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成愣了愣,忙将脸上的泪水拭去,强颜欢笑,道:“谁说不是呢,谁若说不是,我便与他血拼!”
于尊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大橙子,你究竟要留在这里,还是与我等一同出去?”
方成一改方才的悲怆颜色,嘿嘿笑道:“于师哥既准备离去,我怎好拖了于师哥的后腿呢!”
众人皆翻了翻白眼,道:“这男儿郎倒是非常的好说话”
出了这墟,确有几人等在外面,乃是雾国国主派的人手。
却也不知那闵梦和寒旭烈去了何方,之前大战时,却见了二人一面,之后就杳无音讯了,莫不是去寻些机缘了?
几人再次上路,回头望了望那坤山岭,却已是一片白茫茫的雾气之中,却也不知多少俊杰死在了那方致命的雾气中,此刻,再回头望一眼,确是吸入嘴中的一片凉气更多些。
这几日,于尊一边行走,一边精研着武道。
那《枕江山》确是极是厉害,练到极处,竟可以幻化出兵将为吾所用,而随着武道的提升,那些幻化出的兵将,等阶也会逐步提升,修到了厉害处,竟然能划分出无数自我,相当于重生了几个于尊。
是夜里,于尊静静地倚在一棵青擎树上,他借着源天刃发出的毫光,静静地阅读着那《枕江山》,到午夜时分,众人皆睡去时,他手里握着一柄狂刃,飞快地在树林中穿行,待到了一片宽阔地时,他忽的举起源天刃,大吼了一声:“破!”
却见,数千人的兵马,竟随着这声破,从刀口间破出,这些兵马却如一个个龙睛虎目的铁血男儿,他们顺随着刀尖的指引,而攻向一方,却闻一声簌簌簌的草木晃动声,上百顷的林子,竟被这一招,摧毁的面目全非。
于尊心中一喜,道:“未想到枕江山竟如此厉害,皇坚前辈到底不是平凡人啊!”
这时,瀚海中却传出一声冷笑,道:“这算甚么?你还未接触到更厉害的武道呢!”
于尊眨了眨眼,心底一亮,瀚海的上空,随之又多了一个人,于尊双手抱拳,恭敬道:“还请前辈明示!”
“哈哈哈”那殷千秀猖狂的大笑了几声,幽幽道:“你可知我等缘何会被困在囚皇狱内?”
于尊思忖了片刻,略带一丝疑问道:“难道不是为了手中的黑铁刃?”
殷千秀眼眸中略有一丝惆怅,她淡然地望着远方,幽幽道:“这是其一,还有其二!”
于尊心底一紧,似是醒悟了一般,惊讶道:“难道是为了武道秘籍?”
殷千秀轻轻地点了点头,望向于尊的眸光,亦不知何时多了几分悲楚的颜色,道:“到底我等并非他要等的人啊!”
“他?是谁?”
“他要等的人又是何人?”
殷千秀哈哈哈一声大笑,道:“天命不可违,天命不可违啊!”
“他等的人,不是就站在我面前吗!”
于尊指了指自己,道:“难道是我?前辈勿要开些玩笑了,于尊无德无能,何来的幸运”
殷千秀幽幽道:“前几日,你不是潜入那清池壶中了吗?”
于尊愣了愣,忽急道:“难道传说是真的?”
殷千秀冷笑道:“何谓不是?”
于尊愣了愣,他的脸色略有些难堪,道:“传说中的那个人,乃是屠戮天地之辈?”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殷千秀大笑了三声,拂了拂衣袂,霎时间消失在那方遥远的苍穹间,空留下于尊呆滞地立于瀚海上空,低声喃喃道:“难道,传说中的故事是真的?那到底究竟是谁才是白衣大将军?”
他忽的想到雪岑、沫儿妹妹以及众女子,幽幽道:“我于尊可非好色之人呐!”
黎明前夕,最后的一点点黑暗,业已散去。
浸透在温暖中的万事万物,又绽发出了生机。
于尊揉了揉通红的双眼,这一夜未睡,武道确是增长的不止一点半点。
黎明时,雾国来人,幽幽道:“我等来寻你本为闵公主之事,可闵公主竟又与我等走散了,这可如何是好?”
“哦?闵公主可是遇到了些麻烦?”于尊揉了揉额头,幽幽道。
那雾国来人,哀叹道:“尔等可是与这江湖隔绝了良久时光罢!”
