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看清乾昆是如何出招的,即便是站在离乾昆最近的一人,亦未看清楚乾昆的身法,他只觉一道风掠过,下一刻,空气中却已充满了淡淡的血腥气。
众人惊愕地望着乾昆,幽幽道:“我明明感触不到他的气息的!他是如何做到的?他真的是一个武者吗?”
然而,无人回答他的提问,现实来得太快,在众人喘息的一瞬,一些人的命,便业已不在。
于尊叹了口气,道:“乾昆你又何必......”
“他们侮辱你!于尊。他们该死!”乾昆一脸冷漠的表情,若不是于尊,谁见了也不想与这位杀神共舞。
于尊轻轻地点了点头,道:“下次,勿要如此冲动了!”
“可是,于尊,他们侮辱你,难道他们不该死吗?”乾昆言语僵硬,道。
于尊轻轻地摇了摇头,道:“一些人,往往只能逞嘴上之能,但这也不代表,他们的性命,便可以被我等随意收割啊,毕竟,人生来就一条命啊!”
闻言,众人皆有些动容,便是有些左右摇摆的武者,心底亦对于尊产生了些许敬意,他们从未想过,这个少年,心胸竟是如此的浩瀚,或许,是他们错了罢,错把于尊当成一个怪物了罢!
于尊轻轻地拍了拍乾昆的臂膀,道:“乾昆,你要开始新的生活了,你懂吗?”
乾昆略有些稚拙地望着于尊,道:“甚么才是新的生活?”
于尊哈哈一声大笑,道:“那你心中所要追求的世界呢?”
“我......我不知道......”乾昆口齿嗫嚅,道。
“温情,这世间的温情,你懂吗?”于尊笑道。
“我......我不懂......”乾昆痛苦地抓着长发,道。
于尊叹了口气,道:“那你还记得我救你时,所说的话吗?”
“放弃杀戮......浪子回头......”乾昆低声喃喃自语,道。
“对,但也不对,这世间,若有侵犯了你性命的人,自是可戮,但方才那几位只能逞口舌之能的人,却不该杀啊!”于尊轻叹,道。
乾昆静静地点了点头,道:“我......我......可以找到属于我的朋友吗?”
于尊哈哈一声大笑,道:“这又怎是难事?”
乾昆的脸上渐多了些许温暖,他轻轻地拍了拍于尊的肩膀,道:“于尊,你是我乾昆最好的朋友,此生是,下一生也是!”
于尊笑道:“你在我心中,又何尝不是呢?”
桉晋脸上渐多了些许敬意,道:“于兄,你确是令我等刮目相看!若是这世间能成就霸业之人,选其一人,我定会选择于兄你!”
倪妮笑道:“师兄,你莫不是想要追随于大哥罢!”
桉晋轻轻地摇了摇头,道:“我?何德何能?”
于尊道:“桉晋兄,太过高看于尊了,于尊也不过是一个凡夫俗子罢了,哪能堪得桉晋兄的赏识?”
桉晋笑道:“若是我等皆有于兄这般觉悟,那我等的武道,相信自也不俗!”
“是啊!真是难以令人相信,在江湖中盛传的那位高高在上的于尊,竟是一个如此谦虚的少年郎!”倪妮笑道。
“谁说不是呢?神音若是能做于大哥的妹妹,定是神音一生幸事了!”神音笑吟吟地望着于尊,小眼巴巴的想要得到于尊的认可。
于尊笑道:“既是同路人,自是亲熟之人,为兄自也感到荣耀!”
“真的吗?于尊,你真的愿意当我的哥哥吗?”神音兴高采烈地望着于尊,道。
于尊笑着点了点头,道:“我没同意吗?”
“太好了,太好了,师兄,你看到了吗?于尊认我为妹妹了!”神音欢喜道。
念恩笑着,轻轻地摇了摇头,道:“自小长到大,我还从未见得小师妹像今天这般喜悦呢!”
于尊笑道:“那岂不是于尊的幸事?”
念恩亦笑道:“你心底应是如此,毕竟她可是我的小师妹!”
“大师哥,又在自吹自擂了!”楚月笑吟吟地望着念恩,道。
“哎呀,你们别吵吵了!还是先去圣山要紧!”桉晋笑着,无奈地摇了摇头。
“说起圣山,老爷子怕也是等得急了罢!”肖智笑吟吟地望着头顶上那片虚空,道。
“是啊,我等业已在古界,浪费了太多时间,还是速速去见老爷子罢,想必此刻的形势,定是变了罢!”倪妮无奈地摇了摇头,道。
“哦?甚么形势?”于尊一脸不解,道。
“唉!现在说还来得及罢,这片古界中,确有神物不假,可是我等引尔等前来的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封印一尊魔躯!”桉晋叹了口气,道。
“哦?魔躯?”众人心底一怔。
“可否详细说来?”
