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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府,学堂。

还没有下学,贾宝玉便快快乐乐走出门,盘算着今天去哪儿玩。

学乃大众之规范,人伦之根本。而学堂的教师贾代儒,教学方法就是:自教自读,全然不管堂下学生嬉笑玩闹,迟到早退。

就算之前贾政在家里的时候,他们这些学生不管怎么玩闹,这贾代儒也不和家里面告状。所以,贾宝玉对于这贾代儒教学的方式极为喜欢。

无为而不为,是位名师!

在花园里转了一圈,贾宝玉很是奇怪,往日里姐姐妹妹们都在这里嬉戏,今日怎么全然没有一个人在?

走着走着,宝玉便到薛家的院里,随后便注意到门口不停有人挑着担子进出,上面绑着红色喜布。行人来往不绝。

宝玉很是诧异,他怎么没听说最近家里有什么大喜事。

站了一会,院内便出来一位侍女,小圆脸,娇憨可爱,叫莺儿,正是薛宝钗的贴身侍女。

贾宝玉连忙上前,见她穿着弹墨绫薄棉袄,便伸手向她身上摸了一摸,说:“莺姐姐,怎么穿这样单薄,风大,时气也不好,小心病着了。”

莺儿皱眉,说道:“从此咱们只可说话,别动手动脚的。一年大二年小的,叫人看着不尊重。

府里那些混账行子们背地里说你,你却总不留心,还只管和小时一般行为,这如何使得?

姑娘常常吩咐我们,不叫和你说笑。你近来瞧她,远着你还恐远不及呢。”

说着侍女便回身,携了针线要进其他房间。

贾宝玉一愣,不过不以为意。

别人说就说呗,嘴长在别人身上,别说他如此作为,就算在那里坐着,别人想说也能说上好几句:好吃懒做,好逸恶劳之类。

快跑两步,宝玉赶到侍女身前,讨好道:“莺儿姐姐,我知道错了。不过今日你们家有什么大喜事呢,怎么有这么多担子手?”

莺儿上下打量他一眼,摇摇头,不说话,再次离开。

贾宝玉傻眼,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大家都不和他玩了?

挠头苦思片刻,干脆拦住一个挑夫:“你们这挑的什么?是薛家又买了一家店铺吗?”

挑夫乐呵呵道:“那里是开店铺,是大大的喜事,咱们北静王府过来给薛家小姐下聘的,过些时日,我们就是亲家了。”

贾宝玉听到这般景况,心中忽浇了一盆冷水一般,只瞅着院子,发了一会呆。

不久,便怔怔地往回走,一时魂魄失守,心无所知,随便坐在一块山石上出神,不觉滴下泪来。

平日里他最喜欢的便是和姐妹们嬉笑玩闹,无拘无束,闻着女儿家们身上的香气,不自觉便可以醉了。

而薛宝钗比他大上几岁,文采不凡,容貌丰美,外祖母和薛姨妈谈话之时,还时常说让两人结一个亲家,亲上加亲。

虽说家里这些女孩他最关注的是林妹妹,但林妹妹虽然气质清雅,文采脱俗,却性格孤僻,母亲也不喜欢,而且他想说话也见不上几次,只能作罢。

如此一来,他本以为未来和他相伴一生,白头偕老的神仙美卷是薛姐姐。

结果,如今怎么突然就要嫁人了?而且嫁的还不是他?

好一会,老太太的侍女晴雯路过,见他呆呆的,一头热汗,满脸紫胀,忙拉他的手,一直到大观园的怡红院中。

给他个枕头,他便睡下,扶他起来,他便坐着,倒了茶来,他便吃茶。两个眼珠儿直直的起来,口角边津液流出,皆不知觉。

这下晴雯吓坏了,连忙回去告知老太太。

不一会,贾府上下还在家里的女人都到了怡红院中,薛宝钗也忙带着莺儿过来。

贾母一见了莺儿,眼内出火,骂道:“你这小蹄子,不是说宝钞的事情瞒着吗,怎么你还在宝玉面前说道?”

莺儿有些委屈:“我没说!”

