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瞳愣了愣,心道:“难道那炼魂锁的封印......”
他忽的急了,大喝道:“不好!于尊小儿,快速速陪我去哪炼魂锁所在地!”
于尊心神一滞,忖道:“前辈如此匆忙,难道那炼魂锁,还隐藏着些许秘辛不成?”
他抬头静静地仰望着那片琥珀似的苍穹,那黄澄澄的光芒,却愈发的幽暗了。
两人的身法,皆是不俗,一个如夜色下的鬼魅,一个如长风中的悠燕,飘飘落落,时起时伏。
时熄时起的风,将那无尽的远方,拉扯的更近了些,因两人鼻息间,刺鼻的味道,愈来愈浓烈。
鬼瞳忽的拉住于尊的臂膀,道:“随我一起!”
那一刻,空间之门敞开了,他们瞬而钻了进去,一刻后,两人才重现墟中。
于尊一脸愕然地望着鬼瞳,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鬼瞳哈哈一声大笑,轻轻地摇了摇头,道:“你只需自己静静地感悟,终有一天,你也会做到的!”
于尊点了点头,心道:“不想授我,就不想授罢,又何必找些借口!”
鬼瞳笑吟吟地望着于尊,道:“你这小鬼,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所想!”
于尊愣了愣,轻轻地摇了摇头,道:“我心中所想你又怎会知道?老小儿!”
他似赌气一般道着。
“哈哈哈,万年已逝,属于我的快乐,还真的不太多!你这小儿,倒是为我带来了些许欢乐!”鬼瞳笑道。
“你以为呢?谁会跟一个老儿交朋友,何况还是鬼蜮的鬼王,人家皆惜命的很呐,谁会与你天天打打杀杀,末了,还跟你嘻嘻哈哈!”于尊冷嗤道。
鬼瞳哑口无言地看着于尊,心道:“这小儿所述也确是不假!”
于尊嗤笑道:“你们手掌皆是沾满鲜血的人,而那上苍老儿,却偏偏姑息如你一般的人,这确是令我看不下去的!”
鬼瞳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厉光,他冷漠的脸上,已多了些许杀意。
及此,于尊反倒哈哈一声大笑,道:“此刻的你,无非是想着杀了我!而不是多思量一番,如何做于尊的朋友!”
“哦?做你朋友?可我早已把你当成了我的朋友!”鬼瞳苦笑道。
“所以是朋友,才会杀我,是吗?”于尊嗤笑道。
“于尊!你勿要以为自己有多么清高,便是你,掌中沾染的血水,也不见得少些!”鬼瞳声嘶力竭,道。
于尊轻轻地点了点头,道:“你说得确是不假,可是我是一个有良知的人,而你呢?”
鬼瞳忽的哈哈一声大笑,道:“好一个良知,我鬼瞳的世界里,便是只要违逆我意志的人,皆该死,我鬼瞳乃是一个世界的霸主,又怎会如你一般小气?”
于尊轻轻地点了点头,道:“罢了!罢了!我等还是前去罢!”
这些老顽固的思想,确不是一天两天能改变的了的,或许终有一日,他们会因为他们的顽固,而消失在这片天地间。
然而谁年轻时,又不是个活泛的人呢?便是于尊,及至中年时,也不见得会活泛些罢!
他长吁了口气,眸中便又多了一丝沧桑。
不多时,目的地到了!
这是一副怎样的画面呐!
那是一座祭台吗?可它看起来,明明是一座山峦,可是当从高空向下俯瞰时,才会发觉,这哪是甚么山峦呐?明明是一座烧的旺了的祭台,而那祭台的上方,则有一把足有千万斤重的铜锁。
那铜锁周身散发着红通通的亮光,而那一道道锁链,却犹如一条条巨龙般,盘卧在高天的深处。
他静静地仰望着高天,那条玄锁的尽头,又该是何方呢?
屏住了呼吸,空气中,只剩下些滋滋啦啦的异响。
而令人惊愕地是,向远处望去,那片片山峦竟皆是祭台,它们的上方,燃着明亮的焰火,或红灿灿,或黄澄澄,或绿莹莹。而挂着那一把把锁的锁链,却皆深入到了高空的深处。
此处更像是一片新的世界,因那璀璨的月光,从高天上,静静地滚落下来,那应是真的月轮罢!
于尊一脸神滞地望着高空,那一把把链子,偶有烧的彻底的,好似要断裂开一般。
而此时令鬼瞳急眼的便是那即将断裂的玄锁,他长吁了口气,幽幽道:“于尊,麻烦就要来了!”
于尊愣了愣,道:“前辈何意?”
鬼瞳哈哈一声大笑,道:“我一直不解的是你,真正的武学修为,如此便有机会了!”
他指着远方的那道即将断裂的锁链,道:“那条锁链封印的乃是鬼蜮内一个穷凶极恶的杀手,他的杀人招式,极是简单明了,那个杀手,就送给你了!”
