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王心想,这自是最好不过了,想来这月国的月皇却也是难缠的很呢,他这位傻儿子,偏偏迷得月国的小公主,迷到颠魂,竟还嚷嚷着,以后便为国君,也不娶二妾。
明王大怒,道:“你这逆子,想断了我雾国的根基”,其实也勿要说他亲生儿子,这雾国的明王又何尝不是一位痴情的浪子,便是这天下也是因他痴情所得。
想那千年前,他在一坛怪渊边,救了一位貌美如仙的神女子,未曾想到这神女子,乃是雾国的小公主,因而这历史的演化,也不必多说了。可惜的是,他这位奉为谪仙般的神仙妹妹,却正值妙龄年华,离他而去,道是去那深处的玄山,学些玄门的技法,到时学成归来,再与他续些良缘。
于是,这痴情的雾国国主,竟数十年如一日的等待他的这位小公主,毕竟聚首业已数百年了,误些时间,便是虚度些年华,倒也等得起,好在明王心里端着的这位神仙妹妹在离去前,给他生了一个儿子,赐他名号——寒旭烈,既有冰寒之兆,却稳坐东方,雾国当有坐怀天下之势。
在这路途上,闵梦时不时地就会轻拍一下寒旭烈,道:“喂,傻子,我们到哪了,人家好生寂寞,你快让我骑马,快让我骑马嘛!”
寒旭烈挠了挠闵梦的手背,道:“小祖宗,我哪敢让你骑马啊,你若骑得兴起,不要我了该怎么办啊?”
闵梦哼了一声,心中却甜蜜无比,道:“你这没出息的窝囊种,本公主才瞧不上你的,你给我滚远点,还有给我拿些糕点来,本公主饿了”
寒旭烈傻呵呵地端过一盘糕点,先亲自尝了一口,皱眉道:“小祖宗,你怎如此喜欢这甜腻的糕点,真是甜的我嗓子发干”
闵梦怒瞪着寒旭烈,道:“本公主让你说话了吗?你若再啰嗦,便不要再与本公主同乘一座马车了,你真是烦得很,烦得很呢!”说罢,还翻了翻白眼,确是一番俏皮模样。
这傻乐的寒旭烈,倒是乐意看她这幅模样,心底叹道:“缘何未让我早些遇见她呢,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孤苦无眠的日子了,娘亲她难道真如父亲所说的那般,只是去玄门学些玄术去了吗?”
又忖道:“父亲不该骗我啊,若是娘亲真的已经身死,他便只要告诉我真相便可,想来我二十多岁了,心理承受自是已很强悍,父亲不该是骗我的,那娘亲定是如父亲所道的那般,去了玄门罢!”
寒旭烈甩了甩头,轻轻地揉着太阳穴,却正巧被闵梦望见了,这闵梦虽有些顽皮,甚至是野蛮,但却是一位极为多愁善感的善良姑娘,她见寒旭烈又是甩头,又是揉太阳穴,心道:“难道这家伙是因我天天惹他烦,略有些体力不支了?”
遂道:“喂,你这个呆呆傻傻的大冬瓜,本公主惹你不开心了吗,又是摇头又是晃脑的!”
寒旭烈摆了摆手,道:“非,绝非,绝非啊”
闵梦轻哼,道:“那你缘何又是摇头,又是揉额头的?”
寒旭烈哈哈一声大笑,道:“我乃是思我娘亲了而已”
“哦?你可从未对我提起过你的娘亲,倒是听你家那位臭老头子提起过,你娘亲似是去了远方对罢!”闵梦轻声慢语道,此刻的她已非方才的那般骄横了,确是一副小儿女的模样,甚是惹人怜爱。
寒旭烈哀叹了一声,道:“你既想知,我便将我与娘亲的事,细细与你讲来”
这一夜,灯火未眠,蜡炬泪始干,寒旭烈将自己与母亲从小发生的故事,一一细讲给闵梦听,讲到动情处,心如硬铁的寒旭烈,已是泪光点点,闵梦边听边抽泣,道:“你娘亲自小离你而去,可我却从未见过我的父王,而且母后她也从未在我面前提起过我的父王”
寒旭烈轻轻地挽住闵梦肩头,道:“无妨,无妨,你有我了,我也有你,足矣,足矣”
这一夜灯火长尽,将进酒,君不见,这一刻儿女长情,将进酒,梦魂归。
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那车轱辘倾轧在满是黄花堆积的古路上,发出一阵阵绵软如细丝般的声响,车厢内,一位素雅的妇人,手里端着一枚青铜杯,轻酌慢饮着,她对面的一位青年,长衣飒飒,煞是清爽洒脱。
青年在盘中拾起一块点心,放入口中,慢嚼着,道:“没想到作别三日之长,又要去见于兄了”
苏素淡笑道:“谁让你兄弟情深,倒是这江山很似你的拖累”
独孤银澈长叹了一口气,道:“我倒想把江山给你,可若你执管了江山,我岂不是更孤独了?”
“所以,你才出一计,让众群臣分议朝堂,今日王相主政,明日刘相议堂?”苏素哀怨地瞥了一眼独孤银澈,又道:“你啊,确是一位不称职的君王”
独孤银澈哈哈一声大笑,这大笑声中不免多了些沧桑和落寞,道:“我本想将江山让给南儿,可怎识皇弟竟如此倾心权谋,便是等上一刻,也等不得啊,现如今父皇他业已过世,这偌大的江山压在我的心上,你教我那自由的心儿,怎般飞翔啊”
苏素轻轻揉了揉独孤银澈的小臂,道:“你不是还有我嘛?况且你的那群好兄弟,皆是能出生入死的兄弟,你缘何要感那悲苦的落寞、壮哉的孤独”
独孤银澈哈哈一声大笑,道:“经你一提点,我倒觉得那孤独削瘦的很呢,哈哈哈”
苏素轻笑,道:“你啊,终是开些窍了”
独孤银澈拉过苏素的娇躯,调笑道:“爱妃,多久未尝那云雨之欢了?”