谁知宝玉见了薛宝钗,方才呀了一声,哭出声。

众人一见,方都放下心。

贾母便拉住莺儿,只当他得罪了宝玉,所以让婆婆们照死打她。

谁知宝玉一把起身抱住莺儿,死也不放,说:“要去连我也带了去。”

众人又在一起吵闹一会,贾母看那薛宝钗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这小骚蹄子和侍女一般,见贾家落魄了,就立马投到人家。

“薛姑娘,贾家庙小,容不下您北静王夫人这尊大佛,我看过几日,您还是搬出去为好!”旁边的王夫人冷冷道。

她本也希望宝贝儿子娶上薛宝钗,这女孩,人美心善,也能贴补家里的经济。如今看来还是她看走眼了,这薛宝钗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薛宝钗眼睛一红,微蹲施礼:“是。”

贾宝玉大喊起来,痛苦不已:“不要,我不要,薛姐姐你别走!”

薛宝钗眼泪唰地就流下来,抬头看向贾母:“老太君,我想和宝玉单独说两句话,可以吗?”

说完,少女转身出门,肩膀微颤。

为了哥哥,牺牲自己的一生,这些人都认为,是她自己愿意的吗?

门外,贾宝玉急匆匆追了出来,抓住少女肩膀。

“薛姐姐,是不是那北静王逼你的?我说呢,上次那北静王无缘无故接近于我,我还当他平易近人,风雅文静,原来是居心叵测!

我没想到他竟是这般人面蛇心的人物!”

薛宝钗抬头,泪眼蒙眬,再细细看一眼宝玉,鬓若刀裁,眉如墨画,脸上还涂有脂粉。

本来还有一分希望的少女,突然感觉到一阵绝望,伸出手,轻轻抚摸少年脸庞,少女眼泪哗哗而下。

“若,若你武艺盖世,若你文采绝世,出将入相,那该多好。”

说完,薛宝钗再也忍不住,捂嘴哭着离开。

贾宝玉一怔,为什么薛姐姐也和那些只知道追名逐利的俗人一般,追求这些?

功名利禄真的就有这么重要吗?

俗,太俗了!

这一刻,他甚至不再那么伤心。

他这样超凡脱俗的雅人,为这般俗气的女孩而悲伤,痛苦,不值!

……

林府。

一大早,林黛玉便在院子里读书,喝茶,写字。

虽然昨晚修行到很晚,但她还是起来如此之早。不是什么勤能补拙,而是只要她睡觉,小黄猫就喜欢趴在她心口,有时候仔细打量她,有时候直接打呼睡觉。

然后睡一会儿,林黛玉就发现自己似乎被一座大山压住,完全喘不过气。

这乐乐才不过巴掌大小,怎么会这么重?

还有,其他家里的猫也这样吗?

少女气冲冲站在石桌前,奋笔疾书,显然这一大早不能睡懒觉很让她不满,但又打不过,只能生闷气。

“我写,我写!”少女娇嗔道。

等她梦中世界初成,元神孕育,力量大增突破二十万斤,总有一天,她要让乐乐好受!

“林妹妹,在练字呢,业精于勤荒于嬉,怪不得林妹妹文采出尘,有京城第一才女之称。”薛宝钗在雪雁的引领下,施施然过来笑道。

看到小姐妹,林黛玉心情才好受点:“薛姐姐,听凤姐说你要嫁于北静王做那平妻,我还以为你以后不来找我玩了。”

薛宝钗听到这话,神色暗然:“林妹妹,这事是我对不起你,让你费心。实在是母亲舍不得那万贯家财,她想要留给哥哥更多。”

林黛玉抬手,帮宝钗理一理鬓角,少女双颊晕红,容貌娟秀,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眼如水杏。

“不后悔吗?”

薛宝钗嘴唇一抿,幽幽一叹:“我的身体,林妹妹也知道,天生有热毒。能嫁于北静王府做个平妻,已经是那北静王看在和我们家的交情,还有舅舅是九边统制的面上,算是我高攀。

不知道多少人都羡慕于我呢,我还有什么后悔的。”

林黛玉一怔,一想也是。

凡夫俗子,能当上王妃,已经是天大的福分。再加上薛家那么大的家业,只要宝钗不傻,能守得住钱财,甚至能借着王府权势赚更多的钱。

就算那王爷就算不爱她,也会敬她。

至于天下局势,一般人能看透吗?