于尊愣了愣:“杀手?”他低声喃喃着,“若是鬼蜮界的,武道应是不俗!”
于尊的脸上渐露出一丝笑意,鬼瞳笑吟吟地望着于尊,道:“心底可是痛快些了?”
于尊轻轻地摇了摇头,笑道:“我只是在想,这个杀手,与我对战,是否具有资格!”
鬼瞳嗤笑道:“你以为他是普通的杀手?他乃是被通缉了万年之久的贼人,如今便是抓了他来,却仍旧奈何不了他,这段玄锁就要爆裂了,接下来的事,你慢慢看罢!定是一出好戏!”
“不死不灭?”于尊幽幽道。
这时,换鬼瞳心底欢乐了,笑道:“甚么不死不灭,我还从未听闻过这世上有不死不灭这一说呢!”
“你可知鬼蜮中的人平均寿命?”鬼瞳笑吟吟地望着于尊,道。
于尊轻轻地摇了摇头,道:“不知!”
“平民阳寿皆是万年之久,更何况我等这些武道家?”鬼瞳哈哈一声大笑,道。
于尊愣了愣,一脸惊愕地望着鬼瞳,道:“万年之久?可这身处凡世的人,性命不过百余年罢了!这当真是令人心惊!”
鬼瞳笑了笑,道:“你可有过那种想死也死不了的感觉?在鬼蜮便是想死也死不了,那种痛苦又岂是你能想象的?”
于尊默然了,他不知该说些甚么?他对鬼蜮的信息,知之甚少,因此此刻对于鬼瞳所道之言,他亦是一知半解罢了。
砰!
一声巨响。
于尊一脸惊愕地望着西北方,低声喃喃道:“难道那杀手破开了封印?”
而事实也确是如他所料,鬼瞳一脸兴奋地指着西北方,道:“于尊,你的菜端上来了!”
于尊无奈地摇了摇头,道:“老鬼,我应是看透你了,你真是个疯子啊”
然而此刻,却不容人说话,西北方的那片天空,已经被一片血华染得通红透彻了。
那惨淡的血华,映射在两人的脸上,他们心中,说不出是苦是涩还是酸。
鬼瞳笑着,拍了拍于尊的肩头,道:“快让我看看你的武道,于尊!”
于尊无奈地摇了摇头,转眼间便不知其所踪。
鬼瞳笑吟吟地望着天穹,这一刻,才是最令他欢喜的时候罢!而这也是作为一个武者真正的幸福罢!
一片幽静的风,卷过这片荒芜的大地上,没有草植,没有蚊蝇,已没有走兽和猎禽,这一刻,竟显得那般的寂寥荒芜。
他心中说不出是苦是乐,只是此刻他心中的热血,好似沸腾了一般,他静静地仰望着那片虚空,而那片虚空的深处,便是血华最为繁盛的所在。
一个模糊的人影,静静地屹立在天渊边,那一双锋利的瞳仁,好似一把刀子,入了人眼,便劈裂了魂灵。
那一刻,既令人心悸,又令人兴奋。喝!这才是真正的战争罢!
只是一刻间,便让人感慨万千。
他飞速的跃上高空,而那双瞳子,却始终未离开他,那陌生的瞳子下面,是一道高耸的鼻子,而那鼻子下面,是两片薄唇,却是两片泯情的薄唇,也是令女孩子最为心动的两片薄唇。
他的容颜冷寂的很,而与之相对的于尊,则一脸笑意地望着他,他终是与那杀手,站到了同一高度。
他也不差些罢!在气势上,虽不及那杀手,可他令人敬畏的确是那份胆量,那份不知死活的胆量。
杀手抬起右手,指向他,道:“你是何人?”
他僵硬且生涩的语言,令人十分的不爽,万年之久,未曾言语,也难怪会令人心生出如此的感觉,还好,他还未忘记这个世界的语言。
于尊笑吟吟地望着杀手,道:“我乃于尊!亦是接你回家的人!”
“哦?回家?我的家在哪里?我为何要回去,还有你,我不认识你,你到底是谁!”杀手道。
“你还记得你是谁呢?”于尊笑道。
“我......我乃......乾昆!”他唇齿嗫嚅道。
于尊笑着点了点头,却见站在地上的鬼瞳,大呼小叫道:“你这个臭小子,怎么还不打?你要我等多久?”
于尊笑吟吟地望着乾昆,道:“你可想与我一战?”
乾昆愣了愣,幽幽道:“我为何要与你相战?我......我......是甚么令我......如此挣扎......”
于尊哈哈一声大笑,道;“你可还记得你的身份?”
一缕缕殷红的血华,挂在苍穹的边缘,而此刻那最为刺眼的血华,却笼罩在乾昆与于尊的身上。
乾昆的年纪看似不大,应是二八年华,他倒不似那些老顽固,业已看透了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