桉晋幽暗的眼神里,难见一片光华,他直视这长空,幽幽道:“那魔躯乃是上古年代便存在的个别物种了,业已被封印了数十万载,如今他若破了封印而去,必定会上演几十万年前的悲剧!”
“真的,假的!这也太过......唉,我等前来可不是为了送死才来的!”
“是啊,我等只是为了秘宝而来,对那尊魔躯,我等确不感兴趣!”
“尔等现在想走,还走得了吗?”肖智的眼神亦愈发幽暗,他沉吟着,那冰冷的话语,好像一道冰凌,狠狠地扎在了众人心上。
“哼!我就不信了,凭我等的实力,还逃脱不了”一人皱眉,冷哼道。
“那你不妨试试!”肖智叹了口气,声音已愈发的幽寒。
“于尊,你可否带我等离开?”其中有一人,道。
于尊皱着眉头,望向高天,而此时那片冷寂的苍穹上,只剩下了几只枯鸦在肆意的鸣叫着,而这更为此地增添了一丝诡异的气息。
于尊轻轻地摇了摇头,道:“怕是难离开了!”
众人心底一怔,喊道:“为什么?难道此地业已被下了禁制?”
于尊点了点头,幽幽道:“没错,此地却已被下了禁制,尔等若想离开,需从外界破开此地的禁制!”
“甚么?难道从内里无法破开吗?”众人一阵心悸,道。
于尊沉吟道:“恐怕这禁制与当年封印那魔躯的禁制,同属一家!”
“啊!!!”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难以置信地望着长空。
而此刻,那玄天上的异象,亦证明了于尊心底所想,那幽暗的高空上,竟不时烁跃着无数火花,那火花伴着点点雷光,时明时暗,而那被笼罩的地域,周遭竟尽皆是烁跃的雷光与火花,它们忽闪忽灭,似一座大鼎,笼罩在众人的头顶。
于尊倒吸了一口凉气,道:“看来唯有拼一把了!”
那圣山离此地还有不近的距离,有人胆寒道:“我等不妨待在此地,待他们破了禁制,我们再离开如何?”
“哼!你这贪生怕死之徒,何等便宜也要让你占去?难道我等是炮灰?”有人不满道。
于尊揉了揉额头,长吁了一口气,道:“留在此地,怕是只有死路一条啊!”
他指着遥远的苍穹,叹道:“尔等注意到没有,那片火花与雷光,正静静地收缩着,尔等若真想待在此地,恐怕会被禁制困缚致死!”
“啊?”那些贪生怕死之辈,心底一滞,忧心忡忡地叹道:“看来此行定是死路一条了!”
他们甚至开始痛哭流涕起来。
于尊轻轻地摇了摇头,低声喃喃道:“若是如此,还真唯有死路一条了!”
他似乎能够看清众人的未来,而那未来的一刻,就在他的眼前。
他也不再多言,忽的跃上高空,众人见他业已离开,心底不免一紧,忖道:“既如此,那唯有舍命陪英雄了!”
烁跃的火花,安静地凝固在半空中,忽闪忽灭,那道道的雷光,好似一件绣了花纹的衣裳,静静地披在了苍穹上。
于尊的脚程,特意放慢了些许,他见众人渐渐地赶了过来,才又加速向前去。
方才乌压压的人群,此刻业已变得十分宁静,他们手中握着钢刀,面上孕有一分冷瑟。此刻的众人,渐渐迷惘了,他们虽已不是少年,可是此刻摆在他们眼前的路,却愈发让人看不清了,就像那青春期时的少年一样,十字路口,该向哪边?
幽暗的天空,难见一片天光,除了那火花与电光,便是一片片忧心忡忡的墨云,他们时而掠过众人的身边,时而又回头待上众人片刻,见众人渐渐地赶了上来,便又调皮的闪开。
那道风,纵容着世间的万物,覆在地面上的那片荒草,便是它宠溺的对象,它们静静地倒伏着,发出一阵阵簌簌簌的轻吟。
而那些土石,则随着那道风,卷上了苍天,又静静地落于地上,略微大一些的石块,则随着长风,轻轻地在草甸上翻滚着,总之,这一夜必定不是安分的一夜。
“那是圣山吗?”众人一脸惊异地指着一座高耸入天的山峰,道。
于尊回头望了一眼桉晋,桉晋轻轻地点了点头,这高耸入天的圣山,竟不比那囚皇狱矮上些许,或者......或者......更高吧!
众人一脸难以置信地望着于尊,道:“于尊!那是圣山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