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颜咕噜噜漱口,将粉色牙缸摆放在傅时宴蓝色牙缸旁。
她猜测道:“安以柔?”
“你还真是猜对了!这是上周五上交的申请表,今天统一送到我这里才看到。”苏悦喝着卡布奇诺,“说实话,她这几张画稿还真是达到咱们银河的标准了。”
“那就留下吧。”安颜清洗脸后,“免得她到处宣扬银河仗势欺人。”
苏悦啧了声,“小鬼难缠说的就是她吧。不过经过昨晚的事,你进银河也许不少人会说闲话的。”
“无所谓,嘴长在别人身上你想管也管不住。”
“要不然曝出你是银河算了。”
安颜走出洗手间来到餐厅,看到餐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餐点,开始用餐,“一旦曝出,你想象不到安家会利用我的名号来获取多少利益,也会纠缠我。我讨厌麻烦。一会儿我把近期设计的画稿打包发你。”
挂断电话后,安颜看着数个未接来电。
有白擎寒的,还有一些未知号码的,用脚趾头都能猜到是安在礼打来兴师问罪的。
她先给傅时宴发了条信息:早安,阿宴。
然后回了白擎寒一条信息:昨晚睡得早,抱歉没接到你的信息和来电。
白擎寒很快打来电话。
安颜知道昨晚利用了人家,有必要解释清楚,她接起。
“安颜,我妈想要见你。我解释了,但是她就是不信。”
安颜没有想到最难缠的是白擎寒的妈妈,“这件事确实是我的错,那我亲自和伯母说清楚。”
“我去接你吧。”
安颜拒绝,“不用了,我打车过去就好。”
白擎寒多少了解了安颜的脾气,说一不二的性子,“那中午十点在九岛咖啡厅吧。”
“行。”
安颜按了按太阳穴,打开电脑填好申请表,润色一下画稿一起打包发给了苏悦。
这时,傅时宴的电话打了过来。
安颜接起,汇报自己即将的行程。
傅时宴那边默了默。
安颜都能想象到男人脸黑沉的样子。
“十一点我派人去接你,订你爱吃杭椒牛柳。”
醉翁之意不在酒,安颜笑出声,“要不要看得这么严啊?”
“没看着你,就是想你了。”傅时宴嗓音温柔。
“我也想你了,那一会儿见。”
安颜换上一条白色棉质连衣裙,背着包出了门。
九岛咖啡厅。
安颜下了出租车后,就看到白擎寒站在门口抽烟。
见来人,白擎寒立即揿灭烟蒂,笑嘻嘻搓着手上前,“你来了。”
安颜点点头,“给你带来麻烦了,抱歉。”
“没事儿,就我妈不相信。”
“那我和伯母解释清楚。”
两人进了咖啡厅,便看到角落那桌坐着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
她正在用小勺搅拌着咖啡,桌旁还摆着一只爱马仕定制雾面黑色短吻鳄皮包和一副墨镜,是一个非常有品位的女人。
唐晚秋抬眸看向安颜,喜笑颜开,“安颜宝贝!”
安颜先是一怔,随后坐到她对面。
白擎寒则是坐在了唐晚秋身侧的位子。
唐晚秋伸出手,“我经常听擎寒提到你,昨晚一见真是令我惊艳。小姑娘年纪轻轻,对文物了解的可是不少。”
安颜握了下她的手,“谢谢伯母。”
唐晚秋问,“喝点什么?”
“柠檬水就好。”
一旁的白擎寒赶紧唤来服务员,点了一杯柠檬水。
唐晚秋,“我听擎寒说你是学服装珠宝设计专业的,快到实习阶段了吧?”
安颜点头。
“白氏旗下有服装珠宝公司,虽然没有成为国际一线品牌,但是在国内还是遥遥领先的。你可以来白氏实习,毕业后就直接留下当设计师了。”
安颜接过服务生端上来的柠檬水,说了声谢谢,然后看向唐晚秋,“谢谢伯母的垂爱,但是我已经准备去银河实习了。”
银河设计室是国内顶尖的设计室,设计师银河更是国际首席设计大师。
如果能成为银河的设计师当然是最理想的选择,以后无论到哪家公司都是最抢手的。
经过昨晚,唐晚秋也知道安颜和银河的创始人苏悦是闺蜜,她去那里也是很正常的。
唐晚秋这条路被堵死,只能实施另一计划,“擎寒的爷爷两年前收了一幅《山寺飞泉》,不知道真假,你能不能去帮忙瞧瞧?”
安颜看着对方诚挚的眼神,不好意思拒绝,便点头同意。
唐晚秋递了个眼色,白擎寒便去提车。
她将墨镜别在头顶,挎着手提包,挽着安颜的手臂朝着门口走去,两人看起来十分亲密,谁能想到她们是第一次见面呢。
安颜开口,“伯母,其实我今天来......”
“我知道的,你想说你和擎寒是普通朋友嘛。我明白,人与人之间就是缘分,不能强求的。伯母就是单纯地喜欢你,欣赏你的才华,咱们交个朋友。”
安颜还能说什么,所有话都给堵死了。
她笑笑,跟着唐晚秋上了车。
途中,安颜给傅时宴发了信息,说她和白母已经说明白了。
但是现在需要去白家老宅给白老爷子看画,晚点直接去傅氏,不用他派人来接了。
傅时宴看到信息的时候,正在开会,他脸色瞬间沉得骇人。
这个小傻子,都被人拐进老巢了,还不知道危险呢。
此刻,在他眼中,唐晚秋就是个罪大恶极的人贩子。
他指尖轻叩着桌面,会议室内噤若寒蝉。
忽地,他起身说了句散会,随后阔步走出会议室。
韩阳紧跟在他身后。
傅时宴说,“把今早勤务部送来的信阳毛尖拿来,去趟白家老宅。”
“是。”
白家老宅。
众人围在一张桌前,看着安颜戴着白手套,拿着放大镜仔细观察。
不多时,安颜抬眸看向白老爷子,“《山寺飞泉》是张大千先生居住在巴西时期的作品,是大千泼彩画风正式登场亮相的经典之作。这幅画本应于近景、中景之间以墨赭为底,石绿、石青重迫薄染,最后以浓墨压阵。很显然这幅画并没有大气磅礴的气势,水色与石色的质感碰撞不够分明,肌理凌乱。白爷爷,这幅画是赝品。”
白老爷子连连点头,“这幅画虽然没有多少钱,但是我很喜欢张大千。我总觉得哪里有问题,问了两个专家,对方可能不是特别了解张大千,所以没有看出来。今天你一说,我倒是觉得很有道理。安颜啊,以后再有拍卖会,你可要陪我这个老爷子一起去啊。”
安颜笑,“白爷爷您信得过我就好。”
“你会修画吗?”
安颜点头,“修画可以。”
白老爷子眼睛一亮,“我有一幅赵昌的《写生蛱蝶图》,但是蛱蝶有一些破损,不知道你能不能修复?”
安颜,“那我需要看一下。”
白老爷子回了书房,亲自把画卷拿了过来。
安颜看着这幅画,是北宋画家赵昌的真迹,只是上面的蛱蝶出现了破损,影响了美观和价值。
白老爷子感慨,“我请了不少的修画师,都没有把握修复得一模一样。”
安颜点点头,“白爷爷相信我的话,我一定还您原图。”
“好,你拿去便是。费用一百万。”
安颜将画收好,“不用了,白爷爷。我欠白少一个人情,这次就当我还他人情了。”
白老爷子一怔,心叹他孙子是没机会了。
这时,佣人走过来,“老爷子,傅总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