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夜晚漆黑寒冷,不过七点钟,天色完全黑了下来。
雪花纷纷飘落下来,将已经清扫过的道路又覆上了一层薄雪。
傅时宴的车子停在医院门口,他推门下车准备去接安颜。
即便只是数米距离,他也想要去接她。
这段时间,两人相处得一点都不愉快,他对不住她,就想要之后的生活中事无巨细地照顾她。
安颜看到男人走上台阶,赶紧走出医院大门,“给我打电话,我出来就好,你怎么还下来了?”
“一天没看到你,很想你。”
安颜知道他现在特别的卑微,谁让他犯了错的。
“行了,别油腻了。”安颜牵住他的手,“我们走吧。”
傅时宴看着女孩儿的手,唇角扬起,就像个毛头小子初次牵手那么激动。
“好,我们现在就去。”
傅时宴给她开车门、系安全带,一路上还要握着她的手。
后来安颜觉得下雪路滑不安全,说了好多次,傅时宴才松了手,改为双手握住方向盘。
因为和李局打好了招呼,所以傅时宴和安颜来到警局就直奔审讯室。
安在礼坐在审讯桌后,戴着手铐。
他一脸的颓废,比之前更显苍老。
两人坐下后,安颜淡声开口,“杨素华刚才被人注射了蛇毒。”
安在礼猛地看向她,“什么?”
他很快换了嘴脸,“你在骗我。”
安颜勾唇,“我骗你有什么意义呢?”
她从手机中调出一段监控视频,“你自己看吧。”
安在礼看着男人在杨素华的点滴中注射了什么,然后离开,不一会儿,数名医生和护士冲进病房对她进行抢救。
“她怎么样了?”安在礼满眼猩红。
安颜说,“她抢救及时又重新做了脑部手术,已经度过危险期了。”
安在礼算是明白了,“所以是你安装的监控。”
“你应该感谢我,否则杨素华不会抢救得这么及时。”安颜点了点屏幕中的男人,“见过吗?”
安在礼摇头,“没见过。”
安颜放大男人的样子,“虽然他武装得挺严实的不好辨认,但是你对这人的身形有没有什么印象?经过这些天的事儿,我觉得你已经看出来有人想要安家灭门。否则你不会选择说出你和杜欣兰谋害许珍的事情,寻求警方的庇护。”
安在礼瞳孔一缩,“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安颜直视他,“听不懂还是装不懂?从安以柔到杜欣兰再到已经昏迷了的杨素华,对方一个都不放过,你说这是为什么?”
安在礼紧紧咬着牙,一言不发。
“你不说话不代表你不是这么想的。”安颜挑眉,“你真的觉得杜欣兰是我杀的吗?你只不过是借着缘由想要来警局罢了。因为你怕像她们一样被害死。”
安在礼被戳穿了内心的真实想法,不禁攥紧双拳,“我真的不认识这个男人。”
“安在礼,你觉得杨素华还会像这次这么好运气吗?她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不会救她第二次。”
安在礼捂着脸,“我是真的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他抬头看向安颜,“你是说以柔和欣兰是被人杀的?”
安颜点头,调出两段视频,一段是黑衣男人进出安以柔小区,另一段就是顾涵催眠杜欣兰。
安在礼不可思议,“这怎么会,我们和这两个人无冤无仇的,为什么?”
安颜这一番抛砖引玉,问出了最想要问的问题,“浅浅是谁?”
安在礼脑子炸开,他思索安颜是如何知道浅浅的。
安颜像是知道他的想法,直接告诉他,“杜欣兰接到顾涵的电弧,顾涵说的是浅浅让她来的。所以这个浅浅和杜欣兰绝对是亲密、信任,否则不会半夜去给陌生人开门。”
安在礼心中很是慌乱,但是他面上保持镇定,“我不认识浅浅。”
安颜点点头,“好,我想要和你说的话都说完了,我不会再来找你了。”
她起身走出去。
傅时宴也站起身,他笑了笑,“安颜让我派人保证杨素华的安全,我觉得现在没有任何必要了。我还想要告诉你,你即便是在监狱服刑,也不会保证绝对的安全。毕竟有人想要你的命,就会费尽心思去做。最后再提醒你一句,顾涵也死了。”
说完,傅时宴抬脚离开审讯室。
安在礼双手抓着头发,他不相信这件事情是浅浅做的,毕竟那是他们的亲生女儿、是安以柔的亲姐姐、是杨素华的亲孙女儿。
不会的,绝对不会是这样的。
安颜是在骗他,是在迷惑他,想要让他说出浅浅是谁。
他绝对不能上当的,他要保护好他的孩子。
……
出了警局,安颜抬眸望向天空。
纷纷白雪落下,落在她卷翘的长睫上,她伸出手接住雪花,“阿宴,你说我们会不会相守到白头?”
傅时宴握住她的手,转过她的身,“颜颜,我们会的,一定会的。”
他将她拥入怀里。
安颜眨眨眼,“今天我在医院看到慕家二哥了,他说慕盈盈不是慕家的孩子。他觉得我和他妈妈的眼睛很像,所以要了我的发丝去做鉴定了。估计明天就会出结果的。”
傅时宴眼底闪过惊讶,“慕盈盈不是慕家人?他觉得你是?”
“我也觉得不能单凭眼睛像,就去做检测,但是又不费力,做就做吧。”
傅时宴笑笑,“安在礼说的那两人是你亲生父母,其实我心底是不相信的。不是接受不了他们的身份,而是一种直觉。安在礼这人生性狡诈,他的话不可信。”
安颜点点头,“我不在乎亲生父母的身份,但是我要的是证据、是真相。”
“也许明天会有惊喜呢。”傅时宴轻拍她的背,“想吃点什么,我带你去吃。”
“回家吧,我想吃面。”
“好,我做给你吃。”
傅时宴拥着她朝车子走去。
此时此刻,一个身着警服的男人在走进警局后又走回到门口。
在车子离开后,他快速离开,转到后巷脱下警服,拨出了一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