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颜一觉醒来,天还没有亮。
她翻了个身,摸着身侧位置,指尖泛凉。
她收回了手,眼睛又干又涩的。
她又将头埋进被子里,低啜声隐隐传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又睡了过去。
与此同时,傅时宴坐在别苑的客厅沙发上。
茶几上摆着一排酒瓶,他挨个启开,拿起来咕嘟嘟地灌进嘴里。
酒水顺着他的下颌滑落进雪白的衣领中。
很快,一瓶见了底,他看着手中的瓶子又想起那些照片,心中越加烦躁,猛地将手中的酒瓶砸了出去。
砰的一声响,酒瓶砸在了电视屏幕上,瞬间屏幕成了蛛网状。
他将茶几上的酒瓶一挥,乒乒乓乓地倒落下,酒水洒在桌面和地毯上。
傅时宴躺在沙发上,不一会儿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经天光大亮。
他坐起身看着周遭一片狼藉,他喊了声,“颜颜。”
下一秒,他禁了声,恍惚想起两人发生了矛盾。
他长腿一迈,从沙发上起来,打给韩阳,“来接我,顺便拿衣服上来。”
他将手机丢在沙发上去了浴室,冲了个热水澡。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青色的胡茬,一派颓废,他开始清理。
不多时,又是原来清冷不苟言笑的傅时宴。
门铃响起,傅时宴开门。
韩阳递上衬衫、西装还有一件羊绒大衣。
傅时宴换好后,走出门并吩咐韩阳找钟点工来打扫。
不过半天时间,整个傅氏集团的员工都知道他们的总裁吃了呛药。
凡是被点名去总裁办公室的高管,再回来时都像是蒸了桑拿,汇报的材料哪哪都是问题。
一众小秘书聚在一起。
“傅总这是心情不好,拿大家出气吗?”
“估计是和夫人生气了。”
“不对啊,上次夫人甩了傅总一个大耳光,傅总还哄人家呢。”
“这回不是真的要离婚了吧?千万别啊,这么多年,就夫人能镇得住咱们总裁。”
“还真是,有夫人在,咱们就有好日子过。”
......
韩阳轻咳了一声,众人望去,只见傅时宴迈着修长的腿朝着会议室走去。
众人:夫人,救命啊!
某夫人打了个喷嚏,她还缩在被子里冷得要命。
这时,手机传来震动声。
她伸手拿来一看,是慕博琰。
“二哥。”
“感冒了?”
“嗯,小感冒不严重。”
“有药吗?”
“没有。”
“我接你来医院看看,开一点药。”
“没事儿的,你放心吧。”
慕博琰笑,“我要是说个事儿,你准来医院。”
安颜唰地睁开双眸,“什么事儿?”
“杨素华醒了。”
安颜忽地坐起身,“你等我,我现在就过去。”
慕博琰叹气,“生病了还逞强,我去接你。”
安颜跳下床,抿了抿唇,“我没在那,在东郊的别墅。”
“那你发位置,我去接你,生病了糊里糊涂的还怎么开车。”
安颜嗯了声,“那行吧,我发你位置。”
慕博琰没有问安颜为什么会在那里,但是直觉她和傅时宴应该出了什么问题。
他调转车头朝着安颜发的位置开去。
安颜见到慕博琰的时候,已经是四十分钟后了。
她坐进副驾驶,笑眼弯弯,“二哥。”
慕博琰看着她小脸苍白,眼睛又肿又红的。
“哭了一夜?”他抬手覆在她前额上,“还好没有发烧,不过你脸色太差了。傅时宴呢?”
“闹了点矛盾。”
“过生日过出矛盾了?”慕博琰拧眉,“小五,你们上次闹矛盾距离现在不到十天吧。”
安颜垂眸,“其实这次有点严重,我们之间的信任出现了问题。”
慕博琰,“是不是又因为安盈盈?”
安颜鼻息处发出一声轻叹,“不止是她的问题。”
“你打算怎么办?”
良久,安颜吐出两个字,“离婚。”
慕博琰揉了揉她的头发,“小五,不管你做什么决定,二哥都支持你,不过我希望你做的决定不要让自己后悔明白吗?”
安颜红了眼眶,她不敢看慕博琰,生怕眼泪掉下来,轻轻的嗯了一声。
“没吃早餐呢吧?”
“嗯。”
“二哥带你去吃早餐去。”
慕博琰踩下油门,快速驶向市区。
车子在一家蟹黄包门前停下。
慕博琰买了一屉蟹黄包和一杯海鲜粥回来,“够吃吗?”
“够吃。”
“不够吃,二哥再给你买。”
“谢谢二哥。”慕博琰眼中满是心疼。
安颜从出生起就和他们分开,五岁前还能有许珍爱护,五岁后便是被扔到了乡下。
还好被毕老收养,否则也不能出落的这般优秀。
“慢点吃,到医院还有一段路程呢。”
安颜点点头。
车子到了医院时,安颜也刚好吃完。
两人下了车,慕博琰看安颜嘴角有油渍,就拿出纸巾帮她擦拭。
安颜也没有躲闪,随后两人进了医院。
这一幕就被拍摄了下来,直接发给了傅时宴。
安盈盈嘴角露出邪恶的笑容,没想到慕博琰竟然喜欢安颜,要是知道那是他的亲妹妹,可就有好戏看了。
傅时宴手机传来几张照片,他点开后看到了让他瞳孔地震的一幕。
会议室内瞬间空气骤降,站在大屏幕前的车系设计总监欲哭无泪。
为毛又是他,怎么每次都是他。
傅时宴看着照片上动作亲密的两人,再也坐不住,豁得起身离开会议室。
韩阳匆匆跟了上去。
医院病房内。
杨素华倚靠着床头坐着,她冷眼看着安颜和慕博琰。
“我不想看到你们。”
安颜冷声道,“其实我也不想看到你,更不想救你。”
“救我?”
安颜将那天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杨素华哼了声,“我不相信。”
安颜调出了监控给她看,“这是你出事当天的监控还有安以柔出事前后的监控,是同一个男人。忘了告诉你,杜欣兰死了,是浅浅找的人催眠了她让她坠桥,之后这人被商砼车压扁在车里,死后也没有完整的尸首。”
杨素华不可思议地睁大双眼,“不可能的,是谁都不会是浅浅,这又是你下的套让我钻,我可不上当!”
“安在礼怕死,说出当年谋害我妈妈许珍的事实,他宁可坐牢也不想被杀。他既然这么做他就知道是谁做的。”安颜耸耸肩,“你不说我们也猜了个大概,无非就是狸猫换太子,慕盈盈就是安盈盈,就是你们口中的浅浅。现在她可不想成为浅浅,她想要让安家灭门,在这个世界上再没有和她有血缘相关的。”
杨素华脸色煞白,她浑身颤抖着,她不敢想也不能接受安家的孩子亲手将安家灭门。
安颜起身,“我今天来无非就是想要从你口中知道当年的真相,不过你不说也无所谓,我也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但是你说或是不说的区别就在于你是否能够得到我们的保护。”
慕博琰眯眼瞧她,“你醒来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到安盈盈的耳中,安家现在只剩下你和安在礼,而你是最容易下手的。”
安颜和慕博琰相视一笑朝着病房门口走去。
这时,杨素华大声问,“你们能够保证我的安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