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今日必破太原,大军屠城三日!”
“杀!”
喊杀声震天,金军再次攻城,无数的云梯挂在墙头,井阑冲车也一架架被推上阵,上空则是无数被抛飞,弓弩手也在疯狂的换箭射击。
整个战场彻底进入流血状态。
此时太原主事的有二人,知府张孝纯,太原城守将王禀。
而太原城真正的守军并没有一万,而是只有王禀旗下的三千精锐。
剩下的几千人,也只是城中组织起来的青壮年,当年太原城第一战,童贯早把精锐都打光了,剩下的逃得逃。
如今,太原城像样的将军就只有张孝纯和王禀二人。
“金人开始上云梯了,其他人都退后,剩下的交给我胜捷军!”王禀见状,立刻下令。
张孝纯等人也不废话,立刻让出位置。
双方一接触就开始惨烈的厮杀,完颜宗翰麾下的大将亲率大队人马冲过来,整个城池都充满喊杀声。
王禀一刀将刚爬上城头的金兵砍死,同时又看到另一个金兵矛头,然后一刀刺中对方的软肋。
就在王禀即将在砍一刀时,一名沈洁进突然闯过来,一刀将金兵的脑袋砍掉,同时将其踹下城头。
“金狗,这里岂是尔等放肆的地方....”
那宋兵刚想怒骂城下的金兵,结果话刚到一般,就被一支冷箭刺穿了喉咙。
就在他即将死去之时,心里猛地涌起一股决然,他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扑杀过去,整个人直奔云梯上的金军,一刹那就将许多金兵带下城楼。
如果说,磁州城是绝境中的求活,那太原城就是所有人求一个战死沙场的结局。
如果说磁州城的惨烈是绝境之中的求活,那么这太原城中的厮杀就是所有人放弃了生存,只想要求得一个战死沙场。
大宋的魂已经丢了很多年了,所有人都认为宋人早没了骨气,但太原城就是要告诉世人,他们宋人的骨与血仍然屹立在这片土地上。
看着鲜血染满城头,完颜宗翰微微皱眉,这是他第二次攻打太原城。
“太原城,注定是一个埋骨之地?”
完颜宗翰叹息一声,随后看向身边的心腹大将:“银术进行得如何了?”
“禀大帅,银术将军已经带着精锐骑兵直奔开封,同时完颜杲与娄宿二人也直奔河东路,保证折家的人不会支援宋军!”
完颜宗翰听了点了点头,随后回了中军营帐,将战场留给了副将。
临走前最后看了一眼城墙上的宋字旗帜,微微眯起眼睛。
“三天,我军要将这大旗折断于此!!”
金军再次攻打太原城的事情渐渐传开了,折家作为河东领头羊一般的存在,很快折家两位家主就聚集到了一起。
“大哥,你是家主,又是知州大人,你前往不可有失,还是让我带兵去救援吧。”
大哥折可大,弟弟折可求二人聚在议事厅中,将计划定了下来。
“我既然是大哥,又是一家之主,要出战也是我出战,你不必争抢!”
二人争论不休。
“来人,点齐兵马!”最后大哥折可大二话不说,直接让人配齐兵马,前往支援。
只是,他刚站起身来的一刹那,弟弟折可求突然抽出一根棍棒,将折可大打晕了过去。
看着已经晕过去的折可大,折可求将他扶在主座上,然后跪了下来。
“大哥,这折家,至少要留一个人主持大局啊。”
折可求也不管自家大哥能不能听得到这句话,随后,他磕了三个响头,转身就出了门。
“点齐人马,随我救援太原,一定要把金人彻底留在这片土地!”
……
滑州白马津。
何灌看着手上的圣旨,深吸了几口气,看着底下上万的士兵。
“这是白马津,河东地区最要塞的地区,如今圣上有令,死守白马津,一名金人都不可放进来,尔等可懂这句话的意思?”
“死战到底!”
何灌是赵桓的底牌之一,当初他不止一次告诉过白时中,他底下无兵可用。
大宋人人都笑话他怕死,鼠辈将军。
后来,他到任白马津时,赵桓刚好登基,算是逃过了清算,这一次赵桓找到他,只给他一个命令:死守白马津!
“老子不是懦夫!一定死守到底!”这一刻何灌的心中,只有这么一句话。
与此同时。
赵桓也看向白马津的方向,微微叹息一声。
历史上的何灌因为战友不战而逃,大军接连战败,最后为了自证清白,战死在城头上。
他用事实证明了,不是他不想打或不敢打,只是明知道打不赢罢了。
“传朕的命令,让梁方平死守牟驼冈,不得后退半步,我大宋的养马场不可有失!”
赵桓的指令一个个下达下去。
各方都在第一时间接到了命令。
“此地乃安全之地,咱家可以好好学习了,来人,备好酒水!”
梁方平作为内侍,他本应该是最安心的一个,但他离开京师前,一刻都没合过眼。
因为,他和童贯一样,都是先帝的内侍宦官。
只不过,他没童贯的本事,不仅在军队上毫无建树,便是朝中也无任何势力。
大宋虽然内忧外患,甚至现在宗泽招募的王善当初都号称七十万大军,战车万辆。
“梁公,你说圣上到底是何深意,难道是打算用您老来制衡那童贯不成?”
一旁的心腹孔彦舟一边敬酒一边问道。
这家伙刚入伍不久,本来是一方山匪,烧杀抢掠为生,后来金军南下,他无奈之下只能投奔朝廷。
然后,意外结识梁方平,通过手段成为了后者的心腹,在梁方平的羽翼下,算是有了自保之力。
如今梁方平的兵马,大部分都是孔彦舟麾下的兵马。
梁方平美美的喝了一口好酒,然后嗤笑一声。
“这玩意咱家不想去想,也懒得去想,但咱家知道,咱们这位官家这位置做不久了。”
“嘶....”孔彦舟动作一顿,暗吸一口气道,“梁公这是何意,难道还有什么密不透风的消息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