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淡掀起眼帘，没什么情绪，那双蓝色的眼瞳却如深渊般幽暗：“是吗，我似乎从来都没有向她求偶过。”
真就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了，连石波这样的兽人都能如此对薄暮说话。
石波冷哼一声，拉过提亚拉的手，冷冷道：“既然如此，希望兽医大人一直记得您现在说的话。”
提亚拉看着薄暮，迟疑了一秒，没挣脱开石波的手，转而跟着他离去。
薄暮是一个非常优秀的雄性，可是那也是以前了，现在他只是一个废兽，她虽然很喜欢薄暮，可是她也是人鱼族的小公主，怎么可以拥有一个废兽伴侣呢。
宋瑾乔在一旁担忧地看着薄暮，出声询问道：“还好吧，他们说的话，你也别太在意。”
薄暮对她笑了笑：“在意什么，我又不在意他们。”
宋瑾乔凝神片刻，心里其实是知道他不在意提亚拉和石波他们的，但是就是感觉心里十分不舒服，同时也敏锐地察觉到薄暮的心情异常。
在司巫看薄暮的时候，离开之前，司巫和宋瑾乔谈了谈。
“那个雄性没有办法了，你还是放弃那个雄性吧，他不值得你和他结侣。”
司巫还是看在老司巫和宋瑾乔非常眼缘，才会来看看薄暮的。
“你会被他拖住的。”
司巫把薄暮说的百无一用，老司巫却说薄暮非常好。
其实打心底，宋瑾乔是比较相信老司巫说的。
送司巫离开后，一转头就看见了站在树洞口，不知道站了多久的薄暮，她顿了顿，走过去。
“你都听到了。”她没有疑问，而是肯定。
薄暮点点头，接下来就是他们两个的同时沉默。
气氛瞬间凝滞了，不知过了多久，宋瑾乔垂着眸子，捏了捏自己的掌心，暗暗吐纳一口气。
“我们结侣吧。”
“出了这里我就走。”
这两句话同时被说出来，两人异口同声，说完也同时愣住了。
宋瑾乔蹙眉：“为什么，你要去哪里？”
薄暮笑着道：“回人鱼族。”
宋瑾乔不是非常赞同他的话，满脸不乐意，只觉得他的笑充满了假象与虚幻，最后她退了一步：“我们先结侣，然后我陪你回去看看。”
薄暮思考片刻，道：“结侣的事情……要不再等等？”
等什么？
等到什么时候？
等到兽没了，她和空气结侣吗？
他的推辞简直就是意料之中，宋瑾乔一点也不意外。
眯了眯眼，那双眼睛，明亮摄魂地几乎不敢与之对视，她一步一步靠近他，步步紧逼。
“你在害怕吗？”
“你在怕什么？”
“之前巴不得和我结侣的兽哪儿去了？”
薄暮没躲，直直站在那里，无奈，又似调笑，又似戏谑：“怎么，非我不可了？”
宋瑾乔捉住他的手，凝视着他：“对啊，非你不可了。”
薄暮也凝视着她，半响，他挣脱开她的手：“我不结侣。”
“为什么？”她明白，之前他调戏她可不是闹着玩，而是认真的，现在却不结侣了，这一定有原因，“因为你也觉得你是废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