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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上级并没有唤醒陈翰文,所以他积累了很多的情报,但是却无法送出去。

直到昨天半夜的时候,他从收音机里收到了上级发来的启用他的最新指令,让他尽快取得日军对晋察冀根据地的扫荡计划。

陈翰文后半夜都没有睡着,一方面是因为激动的缘故,另一方面试在考虑如何获取这份作战计划,这个任务可不简单,陈翰文深知这样的作战计划是属于绝密的,按照要求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他必须在最短时间内想出办法来。

可是想了半夜,仍然没有好的办法,只能从床上爬起来,胡乱洗了把脸就去吃早餐。

刚刚吃完早餐,门诊部就有人火急火燎地来找他,说有急诊的病人。陈瀚文匆匆赶了过去,通过检查发现那病人的症状并不是很严重,只是劳累过度引起的大脑功能失调,反应迟钝,头晕,以及躯体乏力、肌肉酸痛等症状。门诊部的人异常的紧张,是因为这个人的身份,此人名叫远藤溪太,是司令部里业务能力数一数二的作战参谋,深得寺内寿一和上下奉文的器重。

对于远藤溪太的身份,陈瀚文非常的清楚,他一边给远藤溪太做着检查,一边不折痕机地问道:“中佐阁下,你最近是不是太疲劳了?”

远藤溪太紧皱眉头道:“是的,最近的工作节奏确实很快啊,已经连续加了三天的班了,都是连轴转,昨晚一直加大班到凌晨五点,这不早晨一醒来就感觉到头晕脑胀的。”

“这样下去可不行,您的身体已经非常的疲倦了,急需要休息。”陈瀚文将听诊器收了回来,“中佐阁下,我给您开点药,再帮您开张病假条吧,您这样的情况必须要休息两天。”

远藤溪太看到陈瀚文在处方纸上沙沙地写起来,自嘲说道:“我还算是好的,我的两个同事田中君和小川君一大早又被山下将军拉去加班了,要不是我晕倒了,恐怕也逃不过去。”

“谁让远藤君是我们司令部里的业务尖子呢。”陈瀚文将处方交给了一旁的护士吩咐她去拿药。

远藤溪太摆了摆手,道:“野矢君,你就不要嘲笑我了吧,别看我军衔比你高,但是日子过得可你辛苦多了。”由于陈瀚文的人缘非常的好,因此别人都愿意跟他聊几句,脸远藤溪太也不例外。

“远藤君,别看您现在只是一个作战参谋,但是他日放出去当了联队长,可不要忘了我啊!”

一句话说得远藤溪太眉开眼笑,山下奉文已经私下表示过了,过了年就让远藤溪太去第一军补缺当个联队长。

送走了远藤溪太,陈瀚文的心中大概有了计较,这个远藤溪太加班肯定是因为为了制定针对根据地的作战计划。

转眼间,一白天的时间过去了,陈瀚文又从多个方面了解到这样的作战计划是绝密级别,一定是放在司令部的机要档案室之中,那里有警卫层层把守,根本不可能接近,更别说从中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作战计划偷出来的。

下班之后,陈瀚文并没有回到自己的宿舍,而是去了司令部旁边不远的一个酒屋,这个酒屋的老板是上任参谋长冈本直三郎的一个亲戚开的,因为后台够硬,而且距离司令部又近,所以很多日军军官都爱到这来小酌一杯。

陈瀚文照例点了酒菜,因为他是司令部的名人,所以很多日军军官都跟他打招呼,还有两个负责后勤的军官跟他一起过来坐,三个人边吃边聊。陈瀚文表面上谈笑风生,实际心思都用在了怎么完成获取扫荡作战计划上。

酒酣耳热之际,酒屋里突然传出了一阵骚乱,陈瀚文举目过去看,只见一个军官说:“八嘎,你喝酒就喝酒,干嘛骂我,我哪里得罪你了?”

另一个军官吹胡子瞪眼道:“八嘎呀路,谁说我骂你了,你哪只耳朵听到我骂的是你?”

