地流浪,或许,我们,都是一个个流浪的孩子罢!
凉城,回答我啊!回答我......
声音渐渐变得稀薄,就像大气层,变得稀薄,会有紫外线,会有能够摄取生命的光线,降临在世间,那一天,是众生绝灭的一天,所以,你能够感受到吗?凉城,我的声音,是不是很绝望?
杀心不改,是未来的曙光,对啊,每一个明天,都需要祭炼生死,在死亡的罅隙里,找到生的希望!
所以,凉城,你找到了吗?生的希望......
轰!
轰!
轰!
山石在崩裂,从偌大的山巅上,疯狂的滚落下来,那一刻,世界仿似已然崩溃,轰隆巨响,不绝于耳!
那些青涩的草木,就这样,随着崩裂的山石,慢慢地走向枯蔫的现实!
这已然是一片盎然的秀春,万物复苏的季节,能够苏醒的,都在醒来的路上,耳畔的声音,会慢慢变得雄浑,那一刻,是万物复苏的一刻,是
生命崛起时,发出的声音,是灵魂尽头,透露出来的声音,轰然巨响.......
当那些手中舞着兵器的凶人,慢慢地逼近时,他看到那个能够召唤出九龙气的老者,浑身瑟瑟发抖,他怕的是什么?
而此时,当虚空中,那片殷红色的云巅之上,衍射下来的血光,渐渐变成实质时,于尊心底一怔,喃喃自语,道:
空洞的胸腔里,心脏在怦然作响,血流咕咚咕咚流淌的声音,是那么的苍白,那么的无力!
于尊垂下了手臂,静静地望着上苍,他的神色,是那么的痴迷,又是那么的虔诚,而此时,血光慢慢地凝练成一条江河,自深远的寂空中,疾速的流淌下来。
血色的涛声阵阵,迸溅的水花,在这片苦涩的夜里,发出一片片颤光,激荡着,飞溅着,疯狂的奔腾着。
而那些自石像中醒来的凶人,此时空洞的眸子里,显得是那么的空旷,木然的望着上苍,直至眼眶里,亦出现了一片奋力奔腾的江河。
他们的魂光,似乎在那一刻,慢慢地泯灭了,可即将苏醒的又会是谁?
苍白无色的世界里,听到耳畔的风声,从鬓角疯狂的滑翔而过,那些声嘶力竭的狂啸,在耳畔久久不绝!
血杀的夜里,一切残忍的现实,都将会化为可能,甚至某些无法预知的事,也会慢慢的化为可能!
所以,我在等待的人,仍旧是你,凉城!
你能够听到吗?凉城?
有人在呼喊你呢?
凉城......凉城......凉城......
放纵的心,如一面旌旗,暴露在绚烂的天光下,那一刻,天空骤亮,在天幕正央的那颗明亮的朝阳,似乎开始诉说属于它的履历,这不平凡的夜,似乎是一间黑暗的房间,突然间,被一片烛火盈亮,可一刻后,就忽然间,再次深入到一片无比朽烂的黑暗之中了。
所以,这不平凡的一夜。拥有着一片片不凡的征兆,但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当那些站在黑暗中的凶人,身体渐渐变得透明时,在他们明亮的灵魂里,于尊看到了一个人,在他们的魂魄中,默默地挣扎着!
直至,灵魂渐渐变得残破,直至他们的意识,也慢慢变得破破烂烂,他们的眼神中,有一片晶莹的血光,就恍似一滴滴晶莹的血珠,堆叠在一起,从每一个角度,散发出那片微微闪烁的亮光。
自此杀心不改,自此力涌心涧!
噗通!
噗通!
噗通!
就恍似落石般,砸入激荡的水层中,杀意慢慢地迸溅成晶莹的亮光,很放肆,很单纯的一刻钟。
那时的凶人,眼神中,衍射出一片温驯的光,当他们的灵魂彻底破裂时,凉城的幻影,出现在他们空旷的眼神中。
这一刻,六六的身体,在微微的颤着,因为等待,令这一刻,显得颇为隆重,青涩的双瞳间,终究还是落下一行清泪。
似乎有人在自己的耳畔,高声呐喊,他在呼喊着自己的名字,那么那个人,是不是你?凉城?
