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诺雪莉酒接到上司命令的时候还以为她看错了,直到她确认了三遍邮件上赤井秀一的名字也没有变成琴酒或者别人,她才半是惊愕半是惊喜地接受了这一事实。
“你……”她看向妹妹。
宫野志保抿了抿唇:
“我就不跟你一起去了。”她说,“反正关于银色子弹和Aptx的所有资料你都很清楚,你完全可以代表我。”
宫野明美神情有些复杂:“可是你应该很想跟朋友们见面吧?”
对于妹妹变小后的事情她了解得不多,但志保的确是在变小后才慢慢开朗起来,以前身上那种让人窒息的死寂已经消失得差不多了。哪怕单凭这一点,宫野明美就确信在妹妹变小后陪伴在她身边的那些人对于妹妹来说一定非常重要。
“现在是个好机会。”宫野明美试图劝说妹妹更主动一点,至少要更主动地对待朋友们,“你可以和他们见面,告诉他们你一切都好,然后……”
“然后暴露我和他们的关系害他们被组织关注?”宫野志保沉默后反问,“没必要做多余的事情,姐姐,我有分寸。”
宫野明美很想再说点什么,告诉她现在的组织和以前不同,她们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样小心翼翼了,可妹妹的神情又让她把后续的话统统咽了下去。
算了,恐怕她说再多志保也不会信的。何况其实她对帕佩特的信任也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足。
总感觉帕佩特是那种很乐意拉着全组织的同事一起下地狱的人。
……
郁江的计划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红方的实力总体来说强于组织,毕竟无论资源还是行事的方便程度,红方都是优于组织的,有他们的加成,没过多久郁江就已经基本上掌握了所有阿莫洛斯计划的研究所。
与此同时,红方也给他造成了一些困扰。
比如——从回国当天开始就一直缠着他的世良真纯。
“由弦哥,妈妈已经找到了最好的医生,这是他给市代阿姨制定的治疗方案,你看下呢?”
“我相信医生的诊断。”
“由弦哥,妈妈和我刚刚搬了新房子,听说日本人有乔迁后请朋友们来家里聚会的习惯,你要不要一起吃顿饭?”
“最近很忙,下次一定。”
“由弦哥,妈妈说要恭喜由美姐在这次交警交流活动中拿到优秀资格,想请你们去北海道滑雪!”
“滑雪一定会死人的吧,不去。”
等等等等。
诸如以上对话这段时间一直发生在他和世良真纯之间,一开始郁江还能耐心解释,到了后来他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于是干脆把世良真纯打发到家里陪宫本由美。
宫本由美最近太安静了。郁江深谙“孩子静悄悄,总是在作妖”之道,在自己不能随时看着宫本由美又不能让别人盯着的情况下,世良真纯是最佳人选,还能顺便拯救一下他的耳朵。
一举三得。
“你对宫本由美还真是放心。”清水丽子轻轻吐出一个烟圈,神情倦怠,“明知道你不希望她出门的情况下依然不着家,怎么看都有事情瞒着你吧?”
“她不会背叛我的。”郁江很轻但足够肯定地说。
清水丽子撇了撇嘴:“世上不存在绝对的事,何况上次她不就差点被人卖了吗?要我说你真该对身边人提起警惕心了。”
说到这里她用一种审视的好奇的目光把郁江从头看到脚,奇怪道,“难道人类真有类似于触底反弹矫枉过正之类的特质吗?因为小时候不被信任缺乏关爱,所以长大后更容易交付信任付出真心什么的,听起来简直太别扭了,一点儿也不像你。”
郁江回头,盯着清水丽子说:“如果我有足够的警惕心,那么我第一个该清理的就是你,我亲爱的姐姐。”
清水丽子向后仰靠在柔软的沙发上,笑容兴味:“这么说你不需要我的情报了?这可是比日本即将举办东京峰会更有趣的消息。”
郁江这才发现清水丽子夹着烟的指尖还扣着一枚包装精美的鎏金请帖,见他看来,清水丽子故意把请帖藏到身后,却偏偏要露出一个角,好让他看清上面写给七冠王羽田丹也的字样。
郁江皱眉:“把你送去情报课可能是我这辈子做出的最糟糕的决定。”
情报课的心都脏,连清水丽子都被他们带坏了。
清水丽子耸肩:“我只是想把惊喜的时间延长一点,瞧瞧你有趣的反应罢了,不要认真嘛。”
玩笑到此为止,清水丽子分得清轻重缓急,也看得见大局,她把请帖放到桌子上,推给郁江。
“是一个将棋交流会的请帖,有意思的是活动的举办地点,在公海上哦。而且承办交流会的游轮也很有意思……”
“阿莫洛斯号。”郁江接着清水丽子的话慢慢念出了请帖上的文字。
黑と白の交锋——アモロシ
“哈!”郁江低低地笑出声音,他的表情有点扭曲,眉毛眼睛和嘴唇紧簇地团在一起,让他看上去颇为怪异,可清水丽子却生不出一点嘲笑的心思。
胆子真的很大啊,那些家伙。
清水丽子在心底轻轻地叹了口气,为那些尸位素餐的高层默哀一秒钟。
“你的身份虽然已经小范围公开,但他们显然把这件事瞒得很好。恐怕某些人还以为羽田丹也只是一个身体条件特殊,不幸同时被黑手党和组织看中的初代而已。至于你为什么能活着离开波士顿回到日本,说不定他们会用你已经和组织达成交易来麻痹自己。”
“他们总是这样。”
庸俗、高傲、目中无人,并且幼稚可笑。
“你打算怎么做?”清水丽子问。
公海,那便不可避免地牵扯到国际刑警组织以及到处“维持秩序”的国际警察FbI,郁江脑海中第一时间浮现出了某个人的身影,他说:“等我打个电话。”
不必刻意去回想,赤井秀一的号码就已经输入手机,郁江的记性总是体现在这种没什么意义的细节处。
电话只响了两声就被对面接起,但从听筒中传来的男声透着点不易察觉的疲惫:“这边出了点状况,不急的话我一会儿回给你。”
郁江的脸黑了。
清水丽子默契地向旁边挪了半个身位。
就在她以为郁江会很生气的时候,家门被人推开,露出一张古怪滑稽的面孔。
“不好意思,我看门没有锁就进来了。”朗姆盯着胁田兼则的脸笑着说,“我有点事要找清水先生。”
郁江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