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时节,医院。
慕博琰摘下金丝镜框,捏了捏鼻梁。
最近他有些头疼和惆怅,自从慕少辞把老婆儿子领回来后,他就被全家各种嫌弃。
特别是刚喜得女儿的慕少泽,说他是万年单身狗。
好吧,他承认,他就是。
于是,他被迫开启了相亲生活。
一三五二四六晚上下班后都要相亲,只有周日属于他自己,还经常会有加班上手术台的时候。
一旦相亲没有成功,他就会被大家各种嘲笑。
他感到亚历山大,于是搬了出来,住在早年购置的一套公寓里。
这套公寓一梯两户,他隔壁没有人,所以平时还挺安静的。
不过,他的好日子没有持续多久,他就有了个磨人的女邻居。
半夜开音响蹦迪,而且嚎起来没完没了。
他早出晚归,从来没有见过她,只领略过她的河东狮子吼还有恶龙咆哮。
他怀疑这女人精神不太正常。
秉着团结友好邻居的原则,他就是再烦,也没有去找过她。
他打了个呵欠,看了眼腕表,快要十一点了,于是他点击鼠标,叫了上午的最后一号。
外面候诊区响起了提示音,叫了患者的名字。
一个女人抓着包,踩着细跟高跟鞋走进了诊室。
清脆的高跟鞋声吸引了男人的注意,慕博琰看了对方一眼,“周娇?”
女人摘下墨镜,但是口罩没摘,她眨着一双乌黑的眼睛,一双紫色的美瞳让她看起来有些异域风情。
“是的。”
慕博琰问,“你哪里不舒服,怎么不舒服法?”
女人清了清嗓子,“我心疼,特别疼。我怀疑我得了心脏病。”
“正常情况下,你应该去做个超声心动,化验血常规还需要测一下心电图。”慕博琰道。
女人眨眨眼,“这么麻烦?”
慕博琰点头,“就是一些常规的检查而已。”
女人拧眉,“能马上出结果吗?”
“这个时间点,你还能做个超声心动还有心电图,但是血常规那些需要下午取结果。”
女人有些犹豫。
慕博琰问,“女士,你还有其他问题吗?要是做这些项目,我就给你开单子。你去交费然后做项目。”
女人狐疑地打量他,“你真的是心内科的专家慕博琰吗?”
慕博琰轻叹,“是。”
“行吧,那你开吧。”
慕博琰将单子交给她,“去交费吧,趁着医生还没有下班还能做上。”
女人接过,然后踩着细高跟出了诊室。
对于这段小插曲,慕博琰并没有放在心上。
他起身洗净手,去吃中午饭。
到了下午,女人来复诊了。
她问,“慕医生,我是不是得了很严重的心脏病?”
慕博琰看着一系列的检查结果,笑道,“你没有任何的病症,很健康。你是不是心理压力大?”
女人一听来了劲,“确实是这样,我现在一到晚上就控制不住地想要发泄。”
慕博琰想了想,“要不然,你去看看心理医生。”
女人呵呵一笑,“那倒不必了,我就是发泄出去就好了。谢谢你,慕医生。”
“不客气。”
女人离开,慕博琰继续叫下一个复诊的病人进来。
慕博琰的生活循规蹈矩的,上班、下班、回家。
到了下班点,他换上了自己的衣服,离开办公室。
今天星期一,许婉清给他介绍了何家的千金,他要去相亲。
他抵达咖啡厅的时候,何家千金还没有来。
他点了一杯拿铁,细细地品尝着。
不得不说,这家的咖啡很好喝。
他已经来了不下十五次了。
这时,一道纤瘦的身影走进咖啡厅,看到慕博琰,何甜甜朝他走来,打了个招呼。
慕博琰站起身微微颔首,“请坐。”
何甜甜看到男人高大帅气的外表自然是满意的,虽然岁数大了一些,但是毕竟是慕家老二,这个身份就很高贵。
慕博琰现在相亲特别有心得。
“请坐。”
“想喝点什么?”
“我觉得我们不是很合适,就不耽误你了。”
可谓史上最快的相亲,对方还没有喝上一口咖啡,相亲结束了。
何甜甜点了一杯卡布奇诺,她笑道,“我之前听说过你相亲的事儿,没等说上几句,就把别人拒绝了。不过我可不可以是个特例,我们一起吃顿饭。”
慕博琰一噎,将绕在舌尖的话又吞了回去。
他笑笑,“好。”
说实话,何甜甜长得好、家世好、很符合豪门儿媳妇的标准,但是慕博琰觉得挺寡淡的,他不感兴趣。
他就从来没有遇到过那种让他怦然心动的女人。
何甜甜很能说,慕博琰出于自身的礼貌和教养,就默默地听着,也没有打断她。
何甜甜问,“慕先生,一直都是我在说,你能说一句吗?”
慕博琰再三思考,“慕家的财产我不会要一分,我也不希望我未来的妻子会仰仗慕家。慕家的财产都是我妹妹的。”
何甜甜很是迷惑,脱口而出,“为什么啊?慕家的财产为什么都给你妹妹呢?”
慕博琰弯唇笑了笑,“因为她是我们最宠的妹妹。我大哥有自己的公司、三弟有影视公司、四弟有软件公司,只有我……”
他没继续说下去,只是默默地看着何甜甜的表情越来越失望。
何甜甜起身,“慕先生,真是不好意思,我想我们并不合适。再见了。”
慕博琰看着女人快速逃离,忍不住笑出声。
嗯,他没有说完。
如果何甜甜说,这种情况她也不介意的话,也许他们还有第二次见面的机会。
他接下来的话是,他有一家生物医疗制药公司,经营药物和器械为主。
唔,还蛮赚钱的,每年的利润能有数十亿。
他慢慢地饮尽了杯中的咖啡。
看着对面杯中的咖啡,只喝了一半,他轻笑了一声。
想要纯粹的爱情,于他而言,似乎有点难。
他起身结账离开,回到家里,他做了一份意大利面。
吃完后,就接到了许婉清的电话,无疑是把他一顿臭训。
他现在已经麻木了,基本上许婉清会说什么,他都能倒背如流了。
不过他会听着对方教训完才挂了电话。
他坐在书房看了会儿书,就洗漱准备睡觉了。
刚躺下,隔壁就传来鬼哭狼嚎的唱腔。
看了眼腕表,果然,十点一刻准时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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