他终于要醒来了吗?那一刻,于尊的心底,亦有些惊骇,直至自大殿的门洞里,衍射出一片刺眼的光。
那是一个人,一个浑身被刺目的光包裹的人,他站在门洞里,静静地望着殿堂里的世界!
此时的于尊,或有感知,他发现此人,也正是站在缚仙谷入口处的那个石人!
他.......竟然也苏醒了......
可于尊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因为,在这个人的身上,他丝毫感触不到凉城的气息,那么,他又会是谁?
那黑暗的王座上,静静地坐着一个老者,凉城生前,将自己的一部分生命,赐予了眼前坐在黑暗交椅上的老者,而老者原本是一个青涩的少年,可当他降临在此境时,他却慢慢地化为了一个老者。
时光就是那么的任性,它将世间的一切,玩弄于股掌之中,而最终,它却会全身而退,它就像一个无耻的流氓!而这便是时间的真实面目!
那一刻,就忽然很好笑,这世间的一切,皆在一片嘲笑声中,慢慢地崩溃,那笑声是如此的猖狂,笑声,似乎是有意为之!
伫立在缚仙谷入口处的石人,化为了一个中年男人,而这个男人的眼神,是那么的锐利,那锐利的眼神,就恍似万千刀剑,破势而出!
站在殿堂中的所有人,都在静静地仰望着高天,殿顶接引了天空,那片血窟中。奔腾而出的流水,恍似就从自己的身边,呼啸而过!而那涛声不绝的江水,却恍似一片幻影!
耳畔的声音,始终不绝,是江水奔腾的声音,是明亮的星光,坠地的声音,也是自那轮赤阳出现的那一刻,也是自天地间,忽然变得明亮的那一刻起,那些站在原地,目光呆滞的凶人,眼神里,慢慢地流淌出一片温驯的光。
他们的身畔,有疾风围绕着,疯狂的疾旋,他们周身的黑袍,在风中,肆意的飞扬着,长袍就恍似一片黑色的云烟,将他们罩在其中。落下,又飘然而起!如此,恍恍惚惚,数遍!
而他们的身体,却慢慢变得透明,他们的灵魂,在那一刻,被明亮的天光剖析着,他们如刚刚坠地的婴儿,没有丝毫的反抗力!
虚无中,凉城的身影,慢慢地出现在眼前,他们是一片光,一片虚幻的光,可当那片光,慢慢地重叠在一起时,那一刻,凉城在瞬息间,变得真实!
所以,凉城,你回来了吗?
少女的双肩,在剧烈的颤抖着,红通通的双眼,流淌出难以割舍的深情,少女正是六六,这一刻,是令她感到痛苦,感到真实,感到开心的一刻,这一刻,他的心底,五味俱全!生涩的夜空,似乎在垂怜着六六,那一场夜雨,下的迅猛而又剧烈,难道上天,也在为我感到悲伤吗?
光影在疾速的幻化,然后逐渐变得真实,凉城回来了......他真的回来了......
泥土自本心间,逐渐化为属于自己的躯体,璀璨的光线,慢慢地织就着他单薄的灵魂,当他好生生的站在自己的眼前时,那一刻,犹不敢相信,他竟然真的站在了自己的眼前!
凉城......看着我的双眼,告诉我......告诉我......告诉我......
可答案本来就是僵硬的,本来就是苦涩的,本来就是上天注定的!
凉城,你知道吗?我爱着的是当年的你,所以,站在我眼前的你,还是当年的那个人吗?
僵硬的眼神,慢慢地被心底的话感知到。凉城似乎能够听到六六心底的话,渐变的温柔的眼神中,流露出对往事的留恋,会想念那些人,那些事,那些令人感到绝望,却又绝处逢生的感觉!