“你就是骂了,我听得清清楚楚。”

“放屁……”

对骂了一阵之后,两个人竟然动起了手。军人本来都是血气方刚的,又喝了点酒,因此酒屋中闹事是最正常不过的了,不闹事才叫不正常。周围的人连忙放下酒杯碗筷去拉架,屋子里乱成了一团,好不容易被劝住了,两个打架的人也是头破血流。好在有陈瀚文这个学医的人在,上前给两个人包扎。

一天的云彩算是散了,但是陈瀚文的心头依旧像是一块大石头压着,他也没了心情继续喝酒了,跟着几个日本军官一起回了司令部大院。

在路上的时候,他心情烦闷,便从口袋里掏香烟,没想到烟落在了酒屋中,同行的一个日本军官看到后笑着道:“野矢君,是不是没带香烟啊?我看今天你这饭后的活神仙八成是当不成了。”这些日军军官来到中国之后,对中国的俚语也学了不少。

陈瀚文有些尴尬,说道:“八成是丢在酒屋之中了,你看我这记性。”

那日军军官掏出香烟递给了陈瀚文一根道:“来,抽我的吧,活神仙还是要做的,要想为了大日本皇军更好的工作,必须得心情愉悦。”

陈瀚文道谢接过香烟,下示意地去掏火机,却发现自己的那盒香烟是在和火机一起的大衣兜里,他不禁心里一惊,因为有个习惯,那就是烟和火机绝对是不放在一个衣兜里的,他马上意识到一定是刚才有人趁着混乱的时候动过自己的香烟。于是,他不露声色地将火机掏出来,给那日军军官点上,笑着说道:“感谢你让我当了活神仙啊!”

那个日军军官哈哈大笑起来。几个人一起往回走,一路上嘻嘻哈哈地笑着,而陈瀚文在说笑的同时却是心事重重,不知道是谁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自己的香烟换了位置。

回到宿舍之后,他紧闭房门,将香烟盒掏了出来,又将香烟一根根地抽出,其中有一颗明显不大一样,他将那颗烟纸打开,里面是一个极小的纸条,写着:你放火,我拿计划。落款是墨汁。

陈瀚文的心猛地一跳,这是他第二次见到墨汁这个代号,第一次还是自己的上级跟他说过。

陈瀚文将纸条烧掉之后,简单地洗漱便上了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他开始回忆起酒屋中的情景,当时出现在现场的人一个一个地出现在他的脑海中,难道是两个打架的日军军官,还是拉架的人,又或者是酒屋中的服务人员,想了半天,也理不出个头绪来。

后来他干脆不想了,开始考虑起来怎么放火烧机要档案室的事情,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迷迷糊糊地听到了老鼠在咬柜子的声音,门诊部的宿舍有些老旧了,老鼠是常见的,这些黑暗中才能出来的家伙实在是讨厌极了,他披衣起身之后朝着柜子走去,老鼠听到了声音叽叽叫着逃走了。

陈瀚文狠狠地骂了一句,又回到了床上,本想继续想放火的事情,但是脑子里跑来跑去的却都是老鼠,眉头皱的更紧了。直到过了五分钟之后,眉头才渐渐地舒展开来。

……

郭二飞这几天带着人到处抓人,他不敢明着出现在大街上,乔装打扮了一番之后,暗中引导着鬼子特务便衣抓人。虽有一些收获,但是抓到的都是一些不起眼的小人物,这些人根本不知道罗冀他们在北平城之中的藏身之处。郭二飞急于想在自己的日本主子面前表现一番,但是事实却泼了他一头的冷水。

到了晚上,他本想去外面喝酒解闷,但是又不敢,谁知道外面是不是有人专门盯着他要他的脑袋呢,于是他让人从外面订了些酒菜,就在办公室旁边的一个小会议室和几个同事喝起了酒。这个小会议室除了开会的时候,就是特务们睡觉、打牌、聊天的场所,日本人也不怎么管。

酒喝到一半的时候,门被从外面一脚踢开了,郭二飞见到一个陌生的日本人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为什么一下子就能认出是日本人呢,答案很简单,因为对方留着卫生胡。

郭二飞初来乍到的,根基不稳,见到日本人之后,屁股直接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诚惶诚恐地看着进来的这个日本人,嘴唇哆哆嗦嗦地说道:“太……太君……”

进来的是中岛一雄,他看到酒气熏天的会议室里这些人,顿时就是满脸的怒气,指着郭二飞的鼻子道:“你是什么人?”

“报告太君,卑职是……是……”郭二飞看到中岛一雄生气了,吓得脸如同白纸一般,再加上喝了点酒,舌头都不利索了。

跟着中岛一雄一起进来的还有个日本军官,低声和中岛一雄说了郭二飞的身份。中岛一雄其实并不是生郭二飞的气,这么个小角色他犯不着。他是因为西村英太和菊地次郎的案子,就在刚才的时候,松室孝良将他叫过去让他不要再继续查下去了,他听了之后顿时目瞪口呆,这里面的疑点太多,要是查下去的话,一定会有收获。

在松室孝良那里生了气,刚好路过这里,郭二飞算是撞到了枪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