而且薛宝钗天生有热毒,凡心偶炽,是以孽火齐攻。这种女子一般皇室也不会过多接触,甚至前些时日若不是塞了不少钱,连公主陪侍也没资格。

想一想,堂堂皇妃正在参加什么庆典大事,突然手脸发红,语气娇喘,然后就要去一个无人之处梳洗,处理私事,这似乎有些荒唐。

“那妹妹就祝福薛姐姐早生贵子,白头偕老。”林黛玉笑吟吟道。

女儿家除非出家,否则早晚要嫁人的。

按照太虚幻境之中,太虚宝鉴使用命运之力推演出的金陵十二钗篇来看,薛姐姐如今已经改变原本孤家寡人的命运,就看未来那北静王怎么选了。

可叹停机德,堪怜咏絮才。

玉带林中挂,金簪雪里埋。

金玉良缘这种事,普通人说一说,就算是吗?

薛宝钗闻言,鹅蛋脸上也满是对未来的生活有些期待。北静王水溶在坊间名声极好,而且形容秀美,性情谦和。

她这种大家族的女儿能嫁过去其实也是福分。

至于贾宝玉,虽说青梅竹马,关系莫逆,但他至今还是一个长不大的青涩少年,就当那份情愫是一场梦吧。

嫁到王府,为了哥哥,也是为了她自己。

“来了半天了,林妹妹倒是有些看不起姐姐了,至今还未让坐,给一杯茶喝着呢。”薛宝钗突然想通,哂然笑道。

林黛玉一愣,也是失笑,伸手:“姐姐请。”

“来,让我看看妹妹的字相比之前有没有进步。”薛宝钗笑道。

等看到石桌上面的字,通读一句,微微愣神。

“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

这...霸气,侧漏。

……

皇宫,御书房。

庆帝靠在龙椅上眉头紧锁,后方贤德妃元春正在帮他轻揉太阳穴。

这是御医的嘱托,按一按有助于减少压力,但如今之时,整个皇宫也就一个元春能稍微让他信任点。

因为贾府生死,在他一念之间,而元春又是个孝顺传统的女人。

不一时,陈总管进门。

“拜见陛下,拜见贤德妃。”

“免礼。”

陈总管起身,看着元春贵妃,欲言又止。

庆帝抬手,元春识趣告退。

到门外周围转一圈,陈总管才进到庆帝身前,低声道:“那个王家的禁军队长已经处理掉。”

庆帝满意点头。

身为卫城禁军,不思保卫皇城,竟然听一个妇道人家的命令去欺压百姓。就算那个百姓贪了她贾家的钱财又如何?那还是他的子民。

用他的兵去对付他的子民,真的是太牛了!

那某一天是不是也能听王子腾的命令,直接倒戈相向?

当诛!

“薛家似乎要和北静王府联姻,北静王水溶将要娶那薛家嫡女薛宝钗为平妻。金吾卫那边已经收到刑部的公函,务必保证薛蟠安危。

因为按照太上皇定下的规矩,只要是皇亲国戚,便有交银赎罪赎去罪孽之权力。”陈总管继续道。

庆帝失笑:“有些意思。”

随着太上皇神智越发不清醒,那上任太子义忠亲王和北静王勾结到一起,这些人声势也越来越大,甚至如今六部不少人景从。

估计他们现在就是在等那王子腾巡查边关结束,回来,到时候,一文一武,大势压人,百官联合部分禁军直接逼宫,到时候他不禅让也得禅让。

实在有趣。

庆帝继续问道:“还有呢?”

陈总管想了想,继续道:“前些时日,陛下不是封林县主家的猫为御猫吗?自从御猫进入皇宫之后,皇宫内倒是再没出现什么鼠患,而且那黑狗也消失不见。”

“哦?真有如此神异?”庆帝很是惊奇。

皇宫有多大?就算他骑马转一圈也得半天,那小猫都没有他巴掌大,还能管这么大一块地盘?

陈总管笑道:“的确,神异,就是……”,太监总管欲言又止。

庆帝有些不耐,他的时间多么宝贵,最不喜欢的别人和他说废话。

“就是什么?”

“就是虽然如今没有黑狗偷吃东西,但那御猫却带着陛下的金牌在宫里耀武扬威,抢东西吃都算好的,上次七公主的肚兜都被他叼跑了。

而且好多宫女、妃嫔都有反应正在洗澡、吃饭之时,那猫突然冲进去给她们吓一跳。”陈总管无语道。

“哈哈~好,很好!”庆帝却是大笑。

虽说这看起来是引狼入室,但那狗没经过同意,自己拿,和自己如今同意给,却截然不同。

他是天下至尊,不管是权力、女人还是金银财宝,他不想给的,没有任何人有资格抢!

陈总管傻眼。

这哪里好了?他私房钱都被偷了,而且藏宝盒上面还盖了陛下的金印。

还有王法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