那一定会很痛快罢!凉城!所以,可以将时光重来一遍吗?
若是可能的话,带我一起离开,可以吗?
他笑着,静静地望着眼前的少女,他的笑容,是那么的温暖,就像一片和煦的光,慢慢地扩张至他整张脸,他的眼神中,似乎仅剩下了站在自己对面的女孩儿。
黑暗的王座,在那一刻起,再次化为了一片明晃晃的白金色,而坐在王座上的老者,已然变成了一个青涩的少年。
当少年的身体,慢慢变得虚幻时,那片光,慢慢地融入到凉城的身体中,所以,属于凉城的那一部分,最
终与凉城合为一体!
而自缚仙谷中,醒来的男人,眼神始终是那么的坚硬,就像一块晶莹的水钻!透明且深邃!
可,老者曾说过,凉城是没有师傅的!那么,眼前之人,又是谁呢?
那么,凉城会告诉你,缚仙谷中的石像,乃是他的前世!
蹊跷的事,本就有很多,可今日遇到的事,却令人那么的惊讶,似乎这一日间,凑足了时间万载光阴,那些令人感到惊讶的,感到恐惧的,甚至令人感到震撼的事,皆发生在眼前!
凉城本就不是一个普通的少年,或许,能够在生前,将上一世的自己,召唤出来,也不是一件很难的事吧!
此时的凉城,已不再是那片光影,尽管,他的身体,乃是取之人间万物,可当六六抱住他时,也依旧会感受到他的体温,或许,他真的复活了罢!
可,这一次回来,又会停留多久?
于尊知道,或许,等不了太久了......
殷红的江河,在肆意的奔腾着,若是说,这片江河内,流淌的殷红的江水,乃是世间苍生的血液呢?
所以,凉城,这片江河,是你的杰作吗?
整片世界都在颤抖,那些石人所化的凶人,已然沉陷进岁月的罅隙里。
这是他们的余生,却在恍恍惚惚间,将自己葬送了......
如此,过而不往,生而不复!
江河在疯狂的激荡,血窟中,又隐藏着甚么?
而此时的凉城,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头顶上的那片血窟,难道,那片血窟中,真有蹊跷所在?
而缚仙谷中醒来的男人,亦在望着苍穹。
他......或许真的是凉城的师傅!
而再纠其历史,似乎陷入了一个死循环中。所以,有些事,不必多问,有些人,放任其自由便可!
站在自己眼前的男人,巍峨如山,于尊始终看不清他的武境,就恍似站在山脚下,仰望直插云霄的山巅,恍觉,自己是如此渺小。
那些伫立在殿堂中的石像,再也不会出现了,他们每隔万年之久,便会复生一次,可这一次,他们永远也没有机会了。
因为,凉城,没有再给他们机会!
缚仙谷中,原本就有弟子,身居此处,而当年,凉城也是其中的一员,只是若追究起来,却不知究竟要追溯多少光阴,才能追溯的到。
因为,凉城本来就是一个传奇,在人世间,能够造化万物的唯有上苍,可凉城在某些方面,却已经做到了上天所为。
尽管,在上苍的眼中,凉城自始至终都是一个玩笑而已!
上苍究其远?又要究其多远呢?
世界慢慢变得安静下来,耳畔也不再是那些江河,奔腾咆哮的声音,而缚仙谷中,唯有轻轻的跫音,静静地回荡在耳畔。
那些身披黑袍的青年男女,脸上始终是一个表情,这一日,令他们感到惊讶的事情,实在太多,这一切,皆入了他们的双瞳,他们的心,狂跳不止!
原本以为那些伫立在殿堂中的石像,可攀比上仙所在,可当现实映射进他们的双眼中时,他们才从梦中醒来。
原来,这一切皆不值得追溯......
凉城站在六六的身畔,可他明亮的瞳仁间,始终挂着一抹忧伤,他在担心什么?是未来,还是过去?或许,未来与过去,皆已不是他的容身之地了罢!这是现实?还是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