苏素点了点独孤银澈的额头,道:“你啊,真是坏透了,还好这次出行我们仅携带了几位仆从,不然传出去,看你那于兄如何看你”
独孤银澈哈哈一声大笑,道:“男儿郎何必拘泥,大大方方的倒也未有些遮遮掩掩的地方”
苏素淡淡的点了点头,道:“你如此即好,今晚我是属于你的人”
郎笑间,两人却已渐渐地沉入了那片甜蜜的境地。
而这夜子时,那中州和西漠的大战也吹响了号角。
一场赌上生死和国运的战争,将是划开另一篇历史的章节,而这章节的执笔者,名为于尊。
亿万河山,执子之手,那棋盘的背后,确是一双双连连妙手,而那妙手的手心,却无一不是黑的。
中州移师百万,西漠亦将近相同数字,中州主要势力乃是封銗国、潜山国、明叶国,而这明叶国便是颜冉澈和柳雨然的发迹之城炎宣城的卧仰之国。
西漠则有两个国度,尤其灿烂,名为齐复国以及离度国,这齐复国和离度国皆是信仰佛陀的国度,然而它们却空有信仰,无些信仰之心,这佛陀讲究的善与勿杀,确是离他们君主的信仰不知其几千里也。
至于些弱小的藩属国,倒也不值得提了。
悬阳高照,眼看寒冬渐行渐远,这春意盎然的胜春,到处是些虫儿鱼儿,些奇花异草,更是缤彩纷呈,荒芜的莽原上,单是这些植株动物,也显得热闹了许多。
于尊端坐在一方石案上,紧紧地盯着东北方的那条光华灿烂的缝隙,片刻后,他忽道:“你等快随我来”
极尽于一瞬,那光华忽的炸裂开来,片片破碎的光华,犹如琉璃般,跌入人间,溅的到处都是,而此时那黑塔业已绽现在众人的眼前,那黑魆魆的塔身,竟覆上了无数条玄蛇,那玄蛇足有万里之长,倒是极为的纤细。
想那黑塔被密密麻麻的黑色玄蛇缠满,单是在头脑里一闪,就足以骇人了,然而更为令人吃惊的是,那黑塔竟将破碎的光华,一一吸入了塔内,那光华一经接触黑塔,便融为了片片坚硬的黑瓦片,而那黑瓦片持久的罗列,将黑塔堆叠的愈来愈高。
就在黑塔继续持高时,于尊猛地举起源天刃,轰的一声劈将下来,这源天刃非凡铁,可即便如此,却也仅仅劈下了几条玄蛇,那黑塔竟无一分颤摇。
方才,这异状现世时,他便化作一条闪电,忽的降落在黑塔的面前,此刻黑塔的诡力,还处在变幻之中,可以说极为的羸弱,若是此刻再不出手,这狱界恐将变为第三个被封印在黑塔内的世界。
而这时,仲夏等人才赶至眼前,倒是那妄夫子,不知了去踪。
于尊忽道:“你等顺着塔壁速速向上飞跃,见到塔尖时,应有一片窗户,你等定要钻入那窗户中,不然你等的性命堪忧,而于尊却无分身之术啊”
仲夏闻言,点头道:“哥哥,你放心好了,我等不会成为你的累赘的,你尽量拼吧,我等待你归来”
于尊道:“好,既如此,我便相信你了,仲夏妹妹,必要关头就不必再隐瞒自己的实力了,你可明白?”
仲夏笑道:“哥哥,当如是,只是没想到被你识破了”
于尊道:“你这些鬼把戏,也就骗一些幼稚的儿童还好用些”
“是!是!是!哥哥,我既称你一句哥哥,你定勿要让我失望而归”仲夏爽朗应道。
于尊哈哈一声朗笑,道:“你何时失望过了,臭丫头”,说罢,拍了拍她的额头,便再也没回头,又是一行闪电,锵的一声,不见了踪影。
仲夏挥了挥手,道:“姐姐们,你们心底有个数,仲夏带你们飞了”
却也不知这小丫头使得何等术法,众女子再现时,却皆一副困倦模样,至于周围的环境,确已是一片有床有案台的宽阔房间。
“仲夏妹妹,我等这是身处何地?方才我等为何昏厥了去?”柳雨然不解道。
仲夏嘻嘻笑道:“各位姐姐不妨猜一猜,这是哪里啊?”
“哦?我们可猜不出来,不如你告诉我们吧!”仙弦困惑道。
仲夏嘻嘻笑着,细声蚊言,道:“我若说出来,你等可别被吓到”
“哦?你这般神秘,姐姐倒是很想知道呢!”柳雨然笑道。
“那我可说了哦!千万别被吓到哦!”仲夏挤眉弄眼的笑道。
“说罢,如何能吓到人,莫非我等在那座黑塔里?不过想来倒也是嬉笑事,怎般可能呢?”善荷无意道。
仲夏忽的一脸肃色,道:“还真被善荷姐姐猜到了,我等此刻就身处黑塔之中”
“啊?怎生可能,妹妹你可别开玩笑啊”仙弦惊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