“愿详述!”于尊道。
“哎,这说来话长了!”雾国的一名大将,哀叹了口气。
“尔等离开月国后,闵公主便与寒旭烈瞒着明王逃走了,若是说这江湖行走,顺风顺水,也无些不妥帖,可闵公主.....闵公主......”那大将说着说着,便哽咽起来。
“你别急,慢慢说,慢慢说!”于尊心底一滞,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生发出来。
“哎!闵公主惹谁不好,非得惹那个煞气的少年”大将幽叹着,望向西北方,道。
“可是长孙不为?”于尊虽已猜到,但心底仍旧有六分不信。
“对......对......就是她.....就是她,她说什么需要闵公主的魂魄,才能复活仲夏姑娘!”那大将掩面哭泣道,却哪有几分男儿的仪态。
于尊愣了愣,声音冰寒道:“她当真如此说得?”
“呜......呜......呜......可怜我家的殿下啊,可怜我家的殿下!”说着,说着,那大将就掩面哭泣起来。
“那我方才见到的闵公主......”于尊心底忽的一紧,一种不好的预感,溢出了心房。
“你方才看到的闵公主,乃是被那孩儿剥夺了一魂一魄的人儿!”说起来,那大将红通通的眸子,便滚落下一行行热泪。
“哎,没想到,她真的做出了这种傻事!”于尊苦涩地叹了口气,眼中亦不知何时多了几缕杀念。
“尔等,现在来寻我,便是为了寻到闵公主,是罢!”于尊望着众人,幽幽地叹道。
“于少侠高见,我等确是为闵公主而来,望于少侠能助我等寻到闵梦闵公主!”众兵士皆跪在地上,低着头颅叩首道。
于尊愣了愣,忽道:“尔等不必如此,我岂能受尔等如此大礼!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
“只要于少侠,能帮我等寻到闵公主,此生便是让我等当驴做马也是可矣的!”那领头的大将,一脸苦涩道,眼见他哀愁的眸子里,隐有几缕希望。
于尊幽幽道:“尔等皆是些血性的汉子,男儿膝下有黄金,尔等行如此大礼不是在折我的阳寿吗?”
那领头的大将,被于尊拉了起来,那汉子紧紧地握了握于尊的右手,道:“于少侠,那接下来的事,拜托你了!”
于尊皱了皱眉,道:“尔等呢?尔等要寻些甚么?”
那汉子面色忽的一冷,满脸的杀气,道:“自是为闵公主讨个公道!”
于尊愣了愣,面上渐渐有了一丝苦涩,道:“尔等可是算计好了?”
汉子面色凛然道:“去了无非是殉了性命,倒也无些他事!”
于尊哀叹道:“尔等既知去了无非亡些性命,又何必......”
汉子一改苦涩的模样,一脸向往道:“于少侠,你可有信仰?”
“哦?信仰?我还从未想过......”于尊愣了愣,笑道。
“那么这么问罢,你是为谁活着的,自己还是别人?”那汉子脸上挂着几行血泪,道。
于尊忧悒道:“自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活”
他心心念着:“因为,因为,我还有我的琪儿”
“既不是为了自己而活,那便是信仰,于少侠心底已有信念,我等心底亦有信念,我等乃是祖国的将首,为国而生,为国而死,如此说来,于少侠,心底业已明了些了罢!”
于尊点了点头,揉了揉略有些肿胀的眸子,此刻的他,业已被这汉子的话感动了三分一二。
“尔等既有尔等所追求的信仰,那我于尊便也不留各位了,愿各位好走不怠”
众兵将拱手抱拳,道:“别过了,于少侠!”
于尊望向长空,眼睛也不觉进了些沙子,愈揉愈红了。
众人分别后,于尊望向长空的眼神,也愈发的锋利了。
那钟爻站在于尊的背后,幽幽道:“你可去了灵魇山、与剑谷,以致血荆窟,却还有几方地界未去罢!”
“哦?望姑姑明示!”于尊拱手抱拳,道。
那钟爻脸上掠过一丝狡黠的神色,轻笑道:“你虽行走江湖,却不知这江湖里的蹊跷,让我自有些怀疑,你是否是属于狱界的孩儿!”
于尊神色怔了怔,道:“不是狱界的孩儿,又是哪方的孩儿?”
钟爻用手指轻轻地捻了捻于尊的额头,道:“是这里,这里不像狱界的孩儿!”
于尊愣了愣,略有些讶异道:“这里又如何?”
钟爻轻笑出来,道:“自是你的那片火印!”
“哦!原来如此,我明了了,只是怕是姑姑误会了!”于尊露出一片爽朗的笑容,道。
“哦?可是遇了些机缘?”钟爻望向于尊的表情,略有些讶异,道。
“姑姑倒是会猜,我这紫炎玄印乃是所遇天劫所得!”于尊哈哈一声笑道。
“天劫?你小子还遇到了天劫?”钟爻一脸惊异,道。
“如何?姑姑!”于尊道。
“你可知这天劫已有数十万年,无人遇到了,你怎会遇到这天劫?”钟爻面色略有一丝煞白,道。
她心底却道:“难道,那个传说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