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崔渔想象中的不一样,他以为会有门户之见,大荒中的各路妖王会排斥佛法,但实际上崔渔想岔了,佛法不等于佛门。
佛经能相助大荒妖兽涤荡身躯,洗炼身躯中的妖气,对于妖族来说拥有不可思议的作用,大荒妖兽怎么会排斥呢?
大荒的妖族恨不能立即将佛法传遍整个大荒。
当然,仅限于佛法的传播,而不是佛门的传播。
此时虚空中一道道诵经声响起,无穷的念力加持而来,佛法的玄妙就在于此,就算是没有叩拜佛陀、信仰佛陀,但是你只要修持佛法,就会为冥冥之中的佛陀加持。
崔渔眼神中露出一抹感慨:“真是出乎了我的预料。”
就像是后世华夏人类,可能不接受西方的思想,但是却接受西方的科技成果一样。
道理相通。
“你素来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来找我,可是遇见什么麻烦事情了,需要我出手帮你摆平?”猿魔大圣一双眼睛看向崔渔。
虽然仅仅只和崔渔打过交道几次,但是双方之间已经再熟悉不过,他还不知道崔渔的套路?
“是有事情请你帮忙,而且还非要你出手不可。”崔渔看向猿魔大圣,倒也不和猿魔大圣客气,直接将自己的想法与猿魔大圣叙说了一遍。
猿魔大圣听闻后不由得一愣,呆呆的看着崔渔:“上次你招惹大林寺,导致大林寺覆灭,如今又招惹真武山,你小子就不能消停一段时间,安安静静的修炼?”
“那玉板很神奇,我非要不可。”崔渔回了句:“我也想安安静静的修炼啊,可是实际情况不允许,我又能有什么办法?要是那宇文豪杰干净利落的将玉板给我,我又何必搞事情呢?”
崔渔没好气的道。
听着崔渔的抱怨,猿魔大圣摇头,这厮的理论实在是霸道,你想要霸占人家的东西,还怪人家不能乖乖的给你,这世上哪里有这般道理?
“正好上次镇杀天道,我未能出力,心中倒是有些愧疚,此事你交给我就是,我定会为你安排的妥当明白。”猿魔大圣很爽快的答应了崔渔的要求。
“你不怕得罪真武山?”崔渔心中好奇。
猿魔大圣闻言呵呵一笑:“你可别忘了,我是妖兽!妖兽和人族天生就是死敌,得不得罪真武山又有什么区别呢?”
一边说着,猿魔大圣来到了崔渔身前,拿起一坛酒水为崔渔斟满:“什么时候动手?”
“明天早上。”崔渔道。
猿魔大圣点点头:“来,咱们商量商量明日的细节。”
二人又在猿魔大圣的洞府内商议好细节,然后崔渔施展袖里乾坤将猿魔大圣装了进去,下一刻施展五行遁光溜走。
一路上回到真武山,来到自家的草庐中,似乎一切都很平静,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依旧是打坐修炼,度过平淡无奇的一日,第二日天刚亮,猿魔大圣从崔渔的袖子里出来,身形显化于草庐内:“你这神通当真是不凡。”
他夸赞的是崔渔的袖里乾坤:“你变换成我的摸样,前去骗取那玉板。”
一边说着,就见猿魔大圣摇身一变,化作了崔渔的模样。
崔渔见此满意的点点头,又指出其中的不同,在细微之处略作修改后,猿魔大圣方才转身离去。
崔渔一双眼睛看向猿魔大圣化作遁光离去的方向,眼神中露出一抹期待:“只希望宇文豪杰没有机会窥破其中的奥秘。”
昨日崔渔和猿魔大圣商议的事,就是要猿魔大圣变换成自己的模样,以此来骗过宇文豪杰。
其实崔渔想过叫猿魔大圣变成别人的摸样,用来嫁祸给刘邦或者是范增,可是细一想又觉得不保险,万一猿魔大圣顶着二人的身份去借玉板,宇文豪杰不肯呢?到时候岂不是出现了破绽?
宇文豪杰这等老怪物,稍有不对劲就会被其察觉,万一惹出纰漏反倒是不美。
刘邦和范增不着急处置,自己有的是机会炮制二人。
猿魔大圣在屋子里打量一番,确认没有任何破绽后,才大摇大摆的走出屋子,一路径直向着纯阳峰而去。
至于说猿魔大圣如何知道去往纯阳峰的路?
那猿魔大圣倒也不是简单之辈,直接施展神通穿梭过千山万水,片刻间就已经将真武山的地形打探了清楚。
一只能千变万化的猴子,而且还掌握着潜形匿迹的本事,最关键的是其修为还高深莫测,寻常修士该如何防备?
根本就没有办法防备。
猿魔大圣化作崔渔模样,一路径直来到了纯阳峰,看到了打坐修炼参悟纯阳之气的宇文豪杰,面色恭敬的站在宇文豪杰的身后。
待到宇文豪杰打坐完毕,扭头看向‘崔渔’,‘崔渔’连忙恭敬一礼:“弟子拜见师父。”
宇文豪杰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直接拿出玉板,递给了猿魔大圣。
猿魔大圣接过玉板,看着玉板上的玄妙符号,眼神中露出一抹诧异之色,反过来调过去的打量:“这玉板有什么玄妙?竟然叫崔渔那小子念念不忘,甚至于亲自请我出山?”
猿魔大圣心中好奇,要知道能被崔渔给盯上的东西,可都没有寻常的东西。
只是翻过来调过去的打量个不停,但是却没有察觉出玉板上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你今日如此翻看玉板,莫非有什么发现了不成?”就在此时一旁的宇文豪杰开口询问。
‘崔渔’道:“弟子总觉得这玉板有几分不寻常。”
就在此时,山脚下一道人影出现,却是崔渔来了。
然后场中气氛凝固,宇文豪杰看看山下的崔渔,再看看身旁的崔渔,一时间竟然有些发呆,大脑有些宕机。
山下的是崔渔,那山上的这个是谁?
怎么会有两个崔渔出现?
不等宇文豪杰想明白,身边拿着玉板的‘崔渔’喋喋一阵怪笑,下一刻身形直接消失在了虚空中。
宇文豪杰看着消失的崔渔和玉板,再看看从山下走上来的崔渔,哪里还不知道出大事了,顾不得崔渔,直接向着那遁光追去。
可是猿魔大圣遁光何其迅捷,呼吸间就已经将宇文豪杰甩的无影无踪。
宇文豪杰赶到真武山脚下的时候,就已经彻底失去了崔渔的踪迹。
“嗯?该死的混账,竟然敢骗走我的宝物……”宇文豪杰此时站在山下,怒发冲冠眼神中满是杀机。
那玉板关乎重大,绝不容有损失。
可是此时猿魔大圣早就无影无踪,他去哪里寻找猿魔大圣的踪迹?
“该死的混账!该死的混账啊!哪里来的毛贼,竟然敢在你爷爷手中撒泼?”宇文豪杰气的火冒三丈。
他也是堂堂白敕境界的大能,距离金敕只差一步,放眼天下也是一等一的高手,除了金敕高手外,再无任何敌手。
可是此时竟然被人给从眼皮底下骗走了宝物,传出去岂非颜面丧尽?
“那厮变换成了崔渔的摸样,想来是精通变化之术。而精通变化之术,又能从我手中逃走的,普天下就那么几个人。”宇文豪杰面色阴沉,化作遁光在真武山附近盘旋了小半日,却没有任何发现后,方才深吸一口气,目光中露出一抹冰冷,扭头回到了纯阳峰。
纯阳峰上,崔渔面色恭谨的站立,见到宇文豪杰回来,连忙上前相应:“师傅,早晨怎么会有两个我?”
宇文豪杰一双眼睛看向崔渔,不由得冷冷一哼,心中烦躁的很,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了一番:“是有诡异,冒充了你的身份,从我手中盗走了玉板。”
“啊?”崔渔闻言大惊失色,连忙跪倒在地:“师傅恕罪,弟子全然不知啊。不知道那盗贼抓到了没有?那盗贼的踪迹可曾找到?”
宇文豪杰深吸一口气:“你在此等候,我去面见老祖,请老祖出山追查贼人的下落。”
宇文豪杰说完话急匆匆的赶往后山真武山老天师闭关之处,可是却被看守的童子给挡了回来,言称祖师闭关尚未出来,任何人不得惊扰。
这回宇文豪杰麻爪了,目光中充满了怒火、憋屈:“普天下拥有如此手段的人不多,细细数来也不过是三五个人而已,但是那三五个人都不是我能得罪的,非要老祖出关不可解决。”
宇文豪杰觉得最麻烦的是,能有如此手段的人有三五个,但偏偏是谁无法确定,他也不能直接登门去质问啊?
“难办了!”宇文豪杰心中气急,他知晓事情不妙,但是却无可奈何。
他能怎么办呢?
他什么办法也没有!
然后体内神力流转之间,一股怒火迸发,旁边的一座山头被其轰塌。
然后就见宇文豪杰迈着大步,一路径直来到了纯阳峰,看着站在原地满脸无辜的崔渔,不由得气不打一处来。
要不是崔渔,自己的玉板又怎么会丢失?
只是却强行压制住怒火,来到了崔渔的身边,现如今玉板丢失,唯有崔渔还记得那所有的符号,崔渔对他来说还有用处。
“师傅,那贼人可曾找到?玉板可曾追回来?”崔渔小心翼翼的走上前询问了句。
听闻崔渔的话,宇文豪杰阴沉着脸的道:“那人手段在我之上,为师追赶不及,被其走脱了。那符文你还记得多少?”
“弟子全记得。”崔渔连忙回了句。
“速速与我刻印下来。”宇文豪杰现在没时间去发火,只希望竭尽所能的弥补损失。
崔渔也不多说,连忙拿出一把刻刀,在一旁的石头上开始刻印符号。
“对了,你之前说在冥冥之中与那玉板有所感应,那玉板在冥冥之中向你传递信息,你可曾参悟了?记下了几成?可曾破解出其中的内容?亦或者你现在还能与玉板感应吗?”宇文豪杰一双眼睛看向崔渔,开始不断的询问,可见其是真的急眼了。
崔渔摇头:“弟子无能,记不下那信息,也无法参破其中的玄妙。若是那玉板在弟子自己的手中,弟子能与其有感应,可是那玉板离开弟子之后,弟子就再也无法感应到玉板信息了。”
宇文豪杰气急败坏,面色一片铁青,但是心中却无可奈何,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崔渔,眼神中露出一抹难堪。
崔渔刻印下符号后,宇文豪杰一双眼睛看向那符号,整个人周身气机翻滚,显然是愤怒到了极点,怒火至今不曾消散。
“该死啊!真的是该死啊!”宇文豪杰忍不住破口大骂。
崔渔听着宇文豪杰的喝骂,略作犹豫后才道:“师傅,弟子有话要说。”
宇文豪杰闻言眉头一皱,扭头看向崔渔,眼神中充满了期盼:“你莫非是记起了什么?”
崔渔闻言摇头:“弟子只是觉得,这玉板被盗,应该和我真武山的人脱不开干系,我真武山内必定有内应。”
“嗯?怎么说?”宇文豪杰面色诧异的看向崔渔。
“对方能知道我的面容,知晓我每日里前来师傅这里破解玉板,这必定是真武山内部的人才知道,而且还是关系很亲近的人。在真武山内,知晓我每日里来破解玉板的,似乎并不多吧?”崔渔的声音中充满了严肃。
宇文豪杰闻言瞳孔一缩:“你若是不说,我倒是忘了这条线索,整个真武山能知道你每日里来参悟玉板的,似乎只有那么几个人。”
二游算一个!
刘邦那日领着范增来此,亲眼目睹了这一幕,当然也算两个。
余者还有吗?
貌似没了吧?
“难道是说,叛徒就在他们三个人中的一个?还是说主峰对我不满,故意想要阻碍我成道?”宇文豪杰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冷酷。
“没有证据啊。”宇文豪杰嘀咕了句,面色有些难看。
他能怎么办?
找不到证据,那刘邦和范增可不是他能动的。
“你有没有将消息泄露出去?”宇文豪杰开口询问了句。
听闻宇文豪杰的话,崔渔连忙摇头:“弟子一直在山中,也没有朋友,怎么会和别人说呢?”