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青年迈出几步时,那大地又开始颤颤巍巍地剧烈震动着。
青年的肩头扛着一柄巨斧,那柄巨斧的斧身淬着一片淡青色的神光,他静静地望着于尊,笑道:“你不怕吗?”
于尊笑道:“我还要问你呢!你!不怕吗?”
青年哈哈一声大笑,道:“寡人好久未遇到如你一般有趣的人了,只是做人还是要懂得知趣些!”
他的双腿好似镶嵌在那片幽暗的大地上,那片晦暗的天地间,随着他的脚步,一颤一摇,好似大地的脉搏在跳动。
他的眼神无光,他的灵魂好似一柄早已燃尽的蜡炬,呼!一片灰尘,从他的眸子里,飘了出来,于是那片天地,愈发的晦暗了!
是一片乌暗的世界,所有的光华,都被扼杀在了摇篮里。
喝!
那片星光,坠落罢!坠落罢!在杳无踪迹的故去,在恍然不见的未来。
他笑着,一步一步地走上前来。
砰!
砰!
砰!
那一刻,三人疯狂了,不只是于尊,他还有他的兄弟,乾昆以及寒影,他们皆是疯狂的所在。
乾昆的眸中含血,寒影的唇齿鲜红,他们好似许久未曾嗅到鲜血的味道了,那种味道令他们的神魂为之振奋。
他们是魔头吗?
或许是,也或许不是!
这天地间,哪有那么多的桎梏禁锢你的判断?
你且静静地仰望那片虚空罢!你终会寻找到解脱、自由!
一片片火焰,燃烧在这片虚妄的世界里,没错这片世界,便是虚妄的存在,时间不停地向前走,这世界瞬息万变,谁也不能揣测到,下一刻会发生甚么?纵你有万般想象力,也无法真切的体会到这片世界的神秘!因此,才说它是一片荒诞无稽的存在罢!
青年慢慢地走近了,他身着一身黑金龙袍,这一刻,令于尊想起了独孤银澈,他亦是如此逍遥自在的公子,而此人给于尊一丝错觉,他的气息,好似独孤银澈!
可是又有一点,令他感到荒谬,独孤银澈不是身处三岔幽罗界吗?
而这位翩翩公子,肩抗巨斧的模样,却又有些与想象中的人,有所相悖!
于尊喝道:“不知公子名姓!”
那人隐在一片黑暗中,只是他周身的那件黑金龙袍,却在幽暗的影子里,溅射出一道道璀璨的光华。
黑暗中,谁也看不清彼此的脸,那人笑道:“我为何告诉你我的名姓?”
一片死寂,一丝荒诞!
于尊哈哈一声大笑,道:“唯有一战?”
“嗯!唯有一战!”青年笑道。
那一刻,他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可青年究竟是谁?
一道飓风,自他的手中的源天刃,挥舞了出去,而青年只是轻轻地一挡,便将那片飓风,挡在了斧下。
于尊静静地仰望着虚空,笑道:“该见月明了罢!”
于是大喝一声:“零尘决!”
那乌暗的云层后,是一片璀璨的星光。
喝!零尘决!
于是那片璀璨的星光,开始下坠,一片片璀璨的星芒,如同一叶叶刀刃,疯狂地削落了下来。
这就是所谓的零尘决吗?
青年的嘴角处,有一丝戏弄的表情,他再次举起厉斧,那片淡青色的光华,在半空中晃了晃。
轰!
一声巨响在半空中炸裂!一片片璀璨的星光,再次化为荒芜的存在!
这一击,如此容易便被化解了!
于尊静静地仰望着虚空,轻轻地叹了口气。
他再次大喝一声:“太古荒尘决!逆行式!”
是一片刺骨的寒冬罢!
一片被冻结的深秋,霜花在草叶上凝结,一片片飘摇的雪花,潇潇洒洒地落了下来,犹如寒冬来临。
他举着双拳,疯狂地挥向青年。
轰!一片干裂的厚土,炸裂了开来,他的双拳划着一道刺骨的寒风,疯狂地涌向青年,青年心神一滞,脸上渐多了一层笑意。
太古荒尘决逆行式,这是于尊第一次使用的杀招,先前,他只在瀚海中演绎,而此刻的他,好似悟透了其中奥妙,因而当逆行式重现人间时,青年的脸上多了一分错愕与惊讶!
他的脸上渐渐多了一分寒意,他静静地望着青年,招了招手,道:“该你亮底牌了!”
青年笑吟吟地望着于尊,道:“你以为这就足够了?”
青年凄厉的眼神里,是一片殷红色的杀意,而那股杀意,此刻看来,愈发的厚重了,他手中握着一叶巨斧。而此刻抵在他面前的却是一片狂暴的风雨,那些犀利的雨滴,只要稍一近身,便会将你周身的防御击溃!
青年笑吟吟地看着那片风雨,他轻轻地摇摆着,而他手中的巨斧,则似一片纸片般,随意的在他手中狂舞着。
风雨愈发的急促,噼里啪啦,电闪雷鸣,它们如同一叶叶刀戟,疯狂地劈落下来,看不到尽头的杀戮,正在逐渐的演绎成一种艺术。
地面上,无数的巨坑,是茂密的雨滴,砸成的坑坑洼洼,阴霾的天空,渐渐逝去的信仰,于尊大喝了一声:“破!”
他手中的弯刀,渐渐地演变成一片狂风,他疯狂地舞着手中的利刃,世人应渐渐地清醒了,这一刻,一个少年的霸者,正一步一步地走上历史的舞台。
青年脸上渐露出一丝严肃的颜色,他道:“你......可以做我的对手了!”
青年轻轻地一跃,此刻,他业已深入数千米的高空,他的手中的厉斧,绽放着一丝寒冽的冷光,那冷光如同一片凄冷的月华,他轻轻地一挥,那天地之间,忽的多了一片腥涩的杀意。
他静静地望着于尊,嘴角间渐多了一丝天真的笑意。
风里,雨里,雨雾里,半山腰,他手中的巨斧,翻卷如风,而那片风,则化为了一片片尖利的寒刃。
轰!
锵!
天光一闪,大地崩殂,破裂的山河呀!凄冷的寒空啊!摇摇欲坠的未来啊,何时才能看到尽头?
无数的生命,在此刻奄奄一息,那壮丽的山河,只剩下一丝模糊的轮廓,那片厚重的雾气里,青年眼里的杀意,愈来愈盛大,愈来愈疯狂了!
时明时暗的虚空深处,于尊手中持着一柄弯刀,他的眸子明亮,好似能够绽放出光,他的手臂上,渐渐地被一片虬龙般的青筋缠绕。
他闭上双眼,轻轻地感知着此刻的战局。
在黑暗中,青年的跫音,离他愈来愈近,他可以看到青年了,他看到了青年脸上戏谑的表情,可当他看到青年的脸时,他的心底不禁有些震惊,他......不是独孤银澈吗?
他心中静静地念着:“神刹鬼蜮?这究竟是一方甚么样的所在?”
他似乎看到了他身后的老僧无剑,他看到他笑吟吟地望着他,脸上无一分惊慌之意。
他听到老僧在说:“于尊,这皆是天意,皆是天意啊!”
他静静地望着青年,倏尔,他长吁了口气,他再次握紧手中的弯刀,他疯狂地跃上苍穹,短兵相接,只觉天地间,忽的一颤,那寂寒的秋,好似被这片膨胀的热度,给炸裂了。
呼呼呼!
火焰在徐徐垂升着,那火红的焰光,将这片净土,照耀的一片殷红,这是杀戮的颜色啊!这是永不瞑目的杀戮啊!
喝!
这绝灭的生机中,又多了一丝耀眼的光,在那片厚重的黑暗中,一丝希冀的神光。
大地依旧在颤栗,而他又执起手中的弯刀,疯狂地劈向青年,青年眼中渐多了一丝疯狂地神采,他大喝了一声:“杀!”
浑厚的玄气,围绕着他周身,静静地翻卷着,继而如同龙饮,被青年吮入了嘴中,他身上的气焰,愈发的繁盛了。
青年静静地站在一片黑暗中,他的手指轻轻地蜷缩着,他眼底的余光里,有一个少年,少年手中持着一柄弯刀,同样站在一片黑暗中,少年的脸上,有一种固执的颜色,他好似不想认输,或许,也从未认输过罢!
“你会死的!”青年淡淡地念着,好似真的在顾惜少年的生命,可少年并不畏死,于是,少年只是轻轻地道了几句,而这几句话,渐渐地搏来了青年的尊重。
欲雨的天空,愈发的陈暗,直至最后,一丝光线,也不想滞留在此地,而他静静地仰望着虚空,眼角边渐渐多了一丝笑意,他是于尊,一个不甘心的少年!
青年持着巨斧,一步一步地逼近少年,而少年单薄的身躯,是那般羸弱的存在,可他坚毅的眸光,无论在谁眼里看来,都不敢小觑。
青年的步伐,愈来愈快,直至最后,他化为了一道流光。
啸!
他消失了,当他再次出现时,他的斧头,业已嵌入到少年的臂膀,少年笑吟吟地望着他,好似那柄厉斧